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你是我親哥哥一樣
很快就到了周五下班時間，宛晴天收拾掉最後一批通稿傳到總務處，江中羽的電話就來了。
兩人坐上車，江中羽把一個禮袋遞給她。
“什麽？”她問。
“給你的伴娘禮服，到酒店試一下，不過，”輕輕又道：“不合適也沒得換，隻能陪你去修理店改。”
兩人相視苦笑之後，又一陣大笑。
酒店在市區，沒一會就到了，包了整整一層樓麵供遠到而來的賓客居住。
今日是婚禮彩排，新娘提前彩排完畢回去休息，剩下的事由元霖和酒店經理商議，忙得沒有時間招呼他們倆。
到了之後宛晴天才發現婚禮陣仗相當大，自己和江中羽隻是伴郎伴娘團之一，其他五個伴郎五個伴娘都已經換上禮服在拍照片。
婚禮策劃是一個中年女人，元霖叫她瑋姐，她衝他們倆走過來：“是伴郎伴娘吧，禮服都收到了嗎，進去試試。”
她指了指一邊的試衣間。
江中羽很迅速，身上的襯衫不用換，隻要打上領結，穿上西裝西褲，很快就出來了。
“哇，真不錯。”元霖走過來，摸著下巴打量：“斯文的江才子，穿上正裝簡直是一表人才，幸好讓我媳婦提前回去，不然看上你就完了。”
後麵的伴娘一陣偷笑，偷偷睨著前麵的男人，隻知道是新郎的同事，想著下來之後打聽認識一下。
“女孩子怎麽還沒有出來，需不需要幫忙？”瑋姐在門外邊敲邊喊。
“好的。”門開了條縫，瑋姐走進去，驚叫了聲，引的所有人都朝這邊張望而來。
江中羽心口一緊就要往房間去，被元霖攔住：“那是女試衣間，你去做什麽，她又不是入火坑，需要你去救她。”
看他一臉擔憂的樣子，隨即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下：“你這也太明顯了，表白過沒，於私，我是希望你們倆好的，老大氣場太大，不適合晴天，總覺得是強求了晴天一樣。”
江中羽沉凝：是強求麽？
這時候瑋姐從試衣間拿了衣服奔出來，元霖走上前問：“怎麽了？”
“嫌小了，怎麽測女生身量的，酒店可不管禮服，少了沒有換的。”說著向伴娘團掃了一眼：“那位女孩子，跟這個換一下可以嗎？”
那個伴娘瘦小了點，禮服裏夾了許多暗扣還是撐不起來，聽到瑋姐的話紅著臉往這邊走。
元霖不好意思道：“除了我媳婦的，其他人我哪知道身量，都看著差不多。”
瑋姐笑道：“沒真的怪你，你倒是認真了。”
女孩進去了，一會兒，先出來的是女孩，見大家都望著她，垂著頭就鑽到伴娘團裏，這次衣服不說合適，起碼看著沒那麽大了。
江中羽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等聽到大家的輕噓聲轉身時，怔在了原地。
女孩仿佛是從古畫裏走出來的絕世美人。
粉頰帶光一般晶瑩透亮，紅唇緊抿著，小俏圓潤的鼻子，眉目含情水盈，無意瞟上一眼都要把人給吸進去。白色禮服恰到好處地把纖細柔美的身材展現出來，一頭黑卷長發散落在後背，因為是半露背禮服，遮不住底下若隱若現的好春光，引人無數遐想。
他想到一句話：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原來古人誠不欺我。
“美，太美了。”瑋姐幫她打理著背後的垂紗，從試衣鏡裏看到後麵投來的目光，戲謔道：“我這把年紀看著眼珠子都不轉了，你看這群男人，好像丟了魂一樣，喂喂，回神了，回神了。”
宛晴天已經臉紅得快要滴下血來，還是元霖首先回過神，直嘟囔：“完了完了，雖然我不想說把我媳婦都比下去了，但是這個樣子我都沒法不承認，太漂亮了，簡直跟請了大明星一樣。”
“什麽完了完了，喜慶的日子這麽不吉利。”瑋姐笑著埋怨。
“這還是沒有化妝打光過的，若是全套設備都按上，不知道要迷住多少人。”
酒店經理走過來，對元霖道：“元先生，我們想請這位小姐給我們酒店拍一組照片打個宣傳，本來也在找合適的人選，相見不如偶遇，若是您和這位小姐同意，此次的婚宴，除了酒席菜食的基本成本之外，儀式費用以及所有來賓住宿費用可以全免，您看如何？”
元霖差點興奮地跳起來：“行行行，當然行。”
“那這位小姐的意思……”酒店經理問。
“她沒問題，肯定沒問題。”元霖轉頭道：“是吧，晴天？”
這哪裏是在詢問她，分明是替她做主了。宛晴天為難的瞪了瞪眼，隻能點點頭同意，那一眼的風情簡直能把人給迷死。
“完了完了，我不能再看了，江中羽，你真好命。”元霖捂著眼睛要離開：“若是你們成了，一定要感謝我給你們兩這次的機會。”
江中羽好不容易回過神，發現腦子都不轉了，全是她俏生生的影子。
所有伴郎伴娘試完衣服各自回去休息。
