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挑釁
宛晴天不知道是怎麽走到富麗堂皇的餐廳的，眼底隻能看到五顏六色裝飾精美的飲料和果盤，她有點脫水，想都沒想走過去，接了一杯冰橙，正待飲入，一隻手掌從她口中把冰橙接過去，馬上見底。
“HO——”他誇張地歎了一聲：“冰得真痛快。”
“你做什麽？”宛晴天紅了臉，有點委屈，見他轉過頭看著自己，不明所以。
她又待去接，剛按動按鈕，身旁的男人張口道：“你就是這樣愛惜身體的？”宛晴天一愣，看他的神色嚴肅又鄭重，突然想到什麽臉就更紅了。
待他接了熱白開過來放到她手心裏，宛晴天整個小臉已經鮮紅欲滴。溫度從指尖絲絲流淌，連心裏也是暖的。
“挺上道的啊，連這都懂，快說，是不是經驗豐富。”半晌，她突然調皮道。
少女纖細的手指如同嫩蔥一般指著他，唇角俏皮地撅著，這次輪到江中羽尷尬了，他摸了摸腦袋，避開她戲謔的眼神，解釋道：“以前宿舍的哥們交了很多女朋友，他經常會說一些女生的事。”
“哦？連這種事都說？”宛晴天來了性子，他越是躲，她越要捉弄他。
“就是有一次他女朋友跟病了似的，就跟你現在一個模樣，後來才知道怎麽回事。”
“這樣啊，那你現在是不是經驗豐富，換了很多次女朋友了？”
“沒有，沒有，我還沒有談過。”江中羽尷尬地往一邊走：“你還沒有吃飯吧，那邊海鮮看著不錯，我給你拿。”
“才不吃，我對海鮮過敏。”宛晴天就著他遞過來的盤子吃著裏麵的食物，發現肚子真餓了。
“你這麽能吃還不見胖。”主要是動不動暈，這樣真不好，不自覺地口氣中就含了關懷，讓人覺得很暖很親近。
他直往盤子裏夾著她喜歡吃的牛扒。“真好吃。”宛晴天吃得唇角一片亮光，不知怎地，他就隨手取了張抽紙替她擦，當手指觸到水嫩的唇色時，兩人都呆了呆。
宛晴天不動聲色地側了側臉，轉而又仰著臉調皮地笑道：“不對啊，你沒談過戀愛，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你躲什麽。區裏的女孩這麽多，要不要我給你引薦一個啊，我可認識好多美女。”
江中羽一陣頭疼，拿了個空盤急急避開：“我去問問還能不能再上點牛扒，就說這裏有頭叫晴天的小豬。”
“嚎，居然罵我。”宛晴天不幹了，跑上去作勢打他。
兩人繞著圓盤嘻嘻哈哈，轉角處，江中羽一個閃身，不幸的是後麵緊跟著的宛晴天直直撞上了立在餐邊的身影。
一道黑沉的眸光射來，隻是撇了她一眼立馬轉過頭，白色的襯衫上赫然是宛晴天沾了油的手指印，他取了抽紙擦了擦，仍留下一絲油漬。
“對不起，顧主任，我不是故意的。”宛晴天懊惱地道歉，今天怎麽回事，越是不想招惹越就是碰上了，也不知道他在這待了多久。他手邊的餐盤上，是一盤剝好的蝦肉，晶亮晶亮的，她知道他喜歡吃蝦，幸好及時收住腿，不然碰翻了他的美食，這筆賬又不知道會怎麽算。
奇異地是，顧卓然沒有理她，實際上是根本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而對著一邊立著的江中羽道：“開會提前一個小時，待會去問ellen拿房卡，會議廳在19樓，不要遲到。”
江中羽趕忙應了一聲，當顧卓然麵無表情地離開時，宛晴天還猶自不信地他會這麽輕易就放過她。
“你是不是很怕他，其實他人很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老針對你。”若是認為一個人不錯，而這個人老針對另一人，是不是說明另一人有問題。
宛晴天沒有解釋，如今這樣其實很好，他們兩本來就是純粹的上下級關係，也並非每個下級都一定要得到上級的青眼，等遲飛飛產假回來，她就不需要再看他臉色了，他也不會再有機會對她說教和羞辱。
顧卓然臉色不虞地走出去，甚至在一個同僚過來打招呼時，連應付的耐性都不剩，後麵傳來那人的輕嗤聲，他毫不在意，黑著臉經過垃圾桶時，把一盤子的蝦肉連著盤子倒進去，咚地一聲，什麽都不留。
所有人拿了房卡之後馬上去會議廳集合，會議廳其實就是一個由十個獨立房間組成的大包房，隱秘性很好，每個單位幾乎都包了一層樓，飲食起居皆在裏麵待上幾個月都沒有問題。
宛晴天到的時候人已經來得差不多，詫異的是每個人臉上都很嚴肅，不愧是選拔出的精英，不論對外怎麽玩世不恭的樣子，私底下都是正兒八經，頓時也覺得緊張起來。
