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
“玩膩了又來禍害中國男人。”顧卓然不客氣地說完，宛晴天抿著嘴笑。
“哥……”顧悠悠臉上掛不住：“你就不能把你妹妹往好的地方想？”
顧卓然深思了一下，困惑道：“有麽？”
大家都哈哈笑起來，顧悠悠挑著眼角得意道：“起碼嫂子這個手鏈是我給你的提議。”
顧卓然難得認同了下。
宛晴天紅著臉低聲道：“我們差不多大吧，你可以叫我晴天。”突然了然，怪不得在機場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哥，你就讓我留下吧…”顧悠悠乘熱打鐵，阿姨說的沒錯，這個女孩的確是哥的軟肋。
嫂子兩個字是真的說到顧卓然心裏去了，他抬頭道：“看你表現。”
汪靜姝調侃：“看來還是晴天的麵子大，你求那麽多還不如晴天一句話管用。”
顧悠悠破涕為笑，過了會兒，她又道：“哥，我回來沒拿多少衣服，你看，我都幫你挑了手鏈了，你得給我買衣服作為補償。”
顧卓然點點頭，去牽宛晴天的手：“我都沒給你買過衣服，帶你去挑挑。”
顧悠悠怪叫：“哇，哥，你要不要這麽肉麻，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還是那個冷酷到爆的顧卓然麽。”她誇張的點著手指頭：“開車牽著手，吃飯牽著手，待會試衣服要不要跟著去啊？”
宛晴天羞著甩開他，顧卓然倒是不在意，麵不改色道：“等你找到喜歡的人，你肯定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悠悠撇撇嘴，過了會兒，對宛晴天小聲叨叨：“我才不會，男人什麽的都是浮雲，我可能是從小看著哥的樣子，現在選男人的眼光都挑剔了，居然找不到比我哥還好的男人，你要是有好的人選，別忘了介紹給我認識啊。”
宛晴天一愣，聽到汪媽媽在一旁笑道：“傻丫頭，晴天要有比你哥更好的人選，還會挑中你哥麽。”
“這倒也是。”顧悠悠傻傻地點點頭。
***
不是星期天，平常擁擠的服裝店倒是不多人。
宛晴天看著正在和導購說話的顧悠悠，車後座已經堆得滿滿的，她還在不斷地挑選，從衣服，首飾，箱包，隻要看中的，顧卓然立刻就會去買單，在這個方麵，她倒是毫不懷疑顧卓然作為大哥的身份，隻是，從她目測，少說也買了有上萬了。
區裏的工資她是知道的，黃桃這麽喜歡買東西，都不會不顧收入大買特買。顧卓然不知道吃不吃得消，看顧悠悠的架勢，應該是不愁錢的富家小姐，挑的東西都是店裏最高檔的。連汪媽媽也是，買東西都不看價錢。
這麽富裕的家境，和顧卓然主任的頭銜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在錢的方麵，宛晴天自己都是馬大哈一個。她的衣服並不多，但是除了和黃桃、雲娜出去逛街會挑一些之外，平時並沒有多少渴求。
“沒有喜歡的麽？”顧卓然捏捏她的手，見她神思並沒有放在衣服上，悄悄貼著她耳垂道：“要不，我們單獨去過二人世界？”
“我，有啊，我去挑挑。”宛晴天俏生生得小臉跟熟透一樣，猝然推開他，隨便挑了一件就衝進試衣間，好像多怕他會跟進來似的。
留下他在沙發椅上悶悶的笑，汪靜姝靠過來拍拍他的腿，吃醋道：“這麽黏糊，我都快不認識我這個兒子了。”
“媽，你這吃得哪門子醋，我永遠會是你兒子，不管有沒有媳婦。”他笑道，隨即，攬住她的肩膀，朝著試衣間指指道：“媽，這個媳婦你還滿意麽？”
她故意繃著臉，試探說：“我說不滿意，你能給我重新換一個？”
“不能！”
顧卓然搖搖頭，似笑非笑道：“那您隻能換兒子了。”
汪靜姝皺了皺眉頭：“你真這麽愛她？”這個兒子雖然個性強勢了點，但是從未忤逆過她，也沒有說過如此的話。
即便是玩笑，想必任何一個做母親的也不願意聽到。
“是！”回答地毫不猶豫。
他的聲音突然有些冷：“我終於開始了解顧厲當年的行為。”
汪靜姝的眼睛閃動了一絲亮光：“卓然，那你什麽時候肯回去看看他。”
聽到這話，他的俊臉馬上沉起來：“我隻說能夠理解當年他對您的感情，但是我永遠不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永遠不會。”
汪靜姝的眼睛黯下來，還想說什麽，試衣間門開了。
導購“哇”地驚豔一聲走上前：“這是Cocoel冬季新款限量裙，全手工的裝飾，您穿在身上實在太漂亮了。”
少女俏麗地站在鏡子前，頭發攏在一邊，纖細有度的腰肢，長鵝般細美的頸項，那張小臉美得都勝過了店裏燈火的光芒，連汪靜姝都不禁要讚歎，這樣的女孩，光憑借相貌就足以奪了男人的心智，何況她本身還有種淡淡令人著迷的氣質，似乎什麽都不在意，又似乎什麽都捏在手心裏，很懂得分寸進退。