晚上還有告別單身的婚前party，宛晴天一個人被落在酒店拍照片。酒店方的化妝師和攝影師全齊了，禮服換成了酒店定製的新娘婚紗裝，光是化妝和服飾穿戴，就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
來入住的客人看見拍照的場麵，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閃光燈下，宛晴天隨著攝影師的指示擺著pose，覺得笑容都快要僵掉了。
周圍不停有喝彩和驚豔聲，原本的羞澀已經成了麻木，她盡量不去看周圍的人，免得引來騷動。
直到——有個女聲驚訝地叫出她的名字。
看清來人，宛晴天當場愣住。
攝影師下令換婚紗暫時休息，她邁出腳步走向兩人。
“晴天，你好漂亮啊，比起五年之前的婚照，更美了。”唯曼親昵地牽起她冰冷的手。
“婚照”兩個字像是一根刺狠狠戳重她的軟肋，宛晴天猛然看向男人，他的神色微動，又很快恢複平靜，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風雲，你說是不是？”唯曼道：“當時晴天從美國發來的照片，你也看見的，你還記不記得？”
片刻的沉靜，他冷冷道：“記得。”自然是記得。
“你們，怎麽過來了？”宛晴天不自然地收回手，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哦，是我想他了，正好趁著寒假過來看他，下周末不是你們區裏的慶功宴麽，我和風雲一塊參加。”
“唔……”她僵硬地點頭，眼睛瞟向不見蹤影的攝影師，現在倒是希望盡快開始下一組的拍照。
“晴天，你是要結婚了麽？新郎是誰？”唯曼四處張望著問。
“沒有，隻是參加一個同事的婚禮，被酒店方邀請來拍組照片而已……”她解釋得很認真，但是聶風雲已經轉身去前台登記入房了。
唯曼收了笑意，道：“真羨慕你，什麽時候都能這麽光彩照人，但是，這容貌都是有保鮮期的，我覺得你還是趁早嫁人比較好。”
“謝謝你的提醒。”她轉身往化妝間走。
“晴天，還有，我想對你說，不要為了一個期待不了的男人放棄眼前的好姻緣，不然你會得不償失。”
宛晴天停下腳步，本來就有些心浮氣躁，連敷衍的心情都沒了。
“不是你的，覬覦也沒有用，即便求來，你就會幸福麽。不過，不勞你掛心，我已經把對他的感情徹底埋葬了。”
“我想得到你的祝福。”唯曼高聲說。
她沒有回答，腳下的高跟鞋扭了下，倉皇地進了內室，沒有見到男人早已回來盯著她的背影。
唯曼轉過頭，看著他沉凝的神色道：“風雲，你也聽到了，你們的感情被她埋葬了，她早晚會開始新的生活。”
“她已經開始了……”男人低沉地說道。
宛晴天拍完照片頭昏腦脹的，剛回到房間就聽到敲門聲，打開一看是江中羽。
“咦，你自己回來了？”
江中羽撐著門，揉揉眉心：“你知道的，我不擅長應酬，他們又吵著去K歌，我就自己回來了。”
事實上是一堆陌生的女孩要認識他，讓他不勝其煩，就找個理由回來了。
何況，心裏總惦記著她。
“唔…”宛晴天理解地點點頭。
她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一件格子襯衫，外頭是一件灰色毛衣，頭發紮起來斜斜地搭在一邊肩膀上，臉上掛著淡淡疲憊，有種柔美和讓人疼惜的感覺。
他又產生了在會議酒店同出一轍的衝動，就是把她揉進懷裏，好好愛護。
不過這一回，他按捺住了，隻是淡淡笑道：“我喝了點酒，有些難受，願不願意陪我出去走走？”
宛晴天唇角一彎：“樂意奉陪。”
夜晚還是挺冷的，酒店的後花園即便看不清風景，光聞花香就很醉人。
“真舒服啊，好想睡在花叢裏。”她輕吸口氣，陶醉地說道。
“若是你喜歡，可以每逢周末帶你出來玩的，在公園裏搭個帳篷，或是在草地上鋪個地毯。以前大學的時候，我們一群驢友就會相約出去遊玩，大自然能讓人產生另一番心境。”
“嗯，是不錯，可是下一個假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怕到時候自己又懶了。”她停在一棵青玉蘭下，嗅著花香。
“哎，別摘。”等她阻止已經晚了，江中羽早已把花瓣連枝都折下。
“怎麽了，這枝橫出來，即便我不摘，明日修剪師傅也會把它剪掉，何況枝幹這麽脆，不知道能不能熬過今晚，還不如送給你聞一夜花香。”
宛晴天撲哧笑道：“摘個花道理還一套接著一套呢。”
江中羽扶額：“是啊，不知道怎麽一見到你，話就多了起來。”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跟你在一起特別輕鬆，就好像，你是我親哥哥一樣。”
她說完走了出去，江中羽的臉色瞬間與夜融進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