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更徹底的離開
華豐街最轟動的消息莫過於兩大勢力幫派即將聯姻，所有人都知道，唐老大隻有一個寵到骨子裏的孫女，又沒有其他男人可以托付，這個孫女婿以後就是接班人，幾乎壟斷煙草和槍支的所有渠道，勢力富可敵國。
黑道白道都來慶賀，為了表示誠意，都以掃清境內的泰軍來交好，與顧厲敵對的泰軍頃刻間翻了個老巢。
汪靜姝是一個月之後被送來華豐街見顧厲的，此時，顧厲的傷勢已經穩定，隻是行動上還不利索。
見到愛妻淚如雨下，叱吒了大半輩子的鐵血男人也顯出柔情的一麵，老臉焦急道：“靜姝，你別哭啊，我這不是好好的麽，死不了。”
“你還說，就愛把死字放嘴上。”汪靜姝一邊責怪，一邊過去扶住他，這個月，她整日處在焦慮和擔心中，人也憔悴了不少：“你故意把我支開，你以為我能獨善其身麽，你死了，我也不會活在這個世上。”
“不必再說了，還有孩子們在呢，也不怕他們笑話。”顧厲咳得臉色發白，還是笑著道。
汪靜姝這才反應過來，擦了眼淚坐在床邊上，唐清拿過傭人端來的茶水親自遞上，恭敬又真誠地說：“顧伯伯和顧伯母的感情真叫人羨慕，我們怎麽會笑話呢。”她朝著一邊上站著的顧卓然看了一眼，他低垂著頭，始終沒有說話。
這些天，兩個人在明麵上扮演著即將結婚的夫妻，可是一到人群散去，竟然比陌生人還不如，連個眼神他都沒有給過她。一有空時，他就在角落溫柔地給另一個女人打電話，那般小心翼翼，皆是看著時間打過去的，怕她餓了困了著涼了被人欺負了，他的人和心，每時每刻都屬於那個女人，她擁有的，隻不過是一個連偽裝都不屑的男人，隨時都可能棄她而去。
可她仍舊喜歡他，她認識他比所有女人都早，她在自己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愛上了他，看著他在大學裏冷酷地對待每一個跟他示愛的女人，她暗暗竊喜，那些告白都無疾而終，她甚至猜測他不會愛人，或是不舉，更離譜的是有人推斷他是gay。
她沒有跟別人說，即便他真如某些人猜測的那樣，她還是一如既往喜歡他。她扮成假小子是為了他，她變成女人的模樣也是為了他。
“你們以後，也會像我們一樣的。”汪靜姝豈會不知道兒子的心思，她意有所指地拍拍唐清的手，這個丫頭她接觸過幾回，比一般女人要凶狠冷酷，但是對自己兒子卻是一心一意，隻是……感情的事，都是勉強不來的。
門外傳來稟告聲，一個黑衣人 走進來，盯著顧卓然的臉色，顧厲不悅道：“我還沒死，有什麽話不能說。”
黑衣人立馬戰戰兢兢地稟道：“是泰軍的人，拿了戴寇的首級來投降。”
戴寇便是他的宿敵，此次圍剿出自兩人多年的恩怨，可以說戴寇一除，相當於除了心腹大患。
汪靜姝畢竟是女人，聽到首級兩個字止不住犯惡心。
顧卓然凜著神色道：“隨我去見他。”
“我也去。”唐清立馬跟上前，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顧卓然沒有吱聲，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顧厲道：“不愧是我兒子，才幾天功夫，現在上下都要看他臉色行事，我是時候退出曆史舞台了。”
一回頭，見到汪靜姝繃著神情看他，心虛地靠在床頭，問道：“怎麽了？幾個月沒見，也不用這麽看我。”
她冷冷地道：“你說實話，這回中槍，是不是你的苦肉計。”
在愛人麵前，顧厲那副嚴肅的樣子無法維持了，抓著她的手輕描淡寫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都過去了。”
她抽出手，不給他狡辯的機會：“我就問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顧厲老臉賣乖道：“我這不是為了兒子嘛，你跟我說他決定瞞著我結婚，我把他壓回來，少不了父子又要鬧僵，當時太危險，我沒想到他會趕來救我，想著或許是唯一的時機，就……”
汪靜姝流著淚拍打他的胸膛，哭道：“你是拿命去搏啊，你不知道萬一你死了我也不要活了，你是嫌命不夠長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見到愛妻哭得泣不成聲，他心疼地哄道：“我就是覺得哪天就去了，所以才要把我們唯一的兒子挽回來，我顧厲這一生，除了你就是虧欠兒子最多，我不能連死了都不被自己兒子承認。”聲音中帶著少見的蒼涼。
“他現在認你了，你該滿意了，為了你，他還答應了與唐清的婚事，在中國，他可是有了結婚的對象，那個女孩，他是不會放棄的。”
顧厲眼神漸漸凶悍起來：“我不會讓他走我的老路。”
“你打算怎麽做？”汪靜姝最怕他出現這樣狠厲的神情，擔憂地問。
“唐老大快不行了，他急著聯姻就是為了他的孫女有個著落下，兒子答應他是為了我，我就幫他把唐清解決掉。”
