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塵埃落定的悲涼
庫拉格無耐地抽出手，不同於以往的寵溺，正色道：“別鬧了，不是你想得那樣，她不是聶風雲的妻子，而且，好像聶風雲離婚了，現在正處於單身。”
塔吉娜一愣，表情欣喜：“這麽說，他一定會娶我了？”
“這樣子才糟。”庫拉格情不自禁地望著沒有白衣女子的樓梯，濃眉深鎖：“父親與他見麵的時候才問過，他說帶著夫人來的，聶風雲的人你也知道，他若是不喜歡，沒有人能強迫他。”
“這個我知道呀，所以我才讓哥去試探下那個女的。”塔吉娜糊塗了，手足無措地扭著衣角：“既然他現在單身，總比有妻子要好吧……隻是弄不明白，他為什麽說那個女人是他妻子呢，難道是因為不喜歡我故意找的理由麽？”越想塔吉娜越喪氣。
“那誰知道，很多年前他就明確告訴你他不喜歡你，是你自己執意認定他。”庫拉格也覺得無比頭疼，他轉身抱住玩耍的小家夥，牽著另一個往一邊走。
邊走邊喃喃道：“不過，這個女人也不像是聶風雲的助手，他總不會帶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來這裏吧，她要真的是他中意的人，我看你根本就沒任何希望。即便是成了他的妻子，他身邊有這樣一個女人，你也不會得到他的喜歡。”
他實話實說，完全沒有考慮到少女的心情。
塔吉娜俏紅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又何嚐不知道自己的容色沒有那個女人好，但是這樣被哥哥數落還是落不下麵子，當即頓在原處，通紅著眼睛。
“好了，好了。”庫拉格返回來勸慰：“我們的小公主怎麽能這麽快被打敗呢，我隻是想搓搓你的驕傲罷了，你被家族捧在手心裏長大，從來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複雜，我們不想你嫁那麽遠，即便聶風雲的人品信得過，而且父親對他有恩，可是畢竟他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這些年他也幫了我們很多，讓父親坐上了族長的位置，他不欠我們家的，所以，你們兩的婚事，我和父親的意見是一致的，他願意我們自然很樂意，他若是不願意，我們不可能脅恩相報。”
“他是幫了我們很多，但若是當年父親沒有救他，哪裏來他現在的成就。我嫁給他，憑借他的才幹和父親的地位，不是更如虎添翼，對他和對家族都是好事，怎麽叫脅恩相報呢。”塔吉娜赤紅著臉道：“哥，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我看你跟她說了好多話，她走了，你還呆呆傻傻看著她。你可要知道，你都娶了兩個老婆了。”
“不可理喻。”庫拉格轉身就走，但是耳根子卻紅了，塔吉娜以為是被自己氣得，忙追上去：“哥，你別不管我啊，族裏的人我誰都看不上，我一定要嫁給聶風雲，你答應要幫我的。”
“好，在他走之前，我和父親會製造機會給你們兩，但是成不成就靠你自己了。”
他撩下話，大步走出去，在經過阿媽身旁時，把西裝扔入木桶中，還叮囑洗完之後一定要先熨燙一下。沒有發覺，天氣微微轉暖，脖子上都出了一圈汗珠，感覺春意中帶著一股躁動。他甩了甩頭，想起那抹沉靜淡然，轉而又桀驁生動的身影，那股熱氣就湧進腦海，怎麽也驅除不去。
第二天午後，聶風雲回來了，隨行族長和部落的很多人，院子裏比往常都要熱鬧幾分，尤其是年輕的女聲，聲音大得都要翻天了。
男人卓然而立的身影在繚亂的春衫和五大三粗的男人中越發氣質出眾，愉悅的春意終於遍布在每個角落。
走進房間，聶風雲的唇邊依然掛著一抹笑意，看到原本坐在窗邊向下張望的女人，在他上來之時挪到了床邊翻著書，臉上的笑意濃了幾分。
“阿媽說你昨晚開始胃口不好，是不是吃不慣這裏的東西？”他溫聲詢問，走近了坐在女人的身邊，抬頭在她額頭上摸了摸，並沒有什麽異樣。
一陣好聞的竹林混合著山茶香味，心中難言的滿足和溫馨，他環住女人的腰，閉上眼深吸著她身上的味道。
“這幾天那麽乖，沒有到處亂跑，嗯？”
宛晴天扭了扭身，看得出來，他的俊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疲倦，想必很累，要推開他的心思也就被壓下去，不過語氣依然生硬：“我能跑到哪去，你不就想讓我待在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好控製我嘛。我問你，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她用的是我，在她的意識裏，已經把他強製隔除在外。
