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探視她的內心
“你什麽意思?”閩嘯天不懂,但是臉色由陰天轉成多雲,他還不會自大地去置疑一個精神界醫學巨人說的話。
Sleaven把目光定在黑漆漆的視頻上,沉凝道:“若是我沒有看錯,她似乎一直在有節奏地控製說話的頻率,她的腦子計算精確到每個點上。”
“你有沒有證據?”男人有絲欣喜。
“沒有,我隻是猜測。”Sleaven道:“其實每個人在迷惑催眠術下的情況都不同,我曾經帶她去過我的實驗室,她與那些人的反應太像,我覺得反而不正常。我勸過你,不要用這種方法去探視她的內心,你會把她推得更遠。”
“可是你不是說,她患的是一種腦神經紊亂症,她無法控製自己的睡和醒,隨時都會意識不清醒,甚至會長睡不醒。”
“的確是匪夷所思,這是醫學裏獨一無二的難題,根本沒有前輩給我任何參考。”
“別提你的醫學,我隻要她好好的。”男人沉悶地叫道。
Sleaven搖搖頭,無奈地擺手:“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她會長睡還是跟正常人一樣生活,或許她比我更知道答案。”
玄之又玄地話讓他憤怒,Sleaven繼而道:“她擁有可怕的計算能力,你以為我在給她治病,其實,我隻是在給她提供材料,她的病隻有她自己能控製,我隻要靜靜的等待她把答案揭曉就可以了。而你的問題,我無能為力,我隻能奉勸你,不要試圖用醫術控製她,因為,即便是我,都無法匹敵她在計算上對這一病症的了解。”
說完,他走了出去。
Alen走進去時,看到女孩很乖巧地躺著,她打開窗戶,把房間裏的餘味驅散掉,又散上一種獨特的香味。
她拿出一本書,在女孩耳邊輕聲念起來,漸漸地,宛晴天從半睡半醒中徹底醒過來,水亮的大眼睛盯著頭頂一側還未來得及收拾的視頻儀器,上麵的綠色閃光燈示意還處在休眠狀態。
Alen見她坐起來,微笑道:“你的情況很穩定,以後盡量避免腦力運動,我會把你的腦電波信息傳遞給Sleaven教授。你下次什麽時候再過來,我們約個時間。”
宛晴天靜靜道:“不必了,我不會來了。”
在Alen詫異的眼神中,她迅速拿起包,轉身走出去。
她坐在公園的長凳上,壓住心裏另一個人的影子,給顧卓然撥通了電話。
“你在做什麽呢?”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聲音比平時還要嬌軟,讓顧卓然聽得一酥,好想此刻飛到她的身邊,把那個嬌氣溫軟摟進懷抱裏,放肆地親吻一翻。
“我,在外麵。”眼前的摩登建築讓他迅速回過神來。
“你還在陪伯父麽,什麽時候回來?”她沒有比此刻更真切的想他回來,在方才的藥物下,有那麽一瞬間,她在大海中看到了一個人的影子。
他筆直地站著,笑容溫暖,可以讓人一眼沉溺,她像饑渴的人尋找甘霖,像窒息的人尋找呼吸一般奔向他。
她是一個從小缺乏愛的人,他說過會給她所有的寵溺,那一束陽光,猝不及防地照入她昏眛寂清的心裏,再也無法自拔。
可是轉瞬,那暖源消失了,他伸手把她推拒而出,他說,“我永遠不會娶你,永遠不會。”
若非在手心摳出一塊血印,她近乎會破口而出那個人的名字。
似是在擔心什麽,她要把一切都撥正回來。
“寶貝,再等我一會,我保證,我會回來。”顧卓然不能明確的回答她,越發的不安和惶恐讓他急切地承諾。
兩個內心不安的人,隔著大洋彼岸,相互堅定彼此的心意。
“聲音這麽含糊?”他有些聽出她的異樣。
“我在吃冰激淩呢。”冰涼入口,把幻想的溫暖擊碎,再狠狠搓成粉末。不會再有那樣的一束溫暖了,她想。
顧卓然皺了皺眉:“這麽冷的天。”他抱怨:“小心肚子疼。”
“我就是想吃。”她軟軟地撒嬌。
“我也想吃。”他誘哄。
“你那沒有麽?”
“沒有,我想吃你,肯定甜美無比。”他咽了咽口水,想到女子花一樣的唇瓣還有身上甜膩魅惑的味道,真是半刻也待不下去了。
這時,他看到唐清拿著行李出現在關口,眉心不由皺起來。他使了一個眼色,身後的手下迅速過去攔住唐清的去路。
宛晴天聽了他的話紅了紅臉,咬下甜筒酥脆的餅皮,道:“我學了個歌,想聽麽?”
在他的一聲好之後剛要啟唇,話筒那邊傳來女子的嚷嚷聲,她聽不清晰,但是能夠確定,那個年輕女子正在喊他。
“寶貝,我回頭再打給你。”慌亂下,顧卓然按動了掛斷。
盯著突然黑了的屏幕,宛晴天愣了愣,她把甜筒包裝隨手扔進垃圾桶中,隨後,用手抹淨嘴邊的殘留。
記憶裏,初見時,少年就伸手擦去她嘴邊的麵包屑,她不淑女地吼他:“喂,聶風雲,用手擦不髒啊?”