“不要，她是無辜的，你不能用當年對悠悠母親同樣的方法對她，那樣不公平。”
顧厲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感情的事沒有公平不公平，如果唐清不除，那個女孩就會受委屈，我兒子也會痛苦，同樣的道理，我對悠悠母親的罪過，我一個人來承擔，但是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和兒子受一丁點傷害。”
“難道我們就不會受良心譴責？我們對悠悠母親，對恒韋業的罪孽還不夠深嗎，你和兒子這麽多年的對立都沒有讓你清醒過來。顧厲，兒子跟你不一樣，不管怎麽說，這次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傷害唐清，兒子知道了也不會感激你，他有他的處理方式，我相信他。”
汪靜姝異常堅決。
“婦人之仁……”顧厲斥責道，不過仍是做出了妥協：“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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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集團上上下下都知道來了個大美女，還是總裁特聘部的人，雖然還在輪崗期，但是誰也不敢得罪她。
倒是副總掌管的幾個部門似是存了心要考驗她，整天把她當丫頭使喚。
不過她倒是沒有絲毫怨言，畢竟資備老的欺負新人在哪裏都很常見。她也不怕，無非就是打雜或者跑腿什麽的，也玩不出新花樣來。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她收拾收拾桌麵準備離開，隔壁的技術部還在加班，顧悠悠照例在陪著所有部門人員。
“悠悠，好餓啊，給我去買杯抹茶和香草蛋糕。”
“悠悠，我要可樂加冰，這些信息算得我大冬天都熱死了，再來個起士蛋糕，記得上麵別鋪蛋奶。”
“我也要，嗯，就一個清檬奶茶，放兩包糖，腰果餅幹一碟。”
“我要新出的半糖咖啡……”
“……”
“好的，我馬上就回來。”顧悠悠拿了個小便條就急匆匆跑出去。
緊挨著商務樓一樓有家甜品店，此時人流量比較大，很多工作族都習慣下班後光顧這裏。
輪到顧悠悠時，後麵排了長長一條隊伍，她盯著小紙條上縮寫的字犯愁了，當時趕得急，現在自己都看不清上麵到底寫了什麽。
“小姐，你要些什麽？”服務員耐著性子問第二遍。
“等等，我打個電話確認一下。”顧悠悠一摸口袋，完了完了，出來太急把手機落桌上了。
“快點啊，還要趕車呢。”後麵傳來催促聲。
顧悠悠懊惱死了，若是再返回去，指不定會被那些人笑話，今天中午打飯的時候已經被嘲笑過一回。一堆人各種各樣的要求，她哪裏能記得清楚。
她一個大小姐，從來還沒有受過這種憋屈。
“快點啊，別磨磨蹭蹭的，記不得的話你回頭重新排隊啊，別在這裏浪費大家的時間……”
顧悠悠急得團團轉時，身側出現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一杯抹茶配香草蛋糕，可樂加冰，起士蛋糕不要上麵的一層蛋奶，清檬奶茶加兩包糖，腰果餅幹，半糖咖啡……”
宛晴天不停頓地說道，服務員來不及打字，急促地打斷：“慢點，慢點，請您再說一遍……”
她勾起一個唇角，向後麵排著隊還在抱怨的人調皮道：“你們看，不是我們不快，是點餐的要我們慢的。”
顧悠悠小臉漲得紅紅的，總算是混過去了，等打包的時候，向著宛晴天道：“哼，別妄想我會感激你。”
“不用感激，隻要別對我有敵意就好了。”她輕輕道，然後轉頭笑了笑，絕美的小臉嬌俏動人。
顧悠悠聲音甕聲甕氣的：“狐狸精，怎麽便宜都給你占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又漂亮又聰明，她隻能幹嫉妒。
“嗯？”宛晴天眯著眼：“是呢，委屈你哥了，他要回來，我才不會來替你解圍，直接要他教訓你就可以了。我就說你欺負我，看他是聽你的還是我的。”
“你……”顧悠悠跟她大眼瞪小眼，見她噗嗤一聲笑起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旋即覺得不應該這麽好說話，似是告誡道：“你哄我沒用，我隻是不想叫我哥難受，這些天是你沒有機會見到聶風雲，若是有機會，你是不是就甩了我哥追他去了？”
“不會。”宛晴天正色道，牽起她的手，“你相信我，我和他都過去了，我進他的公司，的確是有他的原因，但不是為了和他在一起，而是為了更徹底的離開。”
這時，服務員把打包的點心遞過來，顧悠悠道：“我聽不懂，但是希望你記住你說的話。”說完，提著食品袋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