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大概要等到八月份
“娘，我知道了。”南菱一邊回答著，一邊吃飯的動作卻沒有一點慢起來，很快她就放下了碗，往椅背上一靠，總算吃飽了。
連嬸子起來收拾了空碗和空盤，南菱坐了一會，就起身去柳先生那裏了。
還未進門，南菱就聽到裏麵傳來了朗朗的誦讀聲，她進去以後看到小勝和水富在外麵書桌坐著一起背書，卻不見柳先生的身影。
“柳先生呢？”南菱好奇的四周看看，小勝的下巴朝著屋裏點了一下，輕聲道，“柳先生在屋裏睡覺呢。”
南菱聽了忍不住噗嗤笑了，這柳先生的言行果然是異於常人一些，總是這麽狂放不羈的。
“那算了，沒什麽事了，我先回去了。”南菱本來是想來好好和柳先生聊聊考童生的事情，但既然人家在屋裏睡覺，她自然是不好打擾的。
她正準備轉頭走，隻見裏屋傳來了柳先生的聲音。
“是誰找我啊，連睡個覺都不消停啊！”柳先生嫌棄看似有些不耐煩，言語裏有些嫌棄，但還是一早就聽出來是南菱來，已經起身穿上衣服，扣上扣子，趿拉著鞋子出來了。
“怎麽停下來，繼續背。”柳先生一出來，也不先跟南菱說話，而是看了小勝一眼。
朗朗的讀書聲又起來了，南菱都懷疑在這聲音下，兩人說話都不一定聽得見對方說什麽，但柳先生就是這麽淡定的在桌邊坐下了，還讓南菱也坐過來。
不難想象南菱是為了什麽事來的，柳先生也不同她拐彎抹角的，直言道，“二十天後是縣試，四月份是府試，今年正好八月是院試，或許你可以等小勝考過了院試再去京城也不遲。”
其實這兩天柳先生也一直在等南菱回來，就想跟她說說這件事。
雖然他也知道南菱想去京城尋人心切，但也不能白白耽誤了小勝的前途，而且他對小勝的學識也是心裏有數的，考過院試成為秀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南菱聽了以後，立馬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答應了。
作為前世享受了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她當然知道讀書和考取功名的重要性。
找人固然重要，但都已經等了這麽久，也不在乎過了一年之期，再多等兩個月。
“你能接受就好。”柳先生點了點頭，很是欣慰，同時覺得自己好像還真是小看南菱了，她遠比自己想的通透明事理的多。
“先生，如果考了秀才，那之後去京城是不是就要找個正規的書院念書了。”即便到了京城，南菱也是要為小勝做打算的，“若是不去可以嗎？”
南菱的話，讓才在心裏誇了一通的柳先生又有些不解了。
明明南菱十分重視培養小勝讀書，可是好像偏偏對書院這種地方不是很喜歡，他想起來，之前也有那麽幾次，南菱甚至讓已經進了書院的小勝匆忙退學。
以前他隻認為是外麵那些先生教的沒有他好的原因，可是現在一看，好像也不全是這個道理。
猛然發現這一點的柳先生，忍不住就想開口問她，可是目光一瞥，看到小勝就在他們麵前坐著讀書呢，就是真的有什麽，也是十分不合適就在這裏談的。
柳先生有些後悔，早知道兩人去外麵交談也好，現在真是想問也不能問，話到了嘴邊也得硬生生的咽下。
短暫的沉默了片刻之後，柳先生道，“說實話，京城的書院都很不錯，若是沒有很好的先生像現在這樣單獨教授的話，還是去書院好一些。”
南菱點了點頭，目光也不自覺地就落在了小勝的身上。
她想起了小勝的身世，之前一直以來，她都沉浸在尋找穆輕寒和歡歡的情緒中，卻忘記了小勝的處境。
此番若是去了京城，不僅對自己，對小勝來說，可能也將會遭遇到另一番不同的景象，可能一下子會離自己的身世真相很近，也有可能一下子距離危險很近。
南菱沒有直接回答柳先生的話，不過她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裏的一絲可能。
“隻要有好的先生願意教就可以了對吧？”南菱這話聽起來，似乎都不像是在詢問他，更像是在肯定和安慰自己。
柳先生明白她是真的有難處，雖然不清楚她到底在掩藏著什麽秘密，但這件事其實也並非想象的那麽容易。
“話雖如此沒錯，可是你想找一個願意教他們的大學士又談何容易。”柳先生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然而南菱卻不怕，總之有了希望就是好的。
南菱坐直了身子，語氣裏滿是堅定的道，“事在人為！當初柳先生你不也是不肯收學生，還不是收了小勝！”
“那是因為……”柳先生本來準備反駁南菱，但又好像被她的自信感染，想了想忍不住笑了，心裏也莫名的相信幾分，南菱能說得出來，就一定能想辦法辦到。
而且他不得不承認，南菱除了聰明，頭腦靈活，也是有些幸運在身上的。
“行吧，你說的對，事在人為嘛！說不定你到了京城，也會遇到貴人相助也不一定。”
柳先生微微一笑，心想因緣際遇這種事，真的是沒辦法提前下定論的，他現在替別人擔心反倒是顯得有些好笑了。
“我會努力的。”南菱微笑，但心裏更相信，許多事是要自己去努力去爭取，好運才可能會來，而不是平白無故的好運真的會隨意降臨到誰的身上。
天色也不早了，南菱和柳先生談完事情，柳先生就讓她將兩人帶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南菱也和小勝聊起了考童生的事。
“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和柳先生的談話了吧，既然運氣好，碰上了縣試府試和院試都今年一起舉行，如果像柳先生預計的那樣順利，也為你節省了不少時間。”
南菱說著拍了拍小勝的肩膀道，“沉下心來，不要有任何負擔，去好好考就可以了。”
小勝點點頭，跟在南菱的身邊，抬頭看了她一眼。
其實剛才南菱和柳先生的談話，小勝確實聽見了，聽到南菱如此重視他的學業，也願意無條件的等到他考完試在入京，心裏還是很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