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搶救

  刑天陽臉色猛地發青。


  “通”一聲大響，唐峻衝了進來，隨後是另外兩名弟兄，撲過去把服務生壓倒在地，斷絕他反擊的一切可能。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五秒鍾之內，生死立判。


  如果不是洛宛婷反應快，隻怕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刑天陽本人！


  “刑少！”唐峻嚇白了臉，“你怎麽樣？”


  “沒事！”刑天陽臉色鐵青，扶起懷裏的人，“宛婷？！”


  “我……沒事，”洛宛婷失色的唇一張一合，“好像……沒打中要害……”


  唐峻冷汗瞬間流了滿臉。


  她是有多冷靜！


  這都能感覺到，沒在要害！

  刑天陽咬牙，“唐峻，準備車，快！”說著話他抱起洛宛婷，往門外衝去。


  “看著他！”唐峻這個時候顧不上自責自己的失職，搶著跑幾步到前麵準備車。


  兩分鍾後，唐峻把車開得飛快，行駛在公路上。


  洛宛婷的左肩血流如注，很快染紅了她的白襯衣，看得人觸目驚心。


  刑天陽扶著她的肩膀，神情狂躁。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怒氣，洛宛婷下意識地離開他一點，微微地喘息著，但沒有呻吟聲，頭無力地倚著座椅，一雙眼睛漸漸失了神彩，說不出的惹人心疼。


  刑天陽知道，她在排斥自己的靠近，懊惱地抓抓頭發，把怒氣發泄在唐峻身上，“你他媽開快點會死啊！”


  洛宛婷微微轉回頭來，看著他因為狂怒而扭曲的臉，深深相信了他對自己生起氣來自己都害怕的話，原來是真的。


  “會，刑少，再開快點，車就翻了，我們的命就都交代了，”唐峻誠惶誠恐，“刑少，相信我，已經很快了……前麵是紅燈。”


  刑天陽咬牙大吼，“闖！”


  “嗖”一下，車子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過去，引來兩旁司機的大聲喝罵，緊急刹車聲、喇叭聲不絕於耳。


  洛宛婷喘息一聲，低低地說一句，“唐先生……有什麽錯，別……罵他……”


  “好，不罵，”刑天陽態度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著她溫和地笑，“你跟我說話，好不好？”


  “說……什麽？”洛宛婷眉頭微皺，因為失血的關係，她開始覺得冷，冷得無法忍受。


  刑天陽握緊了拳，越發溫柔地笑，討好一樣的，“說什麽都好，你說什麽都願意聽。”


  洛宛婷顫抖著，有些猶豫，有些期待，“刑……少……”


  “你說。”刑天陽心裏罵著唐峻：開快點，你他媽開快點，要出人命了，知不知道？！

  唐峻其實是在玩兒命地開，平常這段路他至少要開三十分鍾，現在隻開了十分鍾不到，刑少，你還想怎麽樣？

  “你……能抱著我嗎？”洛宛婷半閉著眼睛，好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我冷……好冷……你抱抱我……抱抱我……”


  刑天陽心裏尖銳地疼了一下，想也不想地，一把抱過她，小心地讓她靠著自己的身體，胳膊圈緊了他，“不冷了，乖……”


  “嗯……”洛宛婷微微睜開眼睛，往他懷裏蹭了蹭，“謝謝……”


  “為什麽替我擋槍？”刑天陽下意識地收緊手臂，懷裏的人是如此瘦削而脆弱，似乎一個用力，就能把她捏碎了一樣。


  她不是氣他、恨他的嗎，為什麽還要救他？

  當時她的動作那麽快，完全是沒有經過思考的、下意識的反應，難道在她心裏，把他的命，看的比她自己的命還重？


  “因為……”洛宛婷的身體開始顫抖，意識漸漸迷糊，“……你幫過我……”


  “就是這樣？”刑天陽玩一把冷幽默，“不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洛宛婷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急促地喘息著，不想回答，也沒法回答。


  章俊哲的診所裏病號不斷，不過當刑天陽抱著身是血的洛宛婷衝進來的時候，他立刻迎了上去，“怎麽回事？！”


  “宛婷中槍了，快！”刑天陽把人抱到推車上，往手術室裏推。


  章俊哲一臉嚴肅，邊走邊利落得吩咐，“小何，小衛，準備手術！大華，準備麻醉，快點！”


  “知道！”


  所有人都動作起來，到手術室門口，章俊哲手一伸，把刑天陽攔下來，然後進去，碰一下關上門。


  刑天陽往後靠在牆壁上，臉色鐵青，他身上也是血跡斑斑，挺嚇人的。


  唐峻走過來兩步，低眉垂目地站了，“刑少，對不起。”


  “回去再說。”刑天陽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刑氏集團的保安係統一向嚴密，這次出這麽大的紕漏，肯定是什麽地方有問題，得徹查才行。


  “是，刑少，”唐峻答應一聲，“刑少，洛小姐她——”


  “她替我擋了槍。”刑天陽看了手術室的門一眼，神情很冷，眼神卻複雜。


  唐峻一驚，“啊？”


  洛小姐是因為救刑少才受的傷？

  還以為是受了池魚之災。


  “今天的事，壓下來。”不是不想負責，而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洛宛婷被推到風口浪尖。


  “是，刑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刑天陽來說，一秒鍾就像一年那樣漫長，有好幾次他都要衝進手術室看個分明——如果不是被唐峻拉回來N次的話。


  三個小時後，章俊哲終於和護士一起，把洛宛婷推了出來，“沒傷到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就是失血太多，得好好養著。”


  刑天陽明顯鬆了一口氣，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彎腰看了看，“醒了嗎？”


  “麻藥的藥效還沒過，她醒了才會痛。”


  “我進去看看她，唐峻，你回集團去。”集團那邊，還關著個殺手呢，要好好審問。


  “好。”


  護士把洛宛婷推進了病房就離開了，刑天陽關上門，慢慢走過去，輕輕坐到床邊。


  洛宛婷臉無血色，微敞開的病服領口露出白色的繃帶，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像初生嬰兒一樣無辜、無害。


  刑天陽停了停，伸手去摸她的臉。


  誰料洛宛婷接著就睜開了眼睛，依舊是漂亮的瞳孔，隻是沒大有神。


  “沒睡嗎？”刑天陽收回手來，眼神格外溫柔，“麻藥應該還沒有過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