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荊門

  窗台上飄著的那個銀衣人,嘴角也輕飄飄的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整個身子從窗框之中飛了進來。


  本來五大門派的宗主,聚集在一起商討結盟的事情,是極為機密的,整棟房子裏隻有一個窗戶,不是用來采光而是用來通氣用的,悅來客棧經常會接待這樣的會議,故而特別準備了這樣一間專門用於會議的地方。


  故而那扇窗戶非常之小,隻能用來通氣,而這個銀衣人,身長八尺,居然就這樣輕飄飄的飄了進來,而且房中五人瞪圓了眼睛,也沒有看出這個銀衣人的身軀有過半分的扭曲,他就這樣如同無物一般輕輕飄入那個不及寸長的窗口,居然不損其形狀。


  但是那人的身子落在房中地上的時候,卻又讓人覺得真的不得了,他的每一個行動和表情都像是被一刀一劍硬生生的削出來的東西,他走到坐在首位上的賀蘭鐵,一句話也不說,一動也不動,就那樣冷冷的看著他。


  賀蘭鐵忍不住也抬起頭迎上銀衣人的目光,那目光仿若一塊兒冰,冰冷而不為任何東西所動,兩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賀蘭鐵終於坐不住了,站起來,讓到一邊,銀衣人點了點頭,在他的座位上坐下來,環視了眾人一眼。


  盡管他臉上還是毫無表情,但是五個人都覺得沒有什麽比這樣的表情更可怕的了,一時間眾人鴉雀無聲,沒人敢說話。


  隻有,血荊月看著此人一股牛皮哄哄的樣子,心裏十分看不慣,但看到其他人都不說話,隻好強壓怒火,也是一言不發。


  銀衣人說話了:“你們幾個,不過是撿了一點兒便宜,趁著妖獸之亂之後,雲天門實力大減,然後雲天門又正巧死了聖女,實力更加衰弱,你們就異想天開,覺得自己可以跟雲天門相互爭鬥。哼,五隻螞蟻,能夠與一頭野狼相互對抗嗎?”


  五人這個時候,不能在沉默了,賀蘭鐵咬了咬牙,說道:“這位朋友……”


  銀衣人舉起手,說道:“你見過猛虎與蟲蟻做朋友的嗎?”


  賀蘭鐵心中十分生氣,但是眼下的情況也隻能忍氣吞聲,這邊洪無量笑了笑,說道:“敢問閣下大名?”


  銀衣人說道:“那倒是可以告訴你們,在下銀小侯。”


  五人並未聽過銀小侯的大名,相互看了幾眼,有的表情沉重,有的十分輕蔑,輕蔑的覺得自己都沒聽過的人,肯定是個隻會虛張聲勢的無名小輩,沉重的是人為自己都沒聽過,肯定是厲害的範圍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認知,特別是雲天門的人還說過在沉寂大陸之上還有一個衝雲大陸,莫非這個人就是從衝雲大陸來的?

  洪無量思維深沉,麵上不留聲色,說道:“原來是銀小侯大俠,不知您遠道而來,所謂何事啊?”


  銀小侯笑道:“正是為了來給你們指條明路,你們有沒有想過,憑借你們現在的實力,在此密謀針對雲天門,雲天門會得不到消息嗎?他們得到了消息,怎麽不會采取行動?憑借你們現在的能力,隻要派出一個長老以上的高手,帶領幾十名精英弟子就可以滅了你們,為什麽他們會不做任何行動?”

  五人聽著他的陳述,紛紛無話可說。


  銀小侯解釋道:“因為,他們根本不拿你們當回事兒。就像我說的,五隻螞蟻湊在一起,妄想自己能鬥得過野狼,這不是癡人說夢嗎?隻要好好想一想你們與雲天門在妖獸肆虐時的表現你們就還不明白自己與雲天門的差距嗎?”


  洪無量等人心中十分沉重,銀小侯說的不錯,盡管妖獸出現的時候,是雲天門、龍子宗和玄冰門站在了第一線,他們五個門派無一例外的躲在三大門派後麵不敢出頭,但是盡管隻是躲在三大門派的後麵看這別人為了他們的生死而戰鬥,他們從戰鬥中清楚的看出了一件事情,如果麵對這些妖獸的不是三大門派而是他們的話,那妖獸降入洪水一般,摧枯拉朽,將自己這些人碾壓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此時,銀小侯再次說話了:“螞蟻想要跟野狼鬥,隻有一個辦法,將自己也變成一頭野狼。”


  幹咳一聲,洪無量仿佛來了興致,說道:“說得對,說得對,現在關鍵要做的是,改變自己,把自己也提升到雲天門的檔次,一味的吹噓自己的能力,有什麽用,誰能跟雲天門抗衡?所以我說,這事兒還得靠我們……”


  就在他想要接著說下去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目前是銀小侯在說話,態度當即軟了下去,不再說話,等著銀小侯繼續。


  銀小侯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可以說是一隻比較聰明的螞蟻,至少比這幾個人是聰明多了,但是一隻聰明的螞蟻,也不過是螞蟻而已,在野狼麵前根本連吃掉你的興趣都沒有。”


  洪無量感覺自己心裏倒了一個毒瓶子,又疼又怨,卻又不敢說出口。


  銀小侯繼續說道:“要把自己變成狼,首先要有一個如狼般的幫助你們。”


  血荊月哼了一聲,說道:“誰?你?”


