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雲泥之別
白瓔珞渾然不覺時任看自己的這一眼,而是大方自然地過來拉時任離開茶桌,坐到了劍靈閣的正堂下首,對石夫人道:“母親,不如我們早點解決了蟲人之事,再感謝和宴請時任不遲。”
石夫人和兩個石公子於是也移步到了劍靈閣的正堂,分位坐下。
在時任品嚐雲唐茶和雲唐糕片並沉思的時候,白瓔珞已經向石夫人交待清楚了自己在苗淵所有的經曆。
現在坐到了正堂中,當著時任的麵,她又說了一遍,說完以後對時任道:“其實在苗淵的時候,我騙你啦,那時候是疏鷹帶著我去的,隻不過他被苗淵大祭司,唔,就是那個九夜希夷給留下啦,說他是苗淵叛徒。”
時任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麽表情,隻好什麽都不說,點了點頭,看著白瓔珞。
白瓔珞一改之前的天真無邪,說話沒有分寸的樣子和態度,臉上浮出凝重的表情,緩緩道:“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很重要,也很關鍵。時任,我要你保證,不會泄露出去半分。如若有違,那你就會被我劍靈世家的先祖在天之靈,遭天打雷劈,永世達不到靈修的最高境界!”
時任心想自己被九天雷劫劈得還少嗎!不過永世不得達到靈修的最高境界這個誓言就真的有點毒。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白瓔珞究竟要說什麽呢?
他連忙擺了擺手,惶恐道:“如果確實是驚天之秘,那還是不要告訴我了。時任當不得這樣沉重的托付。”
換做往常,白瓔珞肯定會紅著眼睛罵時任辜負自己的信任,但此時此刻的白瓔珞卻是凝重之外多了一絲威嚴,不容置疑道:“你既然走進了我劍靈世家的劍靈閣,再聽不聽就由不得你了。你隻需要做到保密。”
意識到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自己,時任覺得自己應該擺出一點絕不屈服的姿態來,但是他憤怒的表情剛做出了一半,石夫人優雅的聲音就傳來了,嗔怪了一聲:“瓔珞,不許這樣沒禮貌……”
白瓔珞打斷自己親生母親的話,聲音依然不容置疑,道:“當然,我劍靈世家不會虧待你,劍靈塚之中的不世寶劍任由你挑選。”
時任擺了一半的憤怒表情變成了驚訝,錯愕地看著白瓔珞。
白瓔珞已經判若兩人了,一副當家做主的大氣莊重模樣,揮了揮手,道:“劍靈世家由我做主。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你若是點頭,事了之後,我親自帶你進入劍靈塚。”
看了看石夫人和石公子們坦然的表情,時任覺得事已至此,覺得就算自己拂袖而去,回到白雲宗也絕對不會好過。白瓔珞是誰!用一塊白雲宗的身份玉簡就可以讓自己去苗淵而白季都不能製止。
況且,白瓔珞僅僅一句話,就已經算是開始強行向時任透露秘密了,超級勢力劍靈世家的當家人不是石夫人的父親,不是石夫人的兄弟們,也不是石夫人,而是石夫人的女兒白瓔珞!
隻怕他時任再拒絕的話,他的那個噩夢就會真的成為現實!
長歎了一口氣,時任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也凝重道:“白大小姐,你請講。”
聽到時任的稱呼,白瓔珞的雙眼微微黯然了一些,但很快就亮了起來,比剛才更亮。
白瓔珞要告訴時任的事,其實多少都在時任的猜想中,隻是經由白瓔珞親口證實以後,反而有種沉重。
“我親自去苗淵一趟,除了要找你之外,更重要是除掉疏鷹。”白瓔珞直直地看著時任,“我是想助你得到蟲人,隻是沒想到你去了苗淵不過區區幾日,就成功得到了蟲人。所以我隻需要除掉疏鷹,倒是輕鬆了不少。”
時任已經聽白瓔珞講述了一遍在祭司山洞中與九夜希夷交鋒的事情,倒是與他看到和聽到的沒有差別,便問道:“疏鷹對你忠心耿耿,為什麽你還要除去他呢?”
白瓔珞的臉色一沉,冷冷道:“疏鷹忠心耿耿的是白雲宗和我父親,對我劍靈世家卻是一個心腹大患,要是再不除去,遲早後患無窮。”
“可你是白雲宗的大小姐……”時任更加糊塗了。他是在祭司山洞中看出來了白瓔珞的設計,但始終不明白為什麽白瓔珞要除去疏鷹,當初疏鷹在白水山脈中救走白瓔珞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何況,白瓔珞也是白雲宗的大小姐!
“我首先是劍靈世家的家主,才是白雲宗的大小姐。”白瓔珞傲然道。
時任覺得自己的另一個猜想“白雲宗和劍靈世家不和”馬上就要被白瓔珞證實了。
“白季對不起我女兒。”石夫人冷淡又隱含憤怒的聲音插了進來。
時任訝異地看著石夫人,覺得自己可能聽到的傳聞都是假的……但不可能一假就假了十多年吧?
“我的瓔珞出生之時,五行靈根俱全,當時靈識未開的情況都已經能引來白雲巔中的各係靈氣。所有的大長老就站在白雲宗的正殿裏稱道,以後瓔珞會是白雲宗六代以來再一個飛升之人。”石夫人緩緩地說起往事,隱忍的怒氣似乎馬上要噴薄而出。
坐在她旁邊的石大公子馬上伸手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安撫地捏了捏。
時任聞言不禁看向白瓔珞,沒想到她竟然會是五行靈根俱全的天縱之才,可為何現在是全無靈氣的樣子呢?
難道……
“可是白季沉迷於靈修,一心隻想飛升。雖然他也是靈修天才,但是比起瓔珞來說,卻是雲泥之間的差別。甚至,他閉關一年才能晉升一階的成就,而瓔珞不到滿月就能達到了。”石夫人頓了頓,才道,“時任小公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夠體會那種感受,就是自己辛苦努力才能換來的東西,別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是羨慕呢?還是嫉妒呢?又或是恨呢?”
是羨慕呢?還是嫉妒呢?又或是恨呢?
這三個問句像小石子,在時任的心湖砸出了連綿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