他也不惱，把她頸項邊的頭發撩起來，細細親吻著她白嫩的肌膚，好久才停在她的耳垂邊，細聲溫柔道：“說得這麽委屈，我可不敢把你一個人放這裏，我其實每晚都有回來，是你睡得沉沒有發現，早上我又坐最早的一班車出去，我怕你來這裏不習慣，晚上也不敢惹出“動靜”鬧醒你。”
他在“動靜”兩個字上麵特別強調，宛晴天立刻紅了臉，聽到他每晚都有回來，心中免不了微微一動，她聽說，族長和政員每個月也隻回家幾天，從郊外到鎮上要好幾個小時，難怪他會這麽累。
“不過，我在這裏的事務已經完成了，從今晚開始你就是我的任務。你要是不喜歡這裏，明天我們就走。”他輕喘著，疲倦的聲音中帶了性感的沙啞。
宛晴天猛地推開他，好像為了遠離他，還用手肘頂了他的腹部，聶風雲發出一聲悶響，沉迷的褐眸頓時清醒了。
聶風雲被襲擊後不惱，反而帶了縱容的笑容看著周身有些冷得女人：“怎麽了，我知道這幾天忽略了你，這裏的網絡設施還在初建，一切都從零開始，我必須親自去盯著，我保證，之後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聽著他耐心地解釋，宛晴天並沒有買賬的意思，她微側著頭，眼睛也不看他，隻是翻著桌上的一本當地曆史，淡淡道：“既然這麽忙，你離得開這裏麽？我想回國了，你讓丁助給我訂一張回國的機票吧。”
她說回國，聶風雲倒是很開心，至少女人沒有又說出要離開的話。
“我們一起回去……”他才說完，外麵傳來禮炮聲，還有歡樂的嬉笑聲，宛晴天不禁側目向外頭看去，隻見煙囪裏燃起了很濃重的煙霧，還有宰豬宰驢的吆喝聲。
是要有什麽活動麽？
聶風雲看到她好奇的模樣，笑著把她摟到身邊，修長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臉頰：“族長說晚上要舉辦一個宴會，我們參加完，明天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回國。”
他挨近了她的耳邊，用著曖昧沙啞的音色低喃：“今晚或許會弄得很晚，不過還好，飛機上你可以有大把的時間睡覺。”
宛晴天聞言，愣了好久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小臉立刻漲得通紅，瞪圓了眼睛：“聶風雲，我怎麽不知道你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麵。”
她冷著臉，男人也隻以為她是害羞，門外有政員在叫他，聶風雲應了一聲，揣著她的手在掌心摩挲了下，盯著女人的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你乖乖地待這裏，我一會再回來。”
宛晴天不在意地點點頭，到了晚間，她都沒有等到男人回來，倒是阿媽來叫她出門，
阿媽領著她往山頭上走，路邊經過的少女都是一副隆重的打扮，裙子豔麗如紛飛的蝴蝶。
宛晴天不懂他們的習俗，看著新鮮，少女們盯著她瞧，她也盯著她們看，反正聽不懂她們說什麽，隻是阿媽會解釋一下，說她們在誇她漂亮。
漂亮麽？宛晴天一曬，她就穿了一件黑色連衣裙而已，遠不及少女們的衣裳紛雜豔美，而且，自己的打扮格格不入。
若是以前的自己，或許會為參加這樣的宴會開心好奇，可是為什麽，她總提不起興致，心裏有種塵埃落定再無法改變的悲涼感。
宴會搭建在山頭上，滿山的山茶花在夜裏綻放，此時卻成了點綴，這裏的風景是靚麗歡笑的少女，還有，被一群穿西裝的政員圍繞的男人。
全場的眼光都似有似無地繞著他，他微笑頷首，凝眉傾聽，點頭致意，還是握手言笑，舉手投足間寫意得都能隨時拍下來作為珍藏。
無疑在寬肩熊腰體型特征的男人中間，他是穿西裝穿得最優雅好看的，他的好看不是臉頰的驚豔，而是因為他自身的氣質，是那種與身俱來的富貴從容，得天獨厚的風輕雲舒，讓人舍不得移開眼去。
宛晴天隻是向他看了一眼，便移開眼睛，上座都是男士，她被安排在舞台下首，沒有就著座位，她被一邊竹桌上的美食吸引了。
周圍的女孩大多不知道她的來曆，一邊指著上座鶴立雞群的男人竊竊私語，一邊用餐盤掩飾著盯視的目光。鮮美的烤全羊散發著獨特的清香，宛晴天熟練地舉著西式的刀叉，動作行雲流水，高貴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