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後的努力
她的無措沒有讓男孩退卻，田浩上前一步，愈發誠懇：“是我的錯，我知道這很倉促，但是因為這個原因錯過你，我一定會後悔。”
宛晴天拚命搖頭，男孩抓起她的手，“你聽我說，你不必有壓力，我不會逼你，我隻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會愛護你照顧你一切都聽你的，請你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不……”宛晴天啟唇，甩開他的手，因為緊張，竟然一下沒有甩開，抬頭看到男孩並沒有惱怒，反而很有耐心地看著她。手被捏在一個大手裏麵，握地更緊了，那個“不”字，倒似是欲拒還迎的造作。
宛晴天咬了咬牙，開口瞬間又被身後的聲音覆蓋：“晴天，”唯曼放開聶風雲的胳膊輕輕走了過來，笑意盎然：“晴天，你也別扭捏了，當年在校的時候你也不是這般推拒人的，她呀，若是真的不喜歡一個人，根本連句話都不會說的。”
不是不會說，是聶風雲的強勢根本由不得宛晴天跟其他男生有過多的接觸，當年他們倆男才女貌，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又有誰會有勇氣去破壞他們。
但是圍觀的人不這麽想，隻是一味地認為女孩是故作姿態，追女生嘛，尤其是越漂亮的女生，越是知道怎麽折磨男人。
宛晴天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唯曼，裏麵有些鬆怔，她的手直往後縮，哪知被唯曼從背後輕輕一送，整個人便撲到了男孩的懷裏。
田浩欣喜若狂，半摟半抱，差點要攔腰把她抱起來：“晴天……”激動的聲音叫喚著她的名字。周圍鼓起掌來，宛晴天躊躇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被歡呼聲湮沒了，她猛地回頭，發現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薄唇抿得緊緊的，夜太深，可是那冷厲淡然的目光依然能刺得她心中一痛。
“我們晴天可是數一數二的大美人，田浩，你可要好好待她……”唯曼畫得精致的唇角高高翹起來。
隨之各種祝福和起哄聲響起來，人也漸漸圍攏。
這時，一個走過來祝福的女生把草地上的包包遞給宛晴天，裏麵悠揚的歌聲讓宛晴天恍惚的精神一下就回籠了。
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她迫不及待地接起來，“喂……”
“宛晴天，這麽久不接，你不想幹了是不是？”暴跳如雷的男聲從電話中傳出來。
是顧卓然！
宛晴天緊繃的臉笑得甜膩，仿佛並沒有感覺到對方的怒氣，嬌聲道：“然，你終於打電話過來了，我都等了你一晚上。”
身旁的男生似從天堂一下子掉進了地獄，圍過來剛才還在興高采烈恭喜他的男生和女生臉上也是訕訕地，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傻了。
一個“然”字，還有那嬌嬌甜甜的口氣，怎麽聽都是最親密人的電話。
田浩高大的身軀竟然搖晃了一下，他怎麽忘了，即便再怎麽喜歡，再怎麽倉促，他怎麽能不了解她是否有男朋友的情況下就冒失地求愛。
這次，不僅丟臉，而且一敗塗地。
他似是想明白了，輕聲道了聲“對不起”，拉著周圍的朋友同學轉身走了出去。
熱鬧和敞亮一下子隨著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宛晴天還來不及回應，事實上她也不知道怎麽回應，她隻看見那個筆挺修長的身影，牽著一個曼妙的女人，從圍觀，到最後的離去，不動聲色地，毫不猶豫地，從她的視線裏走出去。
“宛晴天，你到底有沒有在聽？”電話裏麵的聲音已經到了極限。
宛晴天蹲下去，發現身上好冰好冷，全身都被黑夜包圍了，連聲音都是抖的：“顧卓然，你威嚇人也換個台詞，若是你真能辭得了，我早就該滾蛋了吧。”全世界都討厭她，為什麽，難道自己真的是這麽不堪麽。
那語氣竟然帶著挑釁，是要露出真麵目了？對方怔了怔，好半晌沒有說話，四周靜得可怕，之前的喧囂好似一場夢。
