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梗著的父子倆
賀雅馨還想多說,被慕景曜用眼神阻止,隻能悶著。
服務員開始上菜。
刑昌明多看了洛宛婷兩眼,倒是一點沒生氣,好像還挺高興的。
菜上齊後,刑昌明說了幾句表示歡迎和希望兩家合作愉快的話,開始吃喝。
刑天陽看來沒什麽胃口,拿著筷子看了一會,“想吃什麽?”
洛宛婷笑了笑,“刑少不用客氣,我自己來。”
刑天陽給她夾了幾塊肉,“多吃點,你太瘦了,抱起來硌的慌。”
咣當,慕雪兒打翻了酒杯。
洛宛婷再淡定,也不禁紅了臉。
刑少這是在故意惡心黎嫻她們嗎?
“雪兒,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賀雅馨再氣,也隻能當沒聽到刑天陽的話,“服務員,來收拾一下。”
“好的。”服務員趕緊過來收拾,又給慕雪兒換了一隻酒杯。
刑天陽麵不改色,繼續給洛宛婷夾菜。
“刑少也吃點。”難為洛宛婷在某些人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中,還能這麽淡定。
刑天陽不緊不慢地吃了幾口。
幾個人果然沒再提兩家合作的事,估計洛宛婷在他們眼裏,就是個外人,說不定還心懷不軌,生意的事,不能當著她的麵談。
吃完飯,已經快十點了,今天的飯局是刑昌明做東,他就是主人,把慕家三口送到門口,看著他們上車,才算是放心。
“宛婷,”慕景曜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要是有需要,別忘了找我。”
慕雪兒狠狠掐了他一下,“哥,你有病嗎,管她幹什麽!”
“雪兒!”慕景曜皺了皺眉,接著又笑了,“宛婷,打電話。”
洛宛婷微微笑了笑,沒說話。
車慢慢開走了。
“回去。”刑天陽拉洛宛婷的手。
“天陽。”刑昌明走了過來,大概喝了幾杯酒,不大舒服,他的臉色很不好。
刑天陽直接無視他。
黎嫻心裏高興著呢,就希望他們父子反目,她才更有機會,不過表麵上的功夫,還是得做,“天陽,你爸爸跟你說話,你怎麽能這麽沒禮貌。”
“好了,你少說一句,”刑昌明並不領她的情,“你和依凡先上車等我吧。”
黎嫻有點沒臉,可她才教訓了刑天陽要有禮貌,也不好再說什麽,拽著刑依凡上了車。
“刑少,我也去車上等你。”洛宛婷看刑天陽的車也開過來了,就往那走。
手一緊,被拽了回來,隻好站著。
“天陽,你一個人住在別墅裏,太冷清了,我不放心,搬回來住吧。”刑昌明好言好語地勸。
“我的事不用你管。”刑天陽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堅決。
“天陽,你到底要恨我到什麽時候?”刑昌明無力地解釋,“我當年真的沒有出軌,也沒有要害死你媽媽,那是意外。”
“你還有臉提當年?”刑天陽眼裏是仇恨與痛苦交織的怒火,攥緊的拳上青筋暴起,忍耐到極限。
刺耳的刹車聲,滿眼觸目驚心的血,躺在血泊中的母親,那一幕,他死都不會忘。
而在媽媽屍體的不遠處,爸爸懷裏抱著另一個女人,那麽的難舍難分。
“那真的是意外!”刑昌明顫聲低吼,“我也不想那樣!”
洛宛婷有點不安。
這些事她當然都知道,可在刑少麵前,她一直假裝不知道,這樣聽下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你不想,可我媽媽卻死了,”刑天陽緩緩放開拳,臉色煞白,譏誚冷笑,“人是你害死的,你不必做出傷心欲絕的樣子來,我看了惡心。”
“天陽,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刑昌明倒退一步,仿佛瞬間老了十歲,“你要怎麽才肯相信,我沒有做對不起你媽媽的事?”
刑天陽深吸一口氣,“除非媽媽活過來。”
刑昌明呆呆看著他冷酷的臉,深感無力。
跟兒子之間類似的對話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複一遍,卻改變不了任何事。
“天陽,我……時間不多了,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刑昌明苦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會再恨了?”
他早在十幾年前,就得了尿毒症,雖然做了腎移植手術,又多活了這麽多年,但最近,他又不行了。
醫生說可以嚐試二次腎移手術,不過風險不可預知。
洛宛婷從來沒見過這樣悲傷絕望的人,都要忍不住安慰幾句。
刑天陽不為所動,“你可以試試。”
刑昌明晃了一下。
“刑先生!”洛宛婷趕緊扶住他,“你沒事吧?要不要幫你叫救護車?”
“昌明!”黎嫻在車裏看到情況不對,趕緊下了車,把刑昌明扶過來,“洛宛婷,你跟昌明說了什麽?你是不是要跟天陽結婚?你看看你把昌明氣成什麽樣了!”
“刑太太,你誤會了,不過我看刑先生非常不舒服,你還是先帶他去醫院吧。”洛宛婷不想跟她吵。
“用得著你說!”黎嫻當然不希望刑昌明現在有事,他連遺囑都還沒有寫呢,趕緊扶著他上了車,“去醫院。”
刑天陽一直站著沒動,身體是僵硬的,目光追隨著刑昌明的車。
“唉喲……”洛宛婷忽然捂著肚子呻吟。
“吃多了?”刑天陽聲音有點緊。
洛宛婷苦著臉,“可能喝飲料有點多,涼著了,肚子好疼……”
“麻煩的女人。”刑天陽忽然抱起她,大步到車前。
司機趕緊打開車門,他把人塞進去。
趁著刑天陽轉過去,從另一邊上車,洛宛婷小聲說,“跟著刑先生的車。”
刑天陽坐進來,“去醫院。”
“是,刑少。”
洛宛婷捂著肚子,假裝不舒服,心裏是真的有些不舒服。
這父子倆因為唐穎的死,一直如同陌路,刑昌明看來是自認無愧於心,刑天陽卻因為親眼看到媽媽的慘死,而始終不肯原諒他。
正因為這樣,才給了黎嫻母女機會,刑昌明現在身體又出現了問題,刑少會不會應付不來?
剛想到這兒,她又暗暗罵自己,想這些幹什麽,刑家越亂,對她不是越有利嗎?
她要做的,是讓刑少愛她,信任她,離不開她,其他的,跟她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