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他要捧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宛晴天決定去討個公道，幹這行不是一兩天了，一段視頻再有多大效應也得有消停的時候吧。


  分明是有人跟她過不去，她的直覺一向不會有錯。


  淡定啊晴天！舒口氣，告誡自己不論對方有什麽理由一定要把這截視頻撤下來，整理好思路，宛晴天扣響廣播室的大門。


  小秘見她進來立刻迎了過來，看清她工作牌之後美眸變得複雜：“有什麽事嗎？”


  “我是信息處的宛晴天，來是想問問區新聞的事。”宛晴天覺得直接道明來意比較妥當。


  政府單位多是人精，看一葉知全局，聽一句知來意，小秘立馬告訴她解決方案：“301是我們主任辦公室，你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跟他說。”


  “不用了……”她這點事還沒有必要直接找主任談，“我就是想知道，我與聶風雲跳舞的視頻都過去一周了，是不是該換了。”


  “上麵沒有通知。”


  一句話，簡單得過分，宛晴天逼急了：“好！我找你們主任去。”


  301就在咫尺，到了門口，聽到裏麵有說笑聲傳來，宛晴天猶豫了。轉身要走，門突然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笑嗬嗬地叫住她，“是晴天吧，快進來進來，你們顧主任正好也在，我們聊聊。”


  宛晴天眼一轉，恰能看到顧卓然坐在黑皮沙發一頭，仰著身看過來，那眸子每逢瞅著都寫滿了輕蔑和不屑，讓她瞬間有踩扁的衝動。


  “給客人端杯水來。”廣播室主任姓萬，掛了電話，看到宛晴天還拘謹地站著，便指指黑皮沙發的另一端道：“快坐，我這沒什麽尊卑，年輕人不要有顧忌，你看，你跳舞的時候就很放得開嘛。”


  宛晴天的臉爆紅，恨不能在地上挖出個洞來。


  顧卓然皮笑肉不笑，“坐吧，方才萬主任還在誇你。”宛晴天用眼睛剜他，大大咧咧地坐一旁，什麽難聽的話她都有心理準備了。


  萬主任坐在主任椅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近日的話題女王：“晴天啊，什麽時候學的跳舞啊？”


  “呃……大學時候會的。”宛晴天下意識地說道，目光無意間瞟到顧卓然往倚背微仰，修長的身形居高臨下盯著她，心裏不由打鼓。


  “真是多才多藝啊，我看過你負責的欄目，很不錯。”萬主任繼續表揚。


  若是連這種八股文的短新聞都能出錯，她還真懷疑自己的智商，估計萬主任在她的業績上也沒法再想出表揚的詞兒，索性話題一轉。


  “晴天啊，每年這個時候區裏都會準備年會，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表現。”


  宛晴天不解地看著他，這種事跟她這個小囉囉沒有半毛錢關係吧，不就是按部就班吃個飯聚聚嘛，有啥好表現的。


  “那個，我秘書說你找我，是怎麽回事？”


  宛晴天這才想起來到這的用意，“是關於展會的視頻……”


  萬主任哦一聲笑開了：“那個可是精品啊，我們區多少年了都未出過這麽高的曝光率，也多虧了有聶氏集團的支持，看來明年全國優秀開發區沒有咱的份都難啊，起碼信息產業這一塊就能名列前茅，是不是，顧主任？”


  “一定的，聶氏在信息業可謂呼風喚雨，國家要壟斷也要通過他做技術支持，他既然開口給我們提供綠色通道，那就必然萬無一失了。”隨後，他若有所思地轉向一旁，極其語重心長地補充了一句：“自然，晴天功不可沒。”


  後來兩個頭頭具體說了什麽，宛晴天一句都未聽進去，好不容易熬到出了廣播處，她追問道：“顧主任，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顧卓然大步走入電梯，回身站定：“哪一句話？”


  “說我功不可沒那句？”宛晴天也隨之衝入電梯，猛按關門，隻有兩個人的空間適合談話。


  “什麽意思？”顧卓然哼道：“這句話該我問你才是。”宛晴天疑惑，她討厭把問題再次丟還給她，盯著他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小模樣，然而，立馬失色了，顧卓然眼神如炬，眼底是她能讀懂的嫌惡。


  唯有嫌惡。


  他看著她無辜兼疑惑的神情，哧哧冷笑：“別裝了，你今天來的用意我都知道，可是你就不嫌太晚了？你應該早知道那截視頻是由聶氏製作的吧，送來的時候聶總特意交待播滿全周，看來他是想捧紅你。”


  該死，樓層都沒按，怪不得電梯一直未動。顧卓然伸臂，繞過她去按樓層，收手的時候無意間擦過她的臉頰，溫溫軟軟，凝脂才有的觸感。顧卓然猛咳了一聲，發現氣有點喘不上來。


  宛晴天垂首沉默，細腰挺得直直的，魂似丟了一般一動未動。


  兩人都不再說話。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顧卓然想起好久未運動，身體變差了，對著默不作聲走出電梯的宛晴天道：“向綜合部定個場地，召集處裏的年輕人打球。”


  宛晴天腳步不停地向前走：“顧主任難道忘了，全區準備年會，綜合部停止受理一切文娛活動以及體育運動。”


  咳咳！顧卓然捂住胸口，咳嗽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