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猝不及防地見麵
競標會正式開始，市領導首先發表講話，歡迎所有參加的單位，隨後中央紀委領導把國際信息一體化的重要性提到戰略性地位，當大家以為就這麽回事的時候，卻拋出一個炸彈性的消息，為了支持這個國際項目，國家和地方發改委將另外投資5個億用於支持中標單位的基礎設施建設。
全場嘩然，投標價格早已封印，而這個消息事先並沒有透露，如今這樣做，很多單位在價格上就有可能吃虧。
大家都捏了一把汗，事實上除了老大之外，誰都不知道區裏定的價格。接下來各單位競標人入場就位，顧卓然俊逸從容的外表在一群人中格外耀眼，看到他麵目冷靜自製，大家也鬆了口氣。
接下來各單位拆開投標信函，由大屏幕公布投標價，所有價格一列出，宛晴天這頭已經炸開鍋了。
“區裏怎麽定這麽高？”
“是啊，價格分肯定沒了，後麵的信息技術除非有壓倒性的優勢，可是，我們……”那人說不下去了，大家心知肚明，沒了價格分，光靠信息技術這項硬實力要獨樹一幟，難於上青天。
顧卓然一派從容，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本想直接掛斷，可一看人名隻能接起來，聽筒裏傳來中年人隱有怒氣的聲音：“小顧，你怎麽擅自把中標價翻了倍？”
顧卓然隻是淡淡道：“價格拿滿分輕而易舉，可是您知道這個項目並不看中這個，隻要實力過硬，價格上他們都會滿足你，那為何不定個高價。”
“你這是冒險，”對方拔高了聲音，怒氣衝衝：“顧卓然，你別以為有個天皇老子就能無法無天……”對方聲音哢一下斷了，不是顧卓然掛斷的，是因為主持人正開始宣布美方公布的價格區間。
虛驚一場，堪堪比最高價差了幾百萬元。顧卓然都能聽到對方舒氣的聲音，“區長，我這就要下去準備了，有什麽訓導等我回去再說。”
“好，你們要竭盡全力，不然回來收拾你。”區長半鼓勵半威脅地說道。
共十八個單位，在價格分上幾乎墊底，顧卓然一點都不在意，等掛了區長的電話，隨後就接到了何瑞打來的電話，果然一開口就沒有好話：“怎麽樣，區長有沒有罵你？”
顧卓然站起來向外走，“剛訓斥完畢。”
“幸好幸好，還好我聰明，躲過了一劫。”對方幸災樂禍。
顧卓然朝著出口方向望去，見到電視台的人員都撤了攝像機，於是道：“直播已經結束，你可以回來了。”
“我正快馬加鞭往回趕，晚餐前就能看到我，seeyou。”
正要掛斷，顧卓然突然道：“宛晴天的名額是誰提上去的？”
“我呀，這麽好的苗子怎麽能埋沒。說實話，我還廢了不少功夫，她正好不在區裏，也參加不了選拔，我總不能把推薦理由寫成股王吧，於是，嘿嘿……我就說她是你的貼身秘書，區長立刻就懂了。”
“瞎胡鬧。”叭一聲電話掛斷了。
下午，各單位正式開始準備技術材料，驗收會一月之後召開，屆時便是實力的終極較量。
宛晴天還未來得及換上正裝，已經被Ellen叫著來到市圖書館搜集資料，她現在所處一間接待室，從玻璃窗戶能看見高架橋上擁擠的車輛，而館中卻很安靜，可想隔音效果相當好，已經多久沒能這樣沉寂下心來。
她就這樣呆呆地望著天，濃霧繚繞，早已被大都市的繁華浸染，不複明澈和透亮。就如，就如她與他的感情，在她決然離開之際，就碎得無法彌補，而她回來，終究隻能得到一場空。
沒有辦法了麽，真的無法彌補了麽？
她是不是應該選擇放棄，不論曾經多麽深情，如今多麽虧欠，未來多想要彌補，隻能，隻能各自天涯了。
門開了，宛晴天連忙擦了擦眼中的霧氣站起來。
Ellen看著她吩咐道：“晴天，你留下來等材料。”如今她是組長，想讓這個女人幹什麽就得幹什麽：“館長那我們已經聯係好了，所有數據晚些時候會給你，老大說晚上七點開會要用來做數據處理，等不到就不準回去。”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拉著玲薇就走出去。
等出了市圖書館，兩人朝著最繁華的街市走去，玲薇憂心地說道：“Ellen姐，她一個人等著，我們卻去逛街，不會不好吧？”
“瞧你這點出息。”Ellen瞪了她一眼道：“你真以為缺了你就轉不動了？什麽是資料組，不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裝飾而已，連這點都不懂，你怎麽混的。”
玲薇不是不明白，但仍受不了她這麽一針見血地直戳要害：“可是，我們畢竟是經過區裏選拔的，本來還有點成就感，總不能過來就當個花瓶吧，也太挫敗了。”
“能當花瓶不錯了，一個項目，清一色的爺們，又不是開廟堂，打戰還要弄些女人調劑呢。”
“可，老大吩咐要核實所有數據信息，我們就這麽撇下不管了？”
Ellen揚起手中的U盤，笑道：“館長早就copy給我了，讓那女人自己等著吧，我看著她就討厭，讓她離開一會是一會，我們走。”
