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發誓,你也要發誓
景曉萌覺得形勢很微妙,母親和慕容燕燕開撕,決勝權竟然落到了陸皓陽的手裏。
他一句話就能完全扭轉母親的劣勢。
可是他會嗎?
包間裏,有了一陣冰凝般的沉默。
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
手從桌子底下悄然伸向陸皓陽,抓住了他的手。
一道無法察覺的笑意從他的嘴角滲透出來。
他啟開薄唇,聲音如銀錘一般敲碎了凝固空氣的寂靜,“我陸皓陽發誓,此生隻有景曉萌一人,無論發生任何事,絕不再娶,如違此誓,便讓我……”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伸出手,掩住了他的唇,“有前麵就夠了,後麵不要說了,忽略不計。”
陸皓陽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看起來這個女人也不是完全沒心沒肺,還是有點感情的,就算不是愛情也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隻要是肉做的心,就能被捂熱。
“乖女婿,我就知道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樣,是個專一的好男人。把我們家曉萌交給你,我也放心了。”景佩喻笑了起來,滿臉都是勝利的得意表情,還有給敵人致命一擊後產生的無限快感。
慕容燕燕濃妝豔抹的麵孔都快氣到扭曲了。
但她沒有氣餒,她不是可以輕易被打敗的。
女兒的肚子裏有孩子,這是一個法寶,她相信陸皓陽終究會顧念血脈親情回到女兒的身邊,就像當初的杜允笙一樣。
“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勝利者。”她低哼一聲。
“曆史是不可能重演的,陳世美也就隻有那麽一個,你運氣好撞上了,但你的女兒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景佩喻嗬嗬冷笑兩聲。
杜允笙的臉色有些難堪,他知道景佩喻是在罵他。
他是負了夏傲雙,如果沒有他,她現在還會好好的活著,和她真正愛的那個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慕容燕燕氣得牙齒癢癢,該死的賤人,敢跟她撕逼,等她弄死了景曉萌,看她還怎麽得意的起來!
陸皓陽看得出來,嶽母這個人心直口快,愛憎分明,她的情緒幾乎都寫在臉上。
杜家本來就是暗潮洶湧,杜承曦和慕容燕燕母子的爭鬥從來都未停止過。
嶽母的到來似乎要成為一個催化劑,把杜家的戰火徹底點燃。
最關鍵的是,她不會置身事外,笨蛋萌勢必會因為她被牽扯進去。
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大家不要光顧著說話,吃飯吧。”景曉萌笑著緩和氣氛。
“對,吃飯,承曦,快給你景媽媽夾菜。”夏影茉說道,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自己不再是孤軍作戰了,有人站在了她的身旁。
杜承曦夾了一塊牛肉給景佩喻。
至於那個不喜歡的人,就當是個礙眼的幕景,盡力去無視。
晚宴後,景曉萌和陸皓陽開著車,把景佩喻送回了家,然後回到湖濱別墅。
站在院子裏,陸皓陽停下了腳步,“笨蛋萌,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嗎?”
“看到啦。”她仰起頭,莞爾一笑,“今天月亮好圓啊,是不是農曆十五了?”
“不是讓你看月亮。”他輕輕敲了下她的頭。
“那是要幹什麽?”她一頭的霧水,明明問她有沒有看到月亮,這會又說不是讓她看月亮,那到底是看還是不看?
“舉起右手掌。”他雙臂環胸,擺出一副霸道的姿態。
她越來越困惑,但決定先照做再問。
高冷少爺的脾氣不好,問多了,他肯定會不耐的讓她閉嘴,罵她廢話太多,還要彈她的額頭。
她乖乖的舉起了右手掌,“然後呢?”
“對著月亮發誓,這輩子除了我,絕不再嫁,要對我一心一意,忠貞不二。”他一個字一個字凝肅而鄭重,清晰而有力的說。
景曉萌狠狠的嗆了下,嗆得眼淚橫飛,低咳了好幾聲才勻過氣來。
她很受驚,花容失色。
“我……我為什麽要發誓?”
“因為今天我發誓了,你也必須發誓,才公平!”他勾起一邊嘴角,笑得陰沉,語氣裏帶著隱隱的威脅。
景曉萌風中淩亂,倒地吐血三升。
她才不要發誓呢,一輩子還長得很,誰也說不清以後生命裏,還會不會有另一個人出現。
“別鬧了,行嗎?挺晚的了,洗洗睡吧。”
說完,她就想開溜,被他一把拽住。
“笨蛋萌,你是不想發誓吧?”
他兩道漂亮的濃眉擰絞了起來,臉色驟然間陰沉的可怕。
她瑟縮了一下,“那個……你今天發的誓可以不作數的,畢竟是我媽逼你的,不是你自願的。”
“發誓就要作數,不管願不願意。”他眯起眸子,眼底有道寒光閃過。
她搓了搓手,怯怯的、囁嚅的說:“你發誓的時候,恰好老天爺出去溜達了,不在場,沒有聽到。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離婚之後,你還是可以再娶的。”
月光把一片片的陰影塗抹在陸皓陽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陰鬱,“笨蛋萌,你是不是還抱著再嫁的幼稚幻想?”
質問時,他是咬著牙的,洶湧的怒氣不斷從他的牙縫裏滲透出來。
她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唯恐他發火失控,把她提起來,扔進灌木叢裏。
“人的一生會有很多的變數,誰也說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沒準哪一天,你就改變主意,把我休了。我被休之後,總不能去當尼姑吧,我還是要再找一個合適的人,繼續生活的嘛。”
“你還真夠現實的。”他嘴角勾起嘲弄的冷弧,身體裏不斷散發著深濃的寒。
四周的溫度在逐漸變低,月光變得很冷,冷若冰霜。
“現實一點,才能活得長久嘛。”她訕訕一笑。
“可惜,我不吃這一套!”他雙眉一橫,眼神變得格外凜冽,“今天你要不發誓,就一直站在這裏,什麽時候發完,什麽時候進門。”
她真想抱塊磚頭,一頭撞死,高冷少爺的霸道程度,估計整個宇宙都找不到對手。
她感到無奈,想哭。
她不想發誓,一點都想。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不是被他一腳踹掉,而是踹掉後還要孤單到死。
“陸禽獸,你這算不算秋後算賬?”
她就知道他發誓的時候是不情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