第三百九十四章 以後不要相逢
而海藍月也正是從海神界中安然返回以後,才一躍成為海底修士排行第四。
這一屆的藍海宮海神祭品竟然敢打斷海神大祭司的祭文吟唱,而海神大祭司竟然沒有降罪,那些原本對於自己準備十分有信心的海底宮殿修士們紛紛變了臉色。
而段舍的臉色則變得更加難看。
他為了這一次的海神祭典做了萬千準備,就是為了確保接下來的事情和結果萬無一失,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就在這種關鍵時刻,被他認為可靠的時任竟然出了漏子,對著海神大祭司說出這麽大不敬的兩個字。
他幾乎就可以預見接下來藍海宮和時任被海神大祭司為難的場麵了。
看了看周圍不懷好意的目光,段舍就覺得頭痛。
看來藍海宮要成為接下來十年的海底宮殿笑料。如果一個不慎,還會招致滅頂之災。
想到這些可能出現的極壞局麵,段舍就忍不住對時任怒目而視。
時任卻沒有在意段舍,而是將目光繼續放在海神大祭司的身上,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卻還是閉上嘴,像是把要說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
時任的怪異引起了段舍的注意,不由凝神多看了他幾眼,心中開始再度懷疑時任的來曆。明明他已經仔細調查過了時任的身份,也就是無名山穀中的普通青年,在機緣巧合之下才流落到的無盡海,怎麽感覺時任認識海神大祭司,而海神大祭司也對時任格外寬容的樣子?
隻可惜海神大祭司宣布了祭品進場,海神傀儡過來將每個海底宮殿的海神祭品領出了隊伍,向著祭台走去。
時任也在其中。
段舍盯著時任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心中冒出一個駭人的念頭:難道他們的計謀已經被海神大祭司給看穿了?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就再也消磨不下去了。段舍看了看周圍那些海底宮殿的修士臉色,心中不知為什麽就歎出了一口氣。
經過時任這麽一鬧,段舍知道自己該做出一個決定了,而這個決定,事關藍海宮的生存。
隻是機會千載難逢,段舍猶豫了一下,直到時任的背影被別的海神祭品擋住,而所有的海神祭品又被祭台前的陣法給吞噬了身影以後,他才又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在所有的海神祭品進入了祭台前的陣法以後,海神大祭司的頭轉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掃視全場,接著道:“修士退出。”
也就是所有的海底修士退海神廟,在廟外等候海神廟的再次開門。
段舍不放心地又看了看祭台的方向,最終還是腳步一轉,堅定地離開了海神廟。
悠悠海音又再響起,而隨著海神廟大門的轟然關閉,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海神廟裏。
離開海神廟以後,段舍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車隊中,謝絕了別的海底宮殿修士的邀請,閉門不見客。他的這種行為更加印證了在海神廟中眾人的猜想,不由悄悄地聚在一起,商量起了藍海宮和藍海宮祭品的異樣來。
海神廟外發生的一切,時任都不知道。他跟隨著別的海底宮殿祭品一起走近祭台,微微感覺空氣有一點的扭曲,再想要去感受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海神大祭司站在祭台上,靜靜地俯瞰著這些海神祭品,半晌才道:“清點祭品。”
帶領海神祭品走到祭台前的海神傀儡立刻就道:“一百零八。缺二。”
海神大祭司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冷淡道:“除名。”
此話一出,除了時任以外,別的海神祭品一陣騷動。
時任卻毫無知覺,隻見到海神大祭司說出“除名”兩個字以後,就有一個海神傀儡站出來道:“領命。”隨即就消失在了原地。
時任這才瞳孔一縮,他在蒼雲大陸那麽久,也沒見過有誰能夠直接就消失在原地而他還看不清的,由此可見這海神傀儡的實力至少在靈丹期之上。
單單一個海神傀儡的實力就如此之高,那海神大祭司的實力……他想著想著,抬頭看了一眼被籠罩在海神祭司聖袍下的儒艮,這少女的實力他一直都沒有看清楚過,究竟她還在自己麵前隱瞞了多少事?
他在意的是儒艮,而看在別的海神祭品眼中,就像是在和海神大祭司眉目交流什麽一樣,當下心中一凜,一個長相平平的男子湊到了時任的身邊,招呼道:“你是藍海宮的?”
時任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你是哪個宮的?”
長相平平報了一個不在五色宮殿內的名字,時任對於這個海底宮殿並不了解,但又不想過早樹敵,隻好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
“我叫漆涼,你叫什麽名字?”長相平平見時任不太說話,便主動背起了話挑子。
淒涼?時任沒在段舍的小冊子上見到過這個名字,想必不是太重要,便簡單地回答了一句:“我叫時任。”
“時任兄弟,你知道是哪兩個宮殿沒有貢獻祭品嗎?”漆涼見時任沒有說話的意願,也沒有拒絕自己的搭訕,當即就直奔主題地問道。他原本以為時任和海神大祭司有什麽聯係,又是藍海宮的祭品,說不定會知道一些內幕,卻不料時任隻是搖了搖頭,怎麽都不肯多說兩句話,不由一時愣了一下,反而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說下去。
“海雀宮和紅珊宮不過區區末流宮殿,當然不足為藍海宮所關注。”時任沒說話,旁邊的一個女子聲音倒是插了進來,語含不屑,就是不清楚究竟是不屑她所說的海雀宮和紅珊宮,還是不屑藍海宮。
時任循著聲音轉頭看過去,見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子,長相倒不是很出眾,卻也沒有泯然眾人矣。
漆涼也轉頭看到了這女子,長相平平的臉上頓時浮起一股笑意,驚喜道:“素珊師姐,沒想到你也在,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那個叫素珊的女子一臉的傲然,道:“如果有可能,以後我們最好再也不要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