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先喝那碗?
沈清枝原本雀躍的好心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她很快便按捺住自己的不悅,低聲道:“起來吧,封小姐這是要去書房?”
??封棲舞拎著食盒笑道:“是呀,這幾日大人總是吃不好睡不好,我燉了些安神的甜湯,想著給大人送過去。”
??“封小姐跟楚雲宴的相處時間短,怕是不知道楚雲宴並不愛甜食,這些還是封小姐自己拿回去吃吧。”
??沈清枝說完便要離開,卻不料身封棲舞竟然追上來說:“怎麽會呢,縣主住進州府裏的那幾日,都是有棲舞來照顧他,楚大人還說,最喜歡喝棲舞做的甜湯了。”
??沈清枝盯著她看了許久,笑了,“好啊,那咱們就一塊去,看看楚雲宴喜歡喝那種湯。”
??封棲舞柔和之中帶著些討人厭的韌勁,“棲舞也是這麽想的,縣主請吧。”
??書齋裏,幾位常服官員正在匯報著州牧的行程,“回刺史大人的話,眼下那罪臣已經到了柳州附近,不出兩日就會抵達京城。”
??“嗯,不要掉以輕心,他曾經說過……”
??“楚雲宴!”
??“楚大人~”
??兩人異口同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打斷了幾人的議事,楚雲宴錯愕的抬眸,瞧著那兩個頭上冒著戰鬥金光的人時,“你們?”
??底下的幾人識趣的退出去,沈清枝撞了一把封棲舞,搶先一步進了房間,她將兩份湯盡數擺在他的麵前,她用一種詭異的表情看著他:“你辛苦了,嚐嚐我做的湯吧。”
??她將調羹放在他的麵前,眉毛飛舞:“快喝!”
??封棲舞款款進來,微笑著看著他。
??楚雲宴額角緊張的沁出細汗,不過就是喝口湯罷了,他怎麽覺得好像他隻要舀上一口,就會被沈清枝弄死呢?
??“我現在不渴,也不餓,不如……”
??“給我喝!”沈清枝眼中仿佛冒出兩團火,威逼利誘的,“我管你渴不渴,餓不餓,給我喝!”
??“沈小姐,既然楚大人不願意喝,便不要為難楚大人了。”
??沈清枝置若罔聞,幽幽的盯著楚雲宴。
??楚雲宴認命的拿起調羹,在甜湯上停留了一瞬,在感受到周圍溫度蹭蹭蹭明顯下降幾個度之後,千鈞一發的拐去了肉湯。
??沈清枝的臉上瞬間由陰轉晴,她略顯得意的看了眼封棲舞,“真不好意思呢,我都說了人家楚雲宴不喜歡甜湯。”她坐在桌案上,捏著楚雲宴的臉,似乎在宣誓主權,“是不是呀,楚雲宴?”
??她這話像是在牙縫裏擠出來似的,楚雲宴也不敢反抗,隻好順著她的意思,“甜湯過於膩了,還是肉湯好喝。”
??“聽見沒有封小姐,日後這膳食的問題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眼下州牧既除,你該回哪回哪去,我會給你備好充足的盤纏。”
??封棲舞神色落寞,她又扮作淒慘的模樣,開始抹淚,“我在封氏已經是個死人,如今天大地大,棲舞又何處為家呢?”
??係統罵她厚顏無恥:“宿主,她這意思就是賴上你們了啊。”
??沈清枝又如何不知,正欲開口說話,就見封棲舞撲通一聲跪下,“請大人和縣主給棲舞一條生路,棲舞就算是為奴為婢也甘願。”
??“你!”
??“清枝,不如就留她在你身邊伺候,棲舞這人還算是伶俐,你身邊正好缺一個近身服侍的。”楚雲宴為她開口講話。
??封棲舞雖然跪著求饒,可姿態仍舊是不卑不亢的,不像是求收留,倒像是含冤落罪的大小姐,姿態清雅,反倒是襯著沈清枝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似的。
??“好,既刺史大人都發話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那你便留在本縣主身邊伺候吧。”
??“多謝縣主!”
??係統悄咪咪的問她:“你還真讓她留下來啊,她明顯就是居心不良嘛。”
??“不留怎麽著,她都道德綁架了,本縣主要是不同意,傳出去本縣主還做不做人了?”她看了眼臉色依舊蒼白虛弱的楚雲宴,“再說了,楚雲宴身體不好,我知道他對我的心意就好了,其他的不願去多想。”
??翌日天不亮,沈清枝便找補了大量的粗活來統統塞給封棲舞,封棲舞留下的決心堅定,當下悶不做聲的盡數接過,勤奮的盥洗起來。
??起初那些因封棲舞而忙裏偷閑的奴仆還有些沾沾自喜,後來卻都有些過意不去了,甚至還圍坐在一起嚼沈清枝的舌根。
??“原以為這縣主是人美心善,誰知道竟是蛇蠍心腸,這人不知道是怎麽得罪了縣主,這般烈日炎炎的,做這些活,換做是我,我也撐不下來。”
??“你難道瞧不出來這女娃最討人嫌的地方在哪嗎?”有一人神秘兮兮。
??“倒是說啊,別賣關子。”
??“在她那張臉,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不像是來做事的,倒像是來勾引主子的,咱們那位刺史大人,不日便要回京述職,她自然是想要攀附,被縣主察覺了心思,這才趕來做粗使丫鬟。”
??“嘖嘖嘖,這女娃說起來容貌也不比縣主差,可惜投生了個貧苦人家。”
??幾人在陰涼下旁若無人的說著兩人的壞話,正是樂嗬的時候,隻聽砰的一聲巨響,滿地的皂角水和衣物鋪在地上,而封棲舞正暈倒在衣物裏,小臉蠟黃,不省人事。
??沈清枝聽到封棲舞因體力不支而暈過去的消息後,又繼續磕了兩顆瓜子,才慢悠悠到了下人居住的廡房內。
??侍衛兵?楚雲宴這麽快就趕來了?
??門口圍著許多女使,瞧見沈清枝過來連忙迎上來:“縣主,刺史大人也在裏麵呢。”
??沈清枝點點頭表示了解,剛進門便聽到封棲舞又在哭:“不管縣主的事,是奴婢體弱不爭氣,白白耽誤了縣主的心意,奴婢該死。”
??“這怎麽哭得這麽傷心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縣主欺負了你。”沈清枝瞧見楚雲宴坐在凳子上,和封棲舞的床有八丈遠的距離時,心情好了不少。
??“清枝,你怎麽過來了?”見她過來,楚雲宴似乎有些意外。
??“怎麽,就行你過來,就不能我過來瞧瞧我的丫鬟?”沈清枝睨他一眼,又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封棲舞身上,“封小姐還真是奇怪的緊,好好的衣食無憂的日子不做,偏偏來別人家做粗使奴役,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封小姐別有所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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