“我不嫌你髒。”他做得很順手,霸道又溫柔。
唇畔隨著回憶翹起了一個長長的笑容,她輕聲低唱:
“InthatmistymningwhenIsawyoursmilingface正是那個霧朦朦的早晨我看到你笑盈盈的臉
YouonlylookedatmeIwasyours你隻看了我一眼就把我的魂兒牽
ButwhenIturnedaroundyouwereobeseen可我一轉身你卻在我眼前消失不見
Youhadwalkedawayclosedthedo你早已走開,從此再也沒出現
WhenwillIseeyouagain幾時我會與你再見麵
Whenwilltheskystoptorain幾時天空會停雨現晴天
Whenwillallthestarsstarttoshine幾時滿天星星會開始閃
WhenwillIknowthatyou’remine幾時我會知道花好月團圓
DidIevermeetyouinthesunshine?是否,晴空下我曾遇見你
erebothathousyearsaway其時我倆都是相隔千年遠
DidIeverholdyouinthemoonlight?是否,月光下我曾擁著你
Didwemakeeverymianotherday?是否,臨別的前一天我們時刻在纏綿
OnthecoldDecembernightIgavemyhearttoyou十二月份那個寒冷的夜裏我把心交給了你
bythesummeryone夏日到來時你卻已走遠
Nowasthedaysgrowolderthestarswillstarttodim如今歲月荏苒星光也會漸漸黯
AllIhavearememiesthissong且用這首歌我把你深深思念”
時間靜靜地在指尖流淌,等她唱完了,手心裏的手機上都是她滑落的淚水,她擦了擦,看到手機裏沒有任何動靜,她站起來,往回走。
“顧卓然,你聽我說。”唐清在關口大嚷,黑衣人和白種人對峙著,互不相讓。
顧卓然不理會她,朝著登機處邁出大步。
唐清一陣心急,白種人掏出軍槍對上黑衣人的腦門,她終於衝過了黑衣人的阻攔追到他麵前。
“顧卓然,你要去金三角?”
他煩躁地拿起打火機,剛要點上煙,不知想到什麽又收回袋中。看著眼前的女人,他挑眉諷刺道:“難道看著顧厲去送死?”
“你去難道不是送死麽?”唐清破口而出,隨即一個大掌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對,最好的辦法就是挾住你,然後跟唐老大做交易,看是他的槍支快,還是我的動作快。”
白種人都圍過來,舉著子彈槍對準他的身體各處,顧卓然全身都是黑壓壓的戾氣,暴躁又陰霾。
槍戰,一觸即發。關口的警察還未見過如此龐大的勢力,紛紛疏散人群躲避。
唐清苦澀地笑,他收緊的手掌感覺到她脖子的震動,皺了皺眉,顧卓然冷然道:“你以為我不敢?”
他隻有在那個女人麵前才是溫柔和小意的,唐清意識到這點不是一天兩天了,卻是仍然無法接受,但是她清楚,即便他對她沒有絲毫男女之意,他也不會做挾持女人這種下三濫的事兒。
果真,顧卓然猝然放開她,女人笑得比哭還難看,方才手勁兒沒有把握分寸,此時她臉上出現了一陣青紫色。
“滾。”他的不屑和冷然深深刺痛了她,強忍著喉間的不適感,她衝著男人喊道:“顧卓然,我隨你去。”
他轉過頭,不解但專注地看著她。
唐清緩了口氣,聲音恢複了正常:“有我在,爺爺不敢真對你怎麽樣,我可以幫你,你相信我。關鍵時刻,我願意做你手上的人質。”
她示意所有的白種人繳槍卸甲,瞬間,黑衣人就把白種人給製服了。
他點著煙,煙霧把他黯沉的俊臉埋起來,似乎在做一項艱難的抉擇。
唐清走過去,依然一襲黑衣長發,常年的鍛煉讓她腰肢細軟柔韌,隻是太過直板的五官失去女性的柔媚反而偏向中性,她是帶著行李來的,聲音有著天生的果敢利落。
“顧卓然,我陪著你,即便是原始落後的地方,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他抬起臉,煙霧熏得她嗆了一聲。
“我不會感激你。”他淡淡道,目光盯了她一眼隨即離開,讓她反而懷念他掐著她脖子時的貼近和專注。
她對他,似乎產生了自己都不可控製的畸形的愛戀。
“我不要你感激,我說過,你可以利用我,隻要你願意。”
他終於因她的話而深深看了她一眼,她又道:“爺爺的勢力就是我的籌碼,讓我在你身邊,等你羽翼豐滿了,我可以自動離開。”
她見到男人依然沒有好臉色,但是他滅了煙,沒有阻止她的跟隨,甚至在進關口的那一刻緩了腳步,還叫人給她送去熱毛巾拭臉。
爺爺說過,以退為進,不論戰場還是感情,一樣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