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影子
時任心思敏捷,招式防不勝防,一出手就製服了瘦長麻臉和五短漢子。剩下兩個驚懼地看著他,一時間不敢動彈,隻是緊張戒備。
“你到底是誰?”其中一個其貌不揚的漢子再次問道。
“我是齊長老的直傳弟子啊!”時任從地上爬起來,撲了撲身上的泥土,笑嘻嘻地道。
自從領悟了“無敵戰意”以後,他的思路豁然開闊了不少,加上之前對付黑臉漢子的經驗,他不再覺得自己的單係木靈性有缺陷了,至少在這種樹林裏,所有的植物都能在他的靈氣操縱下為他所用。
當然,他也沒有掉以輕心,剩下的這兩個雖然隻是築基四階,但因為對他有所警惕了,必然會全力以赴地對付他!
對於時任的話,剩下的兩個魔修漢子不再相信任何,而是緊盯著葉刃落得差不多了,才又小心謹慎地圍上去。
時任二話不說,雙手閃動之間,又祭出青劍,直麵迎上。
這兩個魔修都用的是劍,和青劍針尖對麥芒。
一時間,黑霧和青芒交織在一起,靈氣與魔氣此消彼長、此長彼消。
周圍的樹枝被刮得呼呼作響。
靈修的路子和魔修的套路畢竟不一樣,況且時任以一敵二,時間一長,還是落了下風。
盡管他全力提防,還是被一道黑霧給傷到了。
鮮血一湧出,魔修漢子的眼睛霎時就紅了。他們魔修本來就以血氣修煉為主,以自己的血氣為基,奪別人的血氣為輔。殺完人還得吸完對方的血氣。尤其是靈修之血,還有助提升。
然而時任不是一般人,屢遇奇緣,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狼狽竄逃的凝氣三階的弱雞。而且他因為遊曆生死邊緣,比一般人容易激發出心底的殺性,見到鮮血,也是靈氣一振,手中的青劍反而青芒更盛,硬是破了兩人的圍攻之勢,往旁邊一跑。
其貌不揚和另一個相貌平平當即追殺上去。
時任扭頭一看雙劍堪堪要追到自己的後背,就地一滾,雙掌一拍地麵,幾十根褐色的樹根破地而出,須臾卷住其貌不揚和相貌平平的腳,將他們拉了一個踉蹌。
趁此機會,時任就勢往後一彈,左手柳葉刀,右手青劍,雙管齊下使出。
塵土飛揚間,相貌平平的右眼中了一記柳葉刀,而其貌不揚的後背挨了一劍,正中後心。
幾聲慘叫過後,這些魔修俱不再動彈,都奄奄一息,紛紛怒瞪時任。
時任毫不心軟,手起劍落,一個一個將這些魔修殺得死透。
對敵人手軟,後患無窮。這是他的血的教訓。
當然,也是“無敵戰意”給他帶來的領悟,或者說是,影響。
直接影響了他的思維和心智。
但對他來說,這個影響十分正麵積極。
指揮著樹根將這些魔修的屍體拖入地坑,權當樹肥。時任這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回過身去到石縫處,輕呼了一聲未央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心裏一驚,待探頭一看,才發現未央已經在靈氣包裹下睡著了。
一縷頭發滑到她的鼻尖,在她的呼吸下一飄一飄的,在石縫外透進來的光線照耀下,煞是嬌憨可愛。
時任不由笑了笑,輕輕喚醒未央,將她叫出了石縫。
未央聰慧,見在場沒有別的人了,知道他已經收拾了那些不速之客,先是開心地笑了笑,轉眼看到時任手臂上的傷,驚呼了一聲,趕緊從儲物袋裏掏出傷藥,要給時任包紮。
時任見她這麽積極,也不好明說自己靠靈氣就能治愈傷口,任由她給自己的手臂上藥和包紮。自己在腦海裏找紫竹聊天。
“老頭兒,魔修似乎挺好對付的。”他找了個話題開端。
紫竹久久沒有說話,時任也不急,知道這老頭兒從之前就似乎對於魔修這個話題有點猶豫,隻能任由他愛說不說。
紫竹不說話,時任就自顧自地琢磨之前的疑問。照那個瘦長麻臉所說的,魔修的齊長老叫齊黑,而他自己在小白雲宗內門的迦木師傅叫齊白。不知道這兩者間有什麽不得而知的關係呢?
齊黑派人來殺的那個小白雲宗門人是不是就是齊白?也就是說,未央確實在這裏見到過迦木。
想到這裏,他抬眸看向忙活的未央,問道:“你在這裏見到那個小白雲宗的長老,是不是受傷了?”
未央一邊給他的傷口上紮上精致的雙飛結,一邊點點頭:“是啊,所以我才去找沉香靈木給他。沒想到,他已經走了。”
時任聽完,心裏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迦木算計他,在危急關頭棄他於不顧,活該有此報應;憂的是,迦木已經是靈丹期,能傷到他的人應該不會太多,就算有,他打著白雲宗和小白雲宗的旗號,也能有幾分薄麵。所以,究竟是誰?
山風習習,樹影婆娑。
時任沉思,未央也不多語。
兩人就坐在樹下,烏雲吹散,陽光灑下,落在他們的身上,美好而雋永。
但這隻是片刻。
打破美好寧靜時刻的永遠是紫竹。
他似乎剛睡醒,在時任耳邊絮絮叨叨:“剛才戰得漂亮。看我教給你的功法不錯吧?”
“可真不錯。可惜進階太慢。”時任抱怨了一句。
“進階太慢,是因為你自己太弱了。”紫竹不服氣道,“而且,你都越級進階,還慢?想當年我……”
“憶往昔崢嶸歲月,還不如隻看今朝呢!”時任打斷他,“你現在也隻是個靈體。”
紫竹每次在這個話題上被時任打擊,已經習慣了,也不多說了,接著悄然無聲地隱去。
時任剛剛本來有點思路了,被紫竹打斷了,再想去找思路,卻又感覺毫無頭緒了,見日頭逐漸西落,於是站起來,拍拍衣服,吩咐未央:“走,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去。”
未央跳起來,喜滋滋道:“好的,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歇腳。”她自打定主意要跟著時任,自然唯他之命是從,當下就指了個地方,被時任帶著禦劍離去。
待時任和未央飛遠到看不見影子之後,林海中一條溪澗裏才悄悄冒出一個身影,身姿窈窕,長發垂絛,一雙無情無欲的眼睛看著他們飛離的方向。
半晌後,才又隱入溪水中,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