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我還沒向她表白
第二天，是周末，也是學校的校慶。
早上，在體育館的操場上，校歌嘹亮地唱著。
新校長在台上發表著冗長的校慶詞，一層層的階梯看台上，坐著密密麻麻的學生和校友。陽光很烈，讓人看不清台上人的麵貌。
唯曼是這次校慶的主持，她今天穿了一襲偏火紅的包臀短裙，臉上施了粉底、眼霜、腮紅，遠遠的就能看到精致的麵妝，在準備好的台詞中笑得大方得體。
其實，她一向很出眾，隻是，被宛晴天的光芒給掩蓋了。
“感謝**校長風趣幽默的……”她聲音一頓，眼光滑向階梯看台，赫然見到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細影，純黑連衣裙，顏色不多，黑與白的純美交織，長腿細白，臉色細白，黑發飄逸，黑裙搖曳。黑色襯得她的容色白裏透明，粉脂未施，卻依然能在青白一片的學生堆裏麵突顯出來。
奇怪，她怎麽在學生區的看台上。
“下麵有請本次慶典的特邀嘉賓，”她故作神秘得一頓，笑得愈發粲然，“聶氏集團總裁聶風雲給我們講話。”
校友堆中發出呼哨聲，宛晴天驀然看去，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服，欣長筆挺的身材把黑色的冷酷與神秘演繹地淋漓盡致，褐色眸中帶著微微笑意，抬手與後麵的校友群打招呼，引來學生席女生的陣陣尖叫。
沉沉穩重的聲音響起來，宛晴天每次聽著都會覺得踏實和安心，眼裏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露出淺淺的笑意。
好希望時間停留在這麽一瞬，看著他神采飛揚，看著他成功猖狂，看著他肆意縱橫。
他就是聶風雲，是在學校拿了四年建模冠軍的風雲學長，在信息界聞名馳騁的聶總，可是，曾經，卻是把她捧在手心，愛她寵她戀她，連聲音都是溫溫柔柔低低順順的逆風雲。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她淺淺地笑了起來，他磁性的聲音微有一頓，隨即接續著意氣風發地演講起來。
“晴天，你臉色怎麽這麽白？”身旁的田浩盯著她的麵色，擔憂著問道。
今天她起來晚了，趕到的時候已經到了校友席的末排，正好被田浩撞見，拉著她來到了學生席看台，不然她不但不能有坐著的待遇，更加不能這麽清晰地看著前台。
“沒有啊，可能是太陽曬的吧。”她心不在焉地回道。
太陽真毒啊，可是為什麽，身上還發著寒，是昨晚的冷意還沒有褪去嗎。
四周鼓掌聲陣陣，聶風雲向所有的聽眾致敬，唯曼婀娜地走上台來，宣布下一個校友講話。哪知一個男學生衝上台來搶過了話筒，大聲地說道：“聽說聶學長是東大有名的信息專業學霸，曾經奪過四年的建模冠軍，學長能不能講一下這是個什麽樣子的傳奇？”
場上爆笑。也許是校方刻意安排的，隻是為了通過聶風雲來擴大學校的影響力。
“我隻是堅持我想的，然後，付諸努力，在實現的過程中，我並不認為是一個多麽艱難的事情。”他用最平實，最簡單不過的語言激勵著在座的每一位，其實隻有宛晴天知道，在他風淡雲輕的言語下有著多麽堅定和執著的一顆心。
因為隨父調職到新地方，入學那年她才17歲，是極其排斥戀愛的，可是他就是用堅持和寵溺強行進入了她的世界。
等宛晴天回過神來，不知不覺，話題已經轉移到了敏感的話題上。
“聽說聶學長正在和我們唯老師談朋友，是不是啊？”學生席的一個男生叫道。
底下一片嘩然，田浩和幾個知情的同學站起來呼喊唏噓。唯曼一直沒有走下去，在聶風雲的身旁羞紅了臉。看台上的領導也像看一段佳話一般笑眯眯地看著校友和學生間的互動。
“是的！”他堅定道，眸子卻深深地望著學生席，一個溫熱的手握住他的，他緊緊地回握，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慢慢站起來，然後，倒向一邊，他的眸子驀然沉重……
“晴天……”田浩抱住她倒下的身子：“你……怎麽了。”
“我肚子好痛……”宛晴天的臉色在熾白的太陽下嚴重失血。
田浩抱著她沿著走道跑出去，這時候，後方的校友席上有一人站起來問道：“聶風雲，當年你可是和大一的校花打得火熱啊，你……”
