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複雜的心
快到薔薇莊園了，伊薇心裏很不舍得。沒見著還好，可一見著了，她就舍不得跟兒子分開了。
“塵塵，要不今晚去媽咪那兒！”
“額，我還是回去陪老爹好了，他太寂寞了！”
“他晚上不是都會發瘋嗎？”
“不是發瘋是發病！哈——”顧微塵故意打了個哈欠，然後又繼續懶洋洋地說道：“老娘，我也會點兒心理學，你想跟我睡是不是？但是塵塵已經是個成熟的人了，再跟媽咪睡會長回去的。”
伊薇尷尬地笑了笑，她的兒子怎麽會這麽……喜歡假裝成熟？唉！早就猜到，能抱著兒子睡覺的機會隻有那麽一次。都怪他——那個讓她想報複的男人。
“那媽咪每天都能見到你嗎？”
“當然，隻要你想見我！”說完，顧微塵眼神閃爍了一下就下了車，對著司機說了一句：“送我媽咪回去。”然後又爽快地跟伊薇道別：“老娘……媽咪再見！”
伊薇開心的同時心裏有點小小的失落，她總覺得兒子的心還是在顧晨那兒，或者兒子向著的一直都是顧晨。現在，她對顧晨的恨有些扭曲了，她不知道這還算不算恨了，因為她感覺自己已經恨不了了。
回到別墅後，周圍都有點黑。她有囑咐過阿雅，別墅外麵要留光的，可是今天回來怎麽會這麽黑？
“阿雅！”
沒有人回應，伊薇的第一反應是，家裏是不是遭賊了？然後又是……或許是阿雅已經睡了，然後又忘記留燈了。
伊薇正準備打開門，可是門卻自己開了。伊薇有些心悸地咽了咽口水，心想不會是有鬼吧！她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因為苗樂青讓她看到過鬼影。
伊薇半天不敢進去，站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
突然，門的背後伸出一隻蒼白的手來，一瞬間就抓住了伊薇的手，將她扯了進去。
伊薇驚聲尖叫，一隻手捂上了她的嘴，然後有一道溫熱的氣息逼近她的耳旁：“薇兒，別害怕，是我！”
這是蘭斯的聲音，伊薇半響才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怕鬼：“你怎麽能這樣嚇我？”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害怕，我隻是看你一直不進來，才伸手拉你進來的。”這麽多年了，蘭斯今天才發現伊薇會怕黑。在法國的時候，伊薇從沒跟他住在一起，也不讓他在她的住處留夜。現在想來，或許，她是不想露出了自己的無能。
“你怎麽比我先回來了？”伊薇順其自然地推離開蘭斯的懷抱，然後摸索著往沙發走去，找到遙控器開了燈。
整個別墅的大廳突然亮了起來，不見阿雅的身影，肯定是蘭斯讓她自己回屋裏了。
“因為今晚，我開車比較快！”蘭斯見懷抱已空，心裏也跟著空了。他看著女人有些疲勞地倒在沙發上，本想問出口的事情被堵在了喉嚨裏。算了，那樣的問題似乎太過矯情了。他想問：你是不是還愛著他？
伊薇倒在沙發上，有些心煩意亂。宴會上，她故作輕鬆，其實她的內心已經做了幾番掙紮。最終決定了，不在複仇。
“蘭斯，我想，我會在中國多呆一年。顧晨那裏，我也不想再報什麽仇了。因為……他會變得很可憐……一年後他會失去他的生命。”
說完，伊薇覺得自己已經全身都沒有力氣了，真想就這麽睡在沙發上。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讓蘭斯看見自己這樣，不然他會誤會她在悲傷……
驚訝，說不出的驚訝。蘭斯有點不敢想像，若那個男人真的死了，伊薇會是什麽表情。更不敢想像，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伊薇會不會重新愛上他……或者，她的心根本就還沒有停止過愛他。如果不愛，哪會恨得這麽深？
“薇兒，上去睡吧！在這裏會感冒的。”蘭斯走過去，輕柔地將伊薇抱起，這是他第一次抱她，有些吃力。以前的他，因為生病根本沒有抱她的力氣。
蘭斯抱著她上樓，她就不用自己上樓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真的沒力氣了，全身癱軟。
伊薇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裏，有種想要落淚的感覺。蘭斯，你怎麽能那麽懂我？那樣，你會受傷的！可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
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是顧晨獨自一人沉侵在幻想世界中的時候。他打開了一瓶俄羅斯伏特加酒Kusskaya，清澈透明的液體倒入透明的酒杯中，除了酒香外，幾乎沒有其它香味。
他端著酒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眼神有些貪戀：“薇薇，這杯酒就好像你的淚水，透明、清澈，但也讓我難受，可我又喜歡這種難受，你說，我是不是瘋了？”
說完，他就一口喝掉一整杯，一杯就有2兩的樣子。一口喝完，他的眼睛就有些紅了，眼淚也流了出來。因為口味太過凶烈，勁大衝鼻，喉嚨處火一般地刺激……所以，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因為什麽才會落淚。
隻是眼前的模糊，讓他又出現了幻覺。他一直都知道，那是幻覺，可是他甘願其中。
“薇薇，我就知道那個人不是你，她根本就沒有你漂亮，也沒有你幹淨、透明……”他放下了酒杯，慢慢走過去，想要抓住那一抹幻影。
他抓住了，這一次不再是空氣。他將她鑲入懷裏，緊緊地……甚至是越來越緊，心怕一鬆開，這樣真實的幻影就會不見。
可是懷裏的人兒快受不了了，因為喘不過氣而滿臉通紅。情急之下，他使勁咬住了顧晨的胸口，希望能用這疼痛來讓他清醒一些。
“嗯！”顧晨感到胸口的疼痛，他漸漸鬆開一些手臂的力度，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人兒。
原來懷裏的小人兒是顧微塵，他趁著稍微寬裕的空間趕緊呼吸空氣，再勒住他的話，說不定他就要斷氣了。
“老爹，你能不能拿一個晚上認真地麵對我一次，哪怕就一次都好啊！你要是真想老娘的話，就把那個……那個叫什麽陌薇的當作替身不就好了嘛！想老娘的時候就把那女人約出來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