  “哈哈哈……”銀小侯笑道,“當然不是我,我並非狼而是虎。”說著,銀小侯拍了拍手掌,“兩位師妹,出來吧。”


  話音未落,卻見眼前緩緩飄下一陣白煙,嫋嫋娜娜化出兩位絕世美女,一個一臉硬氣,眼神中帶著幾分狠色,另一個氣質雍容,身材豐潤,麵貌柔美。


  血荊月哈哈一笑,似是積怒而發,猛然一拳拍在桌上,將他身前的一碟差點砸的粉碎,銀小侯和那名一臉英氣的女子轉身看著他。


  那血荊門主等著三人,說道:“要靠兩個女人對抗雲天門,除非我死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猛然一道兒銀亮的光芒劃過自己眼前,逼近他的頸子,他沒有看清楚這道兒銀光是怎麽找到自己的,似乎是忽然之間就逼了過來,自己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看清,便感到頸間一涼,接著劇痛傳入,自己的頭飛了起來,看到了屋頂,看到了眼前那個提著刀的少女,也看到了一個沒有頭的身子正在頸間噴著血……

  接著,便是洪無量等人的驚叫。


  這些人身經百戰,看到個吧四人當然不會讓他們如此驚惶,然而他們從未見過,殺人殺的這麽快,他們竟然連人影都沒有看到,血荊月的腦袋便掉了下來,盡管那少女站在血雨中的樣子很美,但他們心裏卻感到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


  就在這個時候,想起了一陣陣拍手的聲音,為此而鼓掌的正是銀小侯。


  鮮血還在噴灑,那名少女卻露出了溫柔而有禮節的微笑;“諸位前輩好,小女子名叫銀鏈,是你們的新主人,我將會幫助你們擴充實力,與雲天門一爭高低,這位是我的好姐妹——金鳳,她盡管不會武功,但頭腦聰明,從今天起,將會是我們聯盟的軍師,而我就是你們的盟主。”


  說到這裏,她臉上還掛著甜美的笑容,仿佛一個小孩子看到了糖果,但是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她的笑容漸漸改變,在臉上勾勒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畫麵:“你們這群蠢貨,聽到了沒有?”


  那一聲“沒有”聲音忽然拔高,仿佛直接衝出了房頂,直竄雲霄。


  洪無量等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跌倒在地。


  從此,洪無量等人對銀鏈和金鳳馬首是瞻,當然他們可不像變得想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血荊月一樣身首異處。


  這天,洪無量正在教練門徒,忽然銀鏈帶著金鳳等人趕來,洪無量笑嘻嘻的迎上來:“參見盟主,參見軍師。”


  銀鏈看也不看他,直接問道:“怎麽樣,弟子們的修為,可有長進?”


  “日日修煉,長進肯定是有的,隻是……”


  他說道這裏,忽然沉默不語,金鳳看了他一眼,嘴角抿出一個柔軟的弧度:“坦白相告,在盟主麵前還有什麽可以隱瞞的呢?”


  洪無量隻好說道:“是這樣的,日夜操練,弟子們的修為確實突飛猛進,可是,就靠著我們幾個掌門長老教著,那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超過雲天門。”


  金鳳抿嘴一笑:“哼,洪掌門何必自視甚高,豈止是短時間內,隻靠著你們這些人教,恐怕直到你們死的時候,都不可能超過雲天門的弟子。”


  盡管感到自己被輕蔑,但洪無量心裏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金鳳說的是事實。


  他歎了一聲,點著頭說道:“軍師說的是,但是我們該如何改變這個現狀呢?”


  銀鏈抿了抿嘴,說道:“努力修煉,那是平常的販夫走卒才會做的事情,要靠這個提高修為,沒有幾十年是不行的,可人生能有幾個幾十年?所以,我們需要靈礦,需要丹藥一類的東西來提高我們的修為。”


  洪無量點了點頭,說道:“盟主所言甚是,可是那能夠在短時間內提高修為的靈礦和丹藥,可遇不可求啊,我們去哪裏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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