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逆風雲,我們要死了麽
飛機上不比平地,顛動地叫人無法安穩,晚上機翼的燈光斜斜地映照進來,靜謐狹小的空間裏倒是增添了份流動的恬適。
位置上的女人時不時地拽了拽身下的被褥,顯得焦躁不安,她的額頭上出現了密密的細汗,即便在黑夜中,都瞧著滿麵通紅。
宛晴天醒了一會,國際航班,在空中過夜無法避免,她偷偷地朝著隔壁座位睨了一眼,男人開著頭頂豆大的小燈翻著報紙,從臉頰到下巴再延伸到襯衫底下的弧線優美流暢,深邃的眸光專注,沉凝工作的男人本就令人著迷,何況是像聶風雲這樣的成功男人。就這麽瞧著,身體裏的火就加速地燃起來,宛晴天不敢再看,麵朝裏麵,可是閉著眼,男人俊美無儔的麵容還是出現在眼前。
手底下薄薄的一層床單已經被她抓地皺起來,這時,空姐在門外敲門,提醒了夜間飛行的一些注意事項,話才開了個頭,就聽到聶風雲淡淡說了句“知道了”,醇厚的磁性聲音像是把刷子,撩得宛晴天又是一熱。
過了一會兒,啪嗒一聲,聶風雲關了頭頂的小燈。
宛晴天吐出一口長氣,她是能忍,但要叫她忍得不動聲色,那就太痛苦了。她不住地吸氣吐氣,連氣息都是熱熱的,緊閉著雙眼,不住地自我催眠,可是絲毫沒有用處。那就用力掐自己虛熱的地方,剛開始還有點用處,但也就是減緩了小一會兒。
那該死的神仙水,確切來說,她沒有真正忍過去,可是,如今在飛機上,怎麽樣她都得挺過去。
在極度的火燒火燎中,腰間突然覆上了一雙手掌,男性軀體壓上來,她猛地回頭,抵住了他的胸膛,連聲音都是熱得燙人:“別,這,這是飛機上。”
荒唐透頂,又忍無可忍,她這麽說著,他的唇緩緩蓋上來,從下巴延直耳邊,潮濕中帶了致命的誘惑:“喜歡麽?”
喜歡什麽?
飛機上麽。白日裏再怎麽撩都禁欲冷靜的聶風雲,到了晚上簡直化身為狼,處處發情,她已經分辨不清到底是藥性的作用還是他的欲望,她被撞擊得白光點點,一點點清明化為了虛無,喉頭差點被舒適的磨弄弄得發出聲音。
天地茫茫間就隻剩下他們兩人,他從她的身體裏退出來,宛晴天哼吟一聲,男人的手掌還輕輕貼著她的小腹揉了揉,聲音有些暗啞:“還疼麽?”
難道是顧慮到她之前說的腹痛,但是不管如何,這次時間很短,卻很舒服,比前幾次都溫柔體貼,她羞恥地想。
正要回答,突然機身一個震蕩,心髒陡然間猛烈跳動,強烈的波動把她撞在裏側的牆壁上,男人的手掌越過她的身體抵在牆壁上,把她圈在懷裏。
外麵有急切的走動聲,播音喇叭嗡地一聲,機長提示大家遇到了強烈氣流,話未說完就在機身的搖晃中斷了播音。
情況不妙。宛晴天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飛機失事,幸存微乎其微。
她是走了大運了麽。
還來不及想,他突然從背後猛衝進她的身體裏,把她撞得一聲尖叫,外麵此時混亂成一片,大概也無人會在意她的聲音。
她哭出來,指甲掐進他的手臂:“逆風雲,我們要死了麽?”