這人可能是來砸場的，話說了一半，話筒便被校方快速地奪了過去，聲音消失在空氣裏。
但是這話題還是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聽到的同學紛紛詢問。
唯曼握著聶風雲的手虛軟無力，站著有點尷尬，話筒移開了嘴邊，輕聲提醒他：“風雲……”
“校花嗎？”他眸子盯著兩個人的身影走出去，手裏驀然一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經甩開了唯曼：“校花太多了，每一段時間都有自發的組織在各大BBS上進行評選，這個傳承倒是一直沒有變過……”
台下笑起來，確實，校花太多了，每天都在變，到底是哪一個，誰能說得清楚，方才的問題估計就是個砸台的信口胡說的。聶風雲這麽一轉話題，大家反而不那麽注重發問人本身的用意了。
“在我心裏，她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不管她曾經有沒有成為校花。”
聶風雲在鼓掌聲中走下台去，唯曼鬆了口氣，她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懷疑他的應變能力，她隻是害怕，害怕那種沒有得到卻即將逝去的幸福感。
“曾大夫，她怎麽樣，得了什麽病？”田浩拉著大夫的袖子詢問。
“走走走，去遠一點，這是婦科室。”曾大夫推著他遠離了檢查室，來到外間坐下，看了他一眼，“大冷天的，怎麽這麽多汗，去水龍頭那衝衝。”
田浩用球衣抹了一把臉，說道：“您就快告訴我吧，我急死了。”
“呦，你急什麽？”曾大夫的眼睛毒辣地看來，不止能看病，還能看心。
“我……我當然著急。”
看著大男生靦腆的樣子，她用輕鬆鬆地口氣道：“你女朋友沒什麽，就是正常的生理痛，我給開了點藥，給她衝著吃點就沒事了。你也真是的，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早就藏著一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以後要多注意，別為了麵子讓她穿這麽少出來，這天多冷啊，正常人都受不了，何況是生理期間。”
“哦……”田浩喏喏的，很知趣地點點頭：“知道了。”
“沒事了，一會她休息好了就能出來了，我外頭還有其他病人，你給她去把藥衝了先暖暖，不痛就能回去了。”
“好的，多謝曾大夫。”田浩拿了藥到開水房把藥衝了，去服務台找了把一次性勺子在倒騰。
“咦，田浩學長，您怎麽在這裏？”學校的女同學正好經過，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在婦科室的樓層。
“我……我，哦，陪人看病。”
“是嗎？你手裏端著什麽？”女同學平時和他玩笑慣了，俯身看了一眼湯藥還用鼻子嗅嗅，“咦，甜甜的呢。”
女同學聚了兩三個過來，笑得壞壞的，“剛才看見你抱著一個美女過來，說，是不是女朋友。”
“沒……沒有，我還沒向她表白呢。”田浩耶喏著，說是一見鍾情連自己都不信，他的言語引發了一陣嬉笑：“你們不是在參加校慶嗎，怎麽也過來了？”
“哎，我們是跟著聶帥哥過來的，哪知進來就不見了。”女同學失望地道。
田浩哈哈大笑，“你們這群花癡，參加校慶又不是看帥哥。”
“你才花癡，自己還不是抱著美女先溜了，好了，不說了，我們要回看台了。”
幾人說完紛紛散了。
田浩端著藥輕輕吹了一下，校醫院的一次性杯子很小，他這樣的大體格還沒這樣小心翼翼地捧過水，這麽點時候摸著也不燙了，他朝一邊的休息區走去。
在快進入門檔的時候，一個欣長的身影突然立在前麵，著實把他嚇了一跳，湯水也差點灑了。因為是小心地捧著，他幾乎是躡手躡腳像貓一樣行走的，前方的男子根本沒有發現他。
居然是聶風雲！
他沒有動，直直地站著不知道向裏麵望著什麽，一手提著黑色西服，身上的白襯衫濕答答地貼在背脊上。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打招呼，這時候，裏頭傳來宛晴天的聲音：“田浩，是你嗎？”
猝然地，聶風雲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