橢圓形的會議桌前方，顧卓然換了一件暗紅襯衫，把俊白皮膚襯托地多了分聲色，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邊眼鏡，認真工作的樣子顯得儒雅又高貴。
Ellen正在發人事資料，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都被男人的氣質給迷住了，磨蹭了好一會才走開。
資料發到宛晴天的位子，Ellen忍不住哼哧一聲，宛晴天詫異地抬頭與她對視。
“狐狸精，真會找目標。”Ellen毫不掩飾對她的敵意，不過畢竟是在會議廳，聲音壓得不能再低，說完便若無其事地發下一個座位。
宛晴天心中一睹，不知道自己又怎麽招惹了這個女人，怎麽一個個都說她“目標找得很準”，她找什麽目標了？
這時，首座的男人發話了：“你們手頭上是這次任務的分工，一共三個組，資料組、程序組和係統模擬組，組長的學曆另附在人事資料裏頭，希望你們不要令我失望。組員對組長要無條件地服從，因為數據的處理差之毫厘謬以千裏，這個道理你們應該都懂。任何人有異議，現在可以提出來，過了今天，我就認為你們認同這次的工作分配。”
大家不約而同地去翻看人事資料，當看到第一個人名的學曆時，都發出一片驚噓聲，哈佛商學院雙修，kelen國際集團實習經曆，美國聯邦最高保密局優異推薦生，區百人計劃引進人才。
這樣高的學曆居然屈居在一個區裏，宛晴天張著小嘴吃驚地看向這個“人才”，正對上他也望過來，還調皮地對她眨了眨眼。
兩人相視一笑，宛晴天心中豁然開朗，頓時明白了流氓兔和Ellen所說的“目標很準”是什麽意思，不由轉向首位的那個男人，正觸上他射來冷冰冰的眼神。
當下有種，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她條件反射地垂下頭。忽而，心中又一陣氣惱，難道就這樣坐實了罪名，可是當她恨恨地又抬起眼時，顧卓然早已不看她。
這時，有一人不甘地提道：“學曆不能說明一切，其他組長我沒有意見，但是係統模擬是成敗的關鍵，江中羽的學曆我們望塵莫及，但是為了這個項目，我不得不懷疑一下他的真實實力。”
“是啊，是啊，若是係統模擬出了錯，前麵資料和程序組都完蛋了，是該試下組長的實力。”好幾個人都提出來。
顧卓然環視著每個人：“你們想怎麽試？”
大家想了想，紛紛提出挑戰的項目，最後決定以98~01年美聯公布的一組商業數據為對象，模擬程序，然後得出近年的數據，偏差最小的為勝。
Ellen聽了直咂舌，這麽變態的演算，果然不是人幹的。
顧卓然盯著江中羽，隻見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大家，從容地應道：“開始吧。”
沒想到他接得這麽幹脆，氣氛瞬間變的緊張起來，偌大的會議廳隻有鍵盤和吸氣聲。
Ellen美眸四處遊走，首座的男人帥是帥，就是太冷淡，她鐵定沒戲，最後眼神定在江中羽臉上，長得雖然不是太突出，好在耐看，果然，自信的男人越看越有味。
盯視了一會，玲薇在桌底下拉她的衣角：“Ellen姐，你看，她在幹什麽？”Ellen朝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宛晴天在資料的反麵空白上不知劃著什麽，纖纖細指捏著鮮紅的派克原子筆，有種鬱鬱蔥蔥的感覺。不止是認真的男人有味道，這漂亮女人認真起來，同樣有致命的吸引力。
Ellen怔了怔，聽玲薇問道：“她不會也在挑戰這個難題吧？”
嗤——Ellen冷笑：“別搞笑了，你看見過學這玩意的有女的嗎，有漂亮女的嗎？”
“是啊，別人都用電腦，她劃拉兩下就真以為自己在搞計算？一個破信息員而已，裝腔作勢的本事倒不小。”
“人家長得是有幾分姿色，ellen姐，你沒看見，她一來，這裏男人的眼珠子都不轉了。”
“哼，一群蒼蠅，見到蚊子血就撲，有什麽好奇怪的。”Ellen不無嫉妒地說。
玲薇被她的比喻逗樂了，可是分明她也想做這抹蚊子血來著，何況這是一群蒼蠅麽？她倒是願意有這麽一群蒼蠅圍著她轉。
兩人正毫無顧忌地聊著，頭頂上傳來冷冷的聲音，“沒事的可以回去休息。”
“不不，老大，我們想在這裏看看還有什麽需要，不急，不急。”兩人急忙表示。
不等到最終的結果，誰甘願這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