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最後一麵

  第二百二十七章最後一麵


  南菱回來的時候,心情也有幾分沉重,最後連嬸子說道明日就是立秋了,立秋後的第二天就是南大田行刑的日子,到時候還有鍾小柔。


  好歹是原主的生父,南菱雖然覺得自己這個身體是前世的靈魂做主導的,但是原主的記憶也是真真實實的存在她的腦海之中的。


  “怎麽了?”回到家中,穆輕寒就已經瞧出了她的不自然。


  他正在院子裏刨木頭,工具都是問連大叔拿來的,他學東西極快,看了連大叔做床之後,就琢磨著做幾把小劍給孩子玩。


  “我爹後日處斬。”南菱釋然的用“我爹”來稱呼他,恩怨都是有到頭的一日的。


  穆輕寒輕輕的環住了南菱的腰肢,他記得南菱和她爹的關係並不怎麽樣,他開口道,“如果你不想……”


  “算了吧,他自作自受。”南菱製止了穆輕寒開口的話。


  她知道以穆輕寒跟慕容靜安的這層關係,說不準鄭縣令會賣他這個麵子,但是人情這東西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再者,個人有自己的因果,她還是不攙和的好。


  穆輕寒看著這個善變的小女人已經扭著腰肢進屋裏做飯去了,反倒是自己碰了一鼻子灰,算了還是不管閑事。


  眨眼就到了立秋這日。


  都說立秋之後就沒西瓜吃了,南菱從菜市上抱了一個大西瓜回來。


  聽著外麵已經漸弱的蛙鳴和蟬鳴,南菱帶著小勝、歡歡、水富三個孩子就在月下吃西瓜,兩人分吃半個。


  穆輕寒隻對南菱嘴裏的有興趣,西瓜他沒什麽興趣,就站在一邊像是替他們值夜一般的。


  立秋之後,第二日,南菱一早就起來忙活了。


  親自給南大田做了四菜一湯,因為處斬是午後,南菱就托付了倆孩子給連嬸子,這一日柳老頭的飯也叫蔡氏準備。


  到了縣城,開店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眨眼東西就賣完了。


  南菱把自己做的飯菜熱了熱,準備去瞧南大田了,穆輕寒接過南菱手裏的食盒道,“要不你不用去了,我去。”


  “還是去吧,最後一麵了。”南菱嘀咕著道。


  穆輕寒就跟在南菱身後,默默的陪著她。


  南菱想了想又去買了一隻燒雞,順便買了一壺好酒,要一錢銀子一壺呢。南菱琢磨著南大田也沒有喝過這麽好的酒,平日裏他有點錢都被毛氏給搜刮了,毛氏隻讓他喝一些一文錢一斤的雜酒。


  偌大一個縣城,被判處斬的人還真不多,就隻有幾個家眷來。


  南菱給獄卒塞了錢,獄卒讓南菱慢慢聊,一定會讓犯人吃飽喝足上路的。


  到了關押南大田的地方,南菱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他了。


  兩頰深深的凹陷,一頭頭發已經亂的跟枯草一般了,他臉色也特別的不好。在牢房裏月餘,許久不見外頭的太陽,他人也有點蔫蔫的。


  “南……菱,是你啊?”南大田麵露失望之色。


  “你以為是誰,南成才嗎?”南菱看到他眼裏的失望,恨不得掉頭就走,想到這也是他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日了,就穩住了心緒。


  獄卒開了門,南菱進去把食盒給南大田給擺上了,收了錢的獄卒殷勤的很,還給南菱搬了一張椅子給南菱坐。


  南菱從食盒裏取出來自己做的菜。


  一盤紅燒肉,一盆小炒空心菜,一碟子鹵雞蛋還有一份怪味花生,除此外還有一隻燒雞和一壺酒。


  “吃吧,午後你就沒得做人了。”南菱把菜擺在南大田的眼前。


  “我們父女好久沒坐下來好好說話了,南菱你就非要這樣嗎?”南大田傷感的說道。


  “你要記清楚,我們已經斷絕父女關係了,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我今日會來看你,已經是我最大的善良了。”南菱咬著貝齒說道。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南大田愛吃不吃。


  穆輕寒知道眼前女人的氣憤,就伸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南大田確實被南菱說的啞口無言,至少上路的時候還能吃到這麽一頓飽飯,聽到邊上的一家三口都在抱頭痛哭,南大田隻是覺得有點羨慕。


  南大田喝了一口酒,覺得人都舒坦了,他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麽好的酒呢。


  他撕了一個燒雞的腿啃著道,“記得你小時候啊,最愛吃雞腿。”


  “是啊,你買了一隻燒雞回家,因為我偷吃了一個雞腿,我的好後娘給我打得滿頭是血,這裏還留下了一個疤。”南菱撩起了自己的劉海,隻見被劉海遮住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傷痕。


  可見當初流了多少的血,穆輕寒心疼的摸了摸道,“以後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了。”


  南菱反握住穆輕寒的手,她的手微微的帶著顫抖,她隻是替原主控訴這些遭受的不平等。因為以前的南大田眼裏隻有毛氏,根本瞧不見她,也瞧不見她受到的那些委屈。


  南大田聽了南菱的話,燒雞腿突然咽不下去了。


  他又夾了幾筷子南菱做的菜嚐嚐,紅燒肉肥而不膩,特別入味,這空心菜也是掐了嫩尖來的,脆嫩的很,還有這怪味花生,用來下酒甚好。


  南大田默默的吃著,不知不覺一行渾濁的熱淚就流了出來。


  他抬起袖子擦擦眼淚道,“我閨女會做飯了,比你娘做的好吃。”


  南菱知道他這裏說的娘,是自己那個死了許久的娘。


  “你還記得她啊。”


  “這一個月我腦子裏全是她,我知道這些年我錯了,不知道她在地底下等我沒,如果她願意我下輩子還和她做夫妻。”


  “她早就投胎了,現在估摸著可能十四五歲了,已經嫁人了,她家庭美滿,誰要你啊。”南菱無情的嘲諷道,想到自己的娘就更憋屈了。


  當初她娘生她身體虛沒幾年就沒了,南大田謊稱要找個後娘照顧自己,就有了毛氏,竟然連等上個一年半載就不願。


  這樣的夫妻,何來情深。


  南大田半晌說不出話來,隻安安靜靜的吃菜喝酒,末了才說一句,“你將我和你娘葬在一起,我沒別的要求。”


  南菱沒有吭聲,她覺得南大田不配!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南菱起身就要走,這時路過一個牢房,裏麵就響起了刺耳的尖叫,“南菱,南菱,賤人,你不得好死,你害得我好苦!”


  南菱眉頭淺皺,隻見一人比她行動更快,抽出腰間軟劍,砍了牢房的鎖,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的進入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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