她觀察了許久，逛了這麽多國際品牌，即便是顧悠悠都晃神了，她卻沒有任何興奮的神情。
這樣的女孩，不是富貴潑天就是生性淡泊。不虛榮也不嬌氣，漂亮又不俗氣，難怪她的寶貝兒子這麽癡迷。
方才隻是試探，她其實很滿意這個女孩，也相當相信兒子的眼光。
顧卓然輕歎一聲，灼灼盯著鏡子裏的人兒，上前攏住她的腰，半真半假道：“真想把你藏起來。”
宛晴天在他額頭上彈了下，小聲道：“有人瞧著呢？”
真是，不是抱著就是親著，她一天臉上都跟火燒雲一樣。
店員在一旁偷笑。
“臉皮子那麽淺，還整天誘惑我。”
顧卓然拿出卡遞給店員，回頭的時候突然瞄到她脖子上的掛鏈。很奇特，是個戒指形狀的吊墜，白金色磨得很亮，應該是戴了很久，一邊還缺了個角，是個殘品。
於是玩笑道：”什麽時候給你買套新首飾，把這個殘的換了。”
哪知，宛晴天什麽都沒說，一手捂著吊墜閃身進了試衣間，等出來的時候，長款的毛衣已經將那吊墜遮住。
晚上，一梯兩戶的公寓，走廊很長。
一邊的過道被關了燈，男人壓住嬌小的女人。
“不讓我進去，是怕我會吃了你？”
顧卓然用唇摩挲著她的額頭，僅憑那柔膩的觸感就能教人沉陷。
“明天還得上班呢，”她一邊喘息一邊推他，今天已經翹了一天班，而且，都11點了，她坐在車裏時就在打瞌睡。
“你這是在提醒你的上司不要遲到？”他蜻蜓點水地在她唇上印了個吻。
“要不，明天批準你再休息一天，你陪著悠悠好好玩玩。”
“嗯……”宛晴天認真地考慮著，有個上司的男朋友，還真的可以為偷懶找理由。
就這麽一會失神的功夫，他的頭顱已經傾上來，把她整個抬起貼在牆壁上，灼熱的吻迅速地落在她的耳垂，頸彎，鎖骨……
溫度愈發升高。
一發不可收拾時，她胸前吊墜上的尖銳刺得他臉上一痛。
嘶！他取出那個她似乎很寶貝的吊墜，輕聲問：“什麽寶貝東西，這麽舍不得丟？”
宛晴天原本糨糊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不動聲色地從他的手裏拿過，整理了下衣服。
不答反問道：“飛飛姐應該休完產假了，為什麽還沒有來上班？”
黑暗中，看不到她的神色，顧卓然道：“她辭職了。”
“啊？全職帶孩子麽？”宛晴天疑惑道，可又立刻覺得不對：“飛飛姐的家庭好像並不富裕，這樣的可能性似乎不大。”
顧卓然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一掐，悶聲笑道：“這麽關心別人，所以之前你給她推薦股票，改善她家用？”
“……”她無聲地點點頭。
他的雙手捧起她的臉：“你怎麽不為自己多掙點錢，寧願做個小信息員？”
始終捉摸不透她，憑她的才能，賺這份死工資簡直是暴殄天物。
“我隻是喜歡這樣的平靜而已。”
顧卓然情不自禁地擁住她，“真好！”
何其有幸，他能遇到她，一起過著平靜的生活。
平靜的每天都覺得很美好。
又抱著她親吻了一通，顧卓然猶自不肯離去，直到被她堅決地拒絕。
待他離開，宛晴天靠著門板，在沒有燈光很黑的角落，她摸出胸前的吊墜細細摩挲，戒指上的每個心形都能感受到它的形狀，無比清晰，一顆、兩顆、三顆……六顆，少了一個，終究無法圓滿。
這原本是個戒指，隻是被她配了個掛鏈貼身戴著，凹凸的形狀貼著胸口並不舒服，有時候照鏡子都能發現胸前的肌膚被磨破並按壓出了一個凹坑，可是她早已習慣。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即便是痛，隻要習慣，也會割舍不下。
她暫且把這種不舍當成習慣使然。
口袋裏的手機在不停地震，她接起來。
“小野貓，怎麽這麽久才接？”一出聲他便急道。
“嗯……方才沒有聽到。”她習慣性地把吊墜放入衣服裏，像是最隱秘的心思不想被人發覺，肌膚被冰涼激得打顫，她問：“你在開車麽，小心一些。”
“我還在車裏，”他的聲音帶了點誘惑：“下雨了……要不，收留我一晚？”竟是可憐兮兮的撒嬌。
宛晴天跑到窗前，果然見到細雨蒙蒙下起來，不是很大，要仔細看才行。他在車裏，哪裏淋得著半點雨。
聽到他低低咳嗽了一聲，她還是心疼地說道：“那你趕緊回去吧，別著涼了。”
“狠心的野貓，我以為你會舍不得我……起碼也應該讓我上樓坐一會兒。”顧卓然抱怨了聲，見她不說話，一邊啟動車子一邊道：“真想把你早點娶回家，看你還怎麽躲。”
“路上小心。”久久，她道。
“等等……”他截住，慢慢地說道：“晴天，我愛你，很愛，很愛。”尾音拖得很長很輕，讓人一陣心暖。
她的聲音緩緩地從聽筒裏傳出來：“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