“宛晴天。”電話裏喊了聲她的名字，在憤怒之後奇異地平靜了，帶著譏諷和嘲笑，還有一絲無可奈何。
“方才還叫得親熱，怎麽，現在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是我把你的金主嚇跑了？還是你吊了個新的終於可以膽大氣粗，不用再偽裝清高了……好，好，好得很，我恭喜你。”說完，嘟地一聲掛斷了。
宛晴天抱著膝蓋抬頭望天，什麽都看不見了，眼中是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希望，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倔強地沒有流下來。
回去的路上，收到區秘書的短信，讓她參加國際互聯網一體化競標。手指打了一個好字就按了回複鍵，難道顧卓然是要跟她說這個事情，可是為什麽會選中她呢？
腦子中渾渾噩噩的，她沒有心思再去想。
機場人頭攢動，各種聲音交織著，讓人無法清靜。貴賓室中，一個纖瘦美麗的女孩靜靜望著隔斷玻璃，她已經望了好久，幾乎沒有離開過視線。隨著她的眼光望去，是各種等待乘機的人，依依惜別，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來了一波又一波，毫無新奇。
“小姐，要不要一杯飲料？”貴賓室工作人員走過去，看著女孩白著小臉，忍不住詢問道。
“來一杯冰水，謝謝。”女孩清亮的聲音響起來，小臉顯在暖黃的光色中，精致絕美。高挑的工作人員也微微愣了愣，心歎了聲，好美的女孩。
這時，女孩眼眸霎時晶亮起來，隔著巨大的落地玻璃，她站了起來。
是一個俊挺的男人，西服西褲襯托了高貴不凡的氣質，五官鮮明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足夠讓任何年輕女人眼睛發亮，工作人員撇了一眼之後了然地離去。
男人走進貴賓室之後就靠坐在一邊的沙發，他顯得很累，一邊捏著額頭一邊閉著眼傾聽身旁的助手匯報。
“怎麽不說了？”助手突然沒了聲音，他睜開眼，碰到對方水亮的眸子，褐色的眼眸一深。
男人和女人的眼神交匯，一個淡淡，一個深深。
“聶總，我去外麵待一會。”助手站起來，很快地離開。
聶風雲重新閉上眼，顯然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女孩弱弱的聲音響起來：“你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
聶風雲褐色的眸子睜開了，眼中含了一抹譏誚的笑：“宛小姐，我與你，談不上原不原諒。”
宛小姐？他們兩已經到這樣的地步了，表麵平心靜氣，背後卻是疏離與冷漠。宛晴天咬了咬唇，直盯著他，心中是不甘和絕望：“我們……”她吸吸鼻子，像是等待最後判決的囚徒：“我願意做一切事情來挽回那個晴天裏的風雲，隻要他肯回來。”
聶風雲笑了，俊美如斯，一個冷靜自持的男人一旦笑起來，無疑更添魅力，走進的工作人員傻了，心裏懷疑是不是遇上了哪個劇組的男女主角，俊美得要人性命。
可是宛晴天隻覺得冷，他不常笑，更不會這樣笑，褐色的眸子漩渦蜂湧，哪裏有笑的丁點影子。
“小姐，你的冰水。”工作人員還未來得及放下杯子，女孩就接了過去，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先生，請問要什麽飲料？”男人已經停止笑聲，一眨不眨盯著女孩，卻是沒有說話，工作人員尷尬地站在那裏，覺得氣流有些壓抑，正要轉身，男人開口了：“冰水，再給我幾杯，都給這位小姐，她需要清醒。”
“好的。”工作人員應了一聲，轉身瞬時發現女孩的小臉愈發蒼白如雪，唇片還在微微抖著。
再來幾杯冰水，這樣，真的好嗎？
三杯冰水下肚，宛晴天幾乎是顫著身站起來的，眼眸低垂，不敢看男人沉靜淡然的眼睛：“我知道你答案了，打擾了，聶先生。”
“聶，聶總……”過了一會，助手小跑過來，有些急促，“宛小姐剛出去就暈過去了，我把她送去……”
“誰讓你多管閑事。”沉沉的聲音顯示著男人壓抑的怒氣，助手馬上閉嘴。
聶風雲站起來就往裏麵走，身軀崩地筆直，在拐彎處不知道為什麽踉蹌了一下，身影很快地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