等他們兩走後，宛晴天發了一會呆，見著一直無人過來，於是拿起書報架上的金融雜誌翻看，偶然發現裏麵有個國際時勢針砭欄目分析得不錯，不由叫來管理員拿來了最近十年的雜誌一一看起來。
她看得很認真，還時不時地做著筆記。這也是當年上學養成的習慣，看見數字有種超然的敏感，很複雜的數據都能在腦海裏形成圖像，而且，過目不忘。
等所有的雜誌翻看了一遍，這才發現時針都已經指向六，心叫不妙，七點還要全體集合進行係統演算呢。管理員換了一個班，宛晴天詢問館長在哪裏，才被告知館長早就下班，幸運的是，也有單位來取過同樣的材料，她沒花多久就進入了圖書館係統下載了所有數據。
剛坐上車，早上晴天萬裏的天氣此刻卻雷聲陣陣，她看了看手機時間，早已來不及去買傘，攔了車便往酒店直奔。
七點已經過了半個小時，第一天集合就遲到，那隻流氓兔還不知道會怎麽發怒，想想就頭疼。雨勢很大，沒想到江南的雨會來得這麽猛烈，交通要塞上很擁堵，霧氣也重，雨刷不停地打著還是很難看清楚前方道路，的士車不得不緩慢行駛。
會議室中，玲薇不停揪著Ellen的衣角向外張望：“Ellen姐，她，怎麽還沒有回來？”
隻聽Ellen不慌不忙道：“誰曉得，圖書館這個點也關門了，她總不會睡在那吧。”
江中羽此時也發現宛晴天還沒有回來，急忙給她打手機，隻是手機裏提示不在服務區，正焦急著，看見顧卓然和何瑞已經走了進來。
“大家好，我代表區裏給你們送福利了。”何瑞親和的俊臉一到場，立刻迎來了大家的歡呼。
“什麽福利？”大家異口同聲問道。
“一個月的休假，還有，”他賣了賣關子，道：“還有不管成功與否，每人提一級別，發半年的工資。”
HO，HO，大家興奮地鼓掌吹口哨，激動之餘，一個冷冷的聲音冒出來：“隻許成功沒有失敗，不要有任何的僥幸，我們要的是100%的勝利。”
顧卓然肅著俊臉說完，霎時活躍的氣氛就跟被潑了涼水一般凝結了，緊張壓力又恢複在每個人的臉上。
何瑞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緩和氣氛道：“當然，組織上是給予厚望的，隻是大家不必太緊張，拿出最好的狀態就可以。”他打開行李箱，從裏麵取出幾十本微型筆記本：“區裏給你們配備了最好的設備，所以你們千萬別擔心在硬件上輸給任何人。”
“這以後就是你們的專屬裝備，密碼為個人的指紋，所有程序和軟件都已經安裝就緒，能夠入一百多個國家的圖書館數據庫，還有全球一百強的金融資料，你們還需要什麽，盡管跟我提。”
顧卓然淡淡地說完，那口氣再普通不過，但是下麵每個人嘴型都成了0型，這哪裏是區級的裝備，國家保密局估計也就能做到這個水平吧。
簡直太震撼了。
每個人小心翼翼地取走筆記本，那樣子仿佛是端著稀世珍寶一般。借著空隙，何瑞背著身，小聲地對顧卓然道：“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一個區主任能有這麽大能耐。”
“閉嘴。”眼前最後一個人已經取走，桌麵上卻還剩最後一台。
“誰沒有來？”顧卓然的聲音極似外麵的天氣，陰寒無比。
宛晴天到達的時候都快接近八點，雨勢越來越猛，辦會期間酒店對外來的車輛控製得比較嚴，到了大門口便不讓進。
“小姐，請稍等下，我讓前台給您送一頂傘過來。”保安亭工作人員好心道。
“好的，謝謝。”雨跟潑下來的一般，雖然沒有幾步路，但是走回去肯定澆成落湯雞，反正晚都晚了，也不差這麽一會。宛晴天拿出手機，發現早已沒電自動關機。
低頭間，側方一陣刺眼的車前燈打了過來，她背過身，等轉過來時，眸底映出後座中男人俊逸的臉頰，隻是一眼，她便失控地追了上去。
“喂，小姐……”值班保安喊了一下，卻未能攔住她，隻見女孩已經與瓢潑大雨融在了一起。
宛晴天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追上他。本已不抱希望，再見麵，兩人早已是陌路，那些千瘡百孔，無藥可愈。
可是此時，當這個見麵以猝不及防地方式來臨時，她心底重新燃起了一抹希望，渺茫，卻又想抓住什麽。
男人從車裏走下來，身軀筆直，氣勢逼人，大雨迷了女孩的眼睛，她呆立在不遠處，唇角浮起了笑意。
是聶風雲！真的是他。
男人很快進入大廳，她跑了過去，隻要看一眼，她都覺得是上天賜予她的機會。
向酒店大廳掃了一眼，怎麽就一會功夫，男人就沒了影子，都怪她，為什麽不敢上前來，把好好的機會給放棄了。宛晴天跑到電梯口，看到電梯停到了數字25，那裏是酒店的會務廳。
叮地一聲，宛晴天乘坐的電梯停在了19樓，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房卡的權限是有限的，並非能夠隨心所欲地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