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陪我一晚
“杜氏和陸氏是合作夥伴關係,陸氏的工程一向都會優先考慮杜氏,不是嗎?”她低聲的說。
“那是過去,現在這項工程由我負責,我有我的決策。”陸皓陽冷冷的、毫不客氣的說。
自從她離開之後,他就變成了一個工作狂,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還破天荒的進入了陸氏財團,接管了一部分的事務。
景曉萌隱隱的感覺到一股壓迫的氣息撲麵而來。
“陸總是對我們的計劃書不滿嗎?”
“我沒有看到MissAnn的合作誠意。”他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
她微微一怔,“陸總想要什麽樣的誠意?”
他端起手邊的咖啡,小啜一口,眼底閃著一道詭譎的寒光,“在所有前來洽談的人裏麵,你隻有一個優勢。”
“什麽優勢?”景曉萌問道。
“你是個女人。”他薄唇微啟,慢條斯理的吐出幾個字來,聲音輕如鵝毛落地。
景曉萌背脊卻蔓延上了一股寒意。
“陸總會優先照顧女人嗎?”
“那得看你會不會利用自己的優勢。”他嘴角勾起一彎冷弧,表情裏的危險之色讓景曉萌膽戰心驚。
“陸總要是有什麽想法,可以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我這個人,不擅長解謎。”
她端起茶幾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讓自己保持冷靜。
陸皓陽未語,手指在桌麵上緩慢的、帶有一定節奏的敲打著。
房間裏被一陣沉默的色調籠罩了。
景曉萌的忐忑在不斷的加深。
她捉摸不透陸皓陽的用意,但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陸總,無論您有什麽想法,我都會考慮的,所以您不需要有什麽顧慮。”
陸皓陽看著她,一瞬不瞬的、極為深沉的看著她,仿佛她是一件商品,而他正在估量著她的價值。
半晌之後,他一個字一個字低沉而清晰的吐了出來,“陪我睡一晚。”
景曉萌劇烈的抽搐了下,握杯的手猛然一抖,杯子就掉到了地上,茶水濺灑了一地。
但她沒有理會,幾乎是下意識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陸總,你說什麽?”
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提出如此的要求,唯恐自己聽錯了,或者誤解了他的意思,所以要再次確認一下。
陸皓陽並不打算重複一次,而是冷冽的說:“你要是沒聽見,就可以走了。”
“我聽見了,可是你的要求太過分了,太不可思議了。”她帶了一點惱火的說。
“你除了這個優勢,還能有別的嗎?”他俊美的臉上掠過了一道極為嘲弄的冷笑。
她擱在兩側的手慢慢的攥緊了,強烈的羞憤之色,從她的胸膛升騰起來,化為熊熊的火焰,瘋狂的燃燒。
好在她還有一絲理智,沒有爆發出來。
陸皓陽一向高冷,不可能隨便碰到一個女人就要求啪啪啪,極為可能他是在懷疑她,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陸總,昨天股東大會上,我聽一個股東說,我跟你過世的妻子特別的像,你不會是把我跟她弄混了吧。我是,我的父親是Rocher的安博士,跟你的妻子半點關係都沒有。”
陸皓陽嗤笑一聲:“像嗎,我怎麽絲毫都不覺得,除了臉有一點點的相似之外,沒有其他地方像了。”
景曉萌狠狠一震,這個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覺得她和景曉萌不像,他沒有把她當成景曉萌?
在她思忖間,陸皓陽的身影再次傳來:“老實說,你要不提,我都把那個女人給忘了。”
景曉萌感覺有顆子彈飛來,擊中了她的死穴。
他把她忘了?
他已經把她忘了!
她費力的咽了下口水,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異常的情緒來。
“看來,你們之間的婚姻並不愉快,所以你才會這麽快就忘記她。”
“確實。”陸皓陽攤了攤手,“她是個令人討厭的女人,從上到下都是我的毒點,沒有一個地方能讓我順眼。她的腦子像是漿糊,從來沒開過竅,蠢得令人擔憂。她長得也一般般,還整天素麵朝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不停挑戰我的很美觀,汙染我的視線。還有,她的舉止很粗俗,吃沒吃相,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連一丁點淑女風範都沒有。”
他的每個字都像鞭炮在她耳邊猝響,震得她腦袋嗡嗡作響,震得她耳膜疼,神經疼,每個細胞都快要碎裂了。
但最疼的是她的心。
有把菜刀在她的胸腔裏不停的砍著、剁著,把她的心砍成了碎片,剁成了肉泥,但他還沒有結束,頓了下,問道: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一件事是什麽嗎?”
她沒有回答,她的喉頭梗塞了,吐不出一個字來。
陸皓陽也打算讓她回答,他隻是在自問自答而已。
“我最討厭的就是跟她同床共枕,她一躺到上麵,就變成了死魚,無趣到極點。而且她的睡相實在令人難以忍受。每天晚上等她睡著之後,我都會悄悄去到另外一個房間,等到早上再回來,免得被她打擾睡眠。而她那個笨蛋,睡得跟豬一樣,從來都沒發現過。”
他的語氣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鄙視和厭惡。
這是最猛烈的物理暴擊,每個字都是,景曉萌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後背被疼痛的冷汗浸濕了。
這是他的心裏話吧?
她知道他討厭她,但沒有想到會這樣的討厭,這樣的嫌棄,連睡覺都不願跟她睡在一起。
她不想再看到他了,不想再坐在這裏,不想要聽到他嘴裏吐出來的每一個字。
她受傷了,傷的很重,幾乎快要死掉了。
她要逃走,灰溜溜的逃走,去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場,苟延殘喘。
但是她動不了,身體像是被凍住了,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地毯上,一步都邁不開。
因為她還有一絲理智存在,知道自己不能走。
她不能惹怒他,必須要拿到合作項目。
“她死了,你應該很開心,對吧?”她的聲音低迷而虛弱,像人在死亡前吐出的最後一縷濁氣。
“不要再跟我提這個女人,她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他冷漠的回道,眉頭緊蹙著,仿佛在回憶著一場噩夢。
她的手指攥得更緊了,指甲深深的嵌進了肉縫裏。
她瀕臨崩潰的邊緣,隻有疼痛才能保持清醒,保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