他抱著她往身下壓去,狠狠地觸進最深處,聲音詭異地平靜:“我們死在一起。”
兩人緊緊相連,他埋首在她的脖子裏,咬著她汗濕的後背。“逆風雲,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讓你重新愛上我呢。”若是到了地府被他嫌棄,她要如何去找他。
她怕下一秒就再也說不出來了,她抓著他的手臂,急切地吼出來:“我最後悔的就是離開你,那時候爸爸進了監獄,家裏房子被沒收了,我差點被強暴,我找不到你,我沒有辦法。風雲,我是沒有辦法……”
又一個劇烈的旋轉,打斷了女人的哭泣和男人即將出口的話語。
震動帶來了身下的廝磨,她渾身一顫,繼續說道:“我沒有背叛你,五年來我都在想著如何回來找你,我回來了,為什麽你不在,我好痛苦,風雲。”她抽噎混著呻吟,無法說得清楚。
“我曾經想,若是你不愛我,我就離開,我不要在你身邊看你和其他女人一起,這樣還不如讓我死了。可是偏偏……我想,如果我放下自尊用身體滿足你,是不是有一天你就會愛上我,可是上天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我等不到你愛我了,我不想這樣羞恥得一起進天堂,你放開我吧,我們一起喝孟婆湯,再也不要相見了。”
身子被他緊緊抱著無法動彈,他沒有說話。宛晴天再也說不下去了,他急速凶猛的動作已經叫她軟得隻剩下喘氣的力氣,他沒有放開她,反而是發了瘋地要她,到最後,她被巨浪推上去,眼前白的一片光芒,暈厥了過去。
早上醒來播音正在提示快要降落,男人衣著整齊地在座位上用餐,宛晴天揉了揉臉,看著遮陽板外的藍天,突然覺得昨夜是場夢境,那種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根本從來沒有發生過。
“昨夜,不是快死了麽?”她稀裏糊塗地冒出一句。
聶風雲瞥了她一眼,勾著優美的薄唇,眼底的顏色很淡:“沒事了,都過去了。”真正的輕描淡寫,讓她覺得都不真實。
“快起來吧,飛機快要降落了。”他說完又把臉轉過去。
她拍拍臉正要坐起來,才發現身下粘濕了一片,意識徹底回籠,這才確信昨夜的一切都是事實,他們在空中做愛,飛機遇到了強大的氣流,她撕心裂肺地表白,然後,又被他要得失去知覺。飛機上自然不如酒店裏,能夠馬上清洗身子,她一低頭,甚至能聞到那股曖昧的氣息。
真是不可思議,又刺激混亂。
當時她想著要死了,沒羞沒臊地哭泣喊叫,也不知道被人聽見沒有,還有,她那一番表白,他是怎麽想的?事實上,那個時候,她除了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有他的動作,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她麵紅耳赤,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連下飛機時,她的頭都是垂著的,跟在男人的身後,用他的背影擋著臉。空姐跟她說再見的時候,她也隻是象征性地應了一聲。
踏在地上,她才真切地體會到劫後餘生的欣喜。
剛出了機場,聶風雲就收到了丁淳的電話,告訴他車停的位置之後,就領著她往停車地走。
他一路無言,宛晴天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上了車,她才反應過來地說道:“我想回家。”
車子正要啟動,聽到她說話,聶風雲目光從方向盤轉到她臉上,意味不明地盯著她。
她瞅不準他的意思,但也瞧出他眼底淡淡的薄怒。她揪了揪羊毛絨的裙角,低低說道:“我想回去取些衣服,收拾一下。”
“不用了。”他踩動油門,車子開動。
不用?若是住酒店,身上帶的衣服是不夠換的,她不想換個地方就買新衣服,有些東西要買齊還是會費一些功夫的。
但是瞧見他眼睛盯著前方的道路,顯然半點都沒有要跟她說話的興趣。她嘴裏發苦,原本以為昨夜表白之後,他起碼會改變一些態度,可是不僅沒有,好像連搭理都不願了,她回想昨夜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她真心之言,也未有不妥的地方。
她苦惱地歎了一聲,也許不喜歡的人,說什麽話都嫌多吧。車子出了機場國道,途中擠得要人跳腳,長時間的飛行讓人緩不過來,總以為還在空中飄,車子被堵在半道上,聶風雲開了車窗,外麵的光線雖暖但是風有些涼意,吹到女人臉上,她心裏一陣沸騰,有一股氣直往外冒,宛晴天當場就抓著扶手幹嘔起來。
吐得淚水漣漣,可是什麽都沒有吐出來,聶風雲抓著她的一隻手腕,“怎麽了?”聲音不再淡漠,急促地問道。
宛晴天搖搖頭,摳著喉嚨眼,無比難受。
幹嘔了一陣,似乎好多了,仰著小臉不住地喘息。聶風雲臉色微動,把座椅往後倒了倒,拍著她的背,小心地問道:“舒服了一點沒有,到底怎麽回事?”
那嗓音裏夾著一絲不安還有壓抑住的欣喜。宛晴天抬頭看見他眼神中的急切,有些彷徨,她又不是不知道方才的舉動可能會意味著什麽。
“我都有吃避孕藥的,而且我們這幾天,即便有,反應也不會這麽快的。”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不過,她的例假每次來雖然都疼得難受,但卻特別準,這一次,的確是延遲了好多天。
聶風雲不再多言,啟動了油門往前開,燈還未綠呢,他就趕超了出去,好幾次差點與迎麵的車撞上,宛晴天看得心驚膽戰,問道:“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