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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無意

  這一日一早,羅光國君臣早朝。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那老太監喊完了這句話,左班文臣之中便走出了老廷尉的身影,說道:“臣有本奏。”


  “哦?”羅光國主皺起眉頭,問道,“老廷尉有何事要啟奏?”


  老廷尉說道:“日前,禦前將軍將數名人犯叫道微臣手中,直說他們犯有欺天大罪,需要陛下親審,陛下今日早朝隻說‘無本退朝’料來無事,何不就此機會去審問他們?”


  卻說,羅光國主聽了老廷尉的奏本,心中有些不快。


  他的本意,是要讓洛玄風等人多吃些苦頭,這才派遣親信,將他們送往廷尉司最恐怖的十八層地牢當中,自己卻不管不問,平時,這老廷尉也能很準確的踹度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問,他自己絕對不說,今天麵臨洛玄風這幾個自己厭煩到極點的人物,這位老廷尉的表現,卻讓陛下感到失望。


  “朕,這幾日並非有空閑,舉國上下那麽多的事情,等著朕去做,朕怎麽可能無事可做呢,那幾名欽犯,既然已經收押了,便無需召集,多關一些時候,挫一挫他們的銳氣也好。”


  老廷尉自從昨天看到洛玄風和林君飛露了那麽幾手功夫之後,便驚為天人,就算自己關的他們久了,他們不找自己麻煩,住的煩了,打開牢門一跑,那自己也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想到這裏,他顧不得皇帝的暗示,硬著頭皮說道:“老臣也知道陛下日理萬機,不過,這幾人都是修為高絕之輩,若不及時明正典刑,老臣擔心他們若是孤注一擲,反而會夜長夢多啊!”


  這句話也是暗示,羅光國主聽懂了,不是這老廷尉沒揣摩懂自己的意思,他是在擔心他廷尉司的牢房關不住洛玄風那幾個人。


  這老廷尉是怎麽知道洛玄風等人的身份的?莫非,他已經見識過來?


  不好,洛玄風這些人,此時還不知道這一切是我在背後主使,看在我的麵子上,不會越獄出逃,讓局麵無可挽回,但要是時間一久,他們琢磨明白了可就不好了。而且,這些人修為高絕,別說是廷尉司的地牢,就算是陰曹地府也未必真能讓他們受什麽苦。


  反正,陷害的局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等親自明證了他們的罪過之後,他們就算是心中不服,也必將身敗名裂,被整個天下的人唾棄,對於洛玄風這樣的人來說,這種下場,比死還要痛苦。


  想明白了這些關節,他給老廷尉遞過去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說道:“老廷尉字字珠璣,醍醐灌頂,朕明白了,這幾人罪大惡極,朕明日親自審訊,還請老廷尉作陪。”


  廷尉心中大石落地,頓時感覺輕快了不少,深深向著羅光國主一拜,說道:“老臣明白,謝陛下。”


  羅光國主大手一揮,說道:“好了,此時就這樣定了,我們散朝。”


  退了早朝,羅光國主回到自己的寢宮,屏退了左右,從龍作前麵的書桌中,取出一把線香,再次確認了一下四處無人之後,便將那線香抽出一根,點了起來。


  香煙輕輕嫋嫋,飄出了殿宇,就在煙霧繚繞之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了羅光國主身前。

  羅光國主湊到他身前,問道:“怎麽樣,我這個計策,足以名正言順的殺了洛玄風吧?”


  那白衣身影哈哈一笑,說道:“你不過是自作聰明,歪打正著罷了。”


  這句話說的羅光國主心中不服,但他如今整個性命都捏在了白衣人的手裏,不敢頂撞,隻好說道:“明天就要明證洛玄風等人的罪過了,我怕他們不服宣判,硬要動手,他們當中可大多是來自衝雲大陸的高手,我羅光國這幾個侍衛,可不是他的對手啊!這殺洛玄風也是你們的計劃,是不是,你們也過來幫幫忙啊?”


  冷聲一笑,白衣人說道:“這個不需要你操心,我已經在他們當中埋下了一顆釘子,他們活不了了。”


  羅光國主可不怎麽相信他,說道:“雖然如此,你看著他們死,不是更好嗎?”


  “哈哈哈……”白衣人轉過頭來,“你不過是擔心我會袖手旁觀,卻字字句句是替我著想,真是聰明啊!”


  羅光國主也是大笑,說道:“這是我們共同的事,我們自然要共同去做。”


  說著,兩人一同大笑起來。


  第二天,廷尉司大堂莊嚴,老廷尉一早便已經正襟危坐在大堂左側的椅子上,他身後和對麵都站著虎背熊腰的大漢,他們都是廷尉司的衙役,力大如牛,武藝高超,知道洛玄風等人都有不俗的修為,他還特意選了最厲害的手下來充當衙役。


  卻聽老廷尉手中驚堂木一拍,大喊一聲:“將人犯帶上堂來。”


  兩排衙役同聲呼喊“威武”二字,聲音洪亮醇厚,遠遠傳出了大堂,飄至門外。


  門外,一隊獄卒押著洛玄風等人上堂。


  老廷尉說道:“大膽人犯,大堂之上為何不跪。”


  洛玄風哼了一聲,說道:“在下隻跪天地父母師門。”


  老廷尉心中懊惱,卻也不敢造次,說道:“哼,等我陛下來了,看你們還能嘴硬的什麽時候。”


  說著,老廷尉站了起來,來到大堂中央,對著門口先跪了下來。


  林君飛躥到老廷尉身前,說道:“哎呀呀,老大人,我們不跪可也沒讓你跪呀,你何必行此大禮呢?”


  老廷尉站了起來,就像是沒有聽見林君飛的說話,兩手一拱,大喊:“臣,廷尉司長官,扣迎陛下。”


  清了清嗓子,林君飛說道:“平身。”


  還真是羅光國主的聲音,那老廷尉附身下拜,不知道這是林君飛在說話,還以為羅光國主真的到了,應道:“是!”


  心裏還在思忖,這次陛下怎麽來的這麽快,一抬頭,卻見身前的林君飛跳至一旁,而羅光國主遠遠正走過來,他身旁的一名太監,尖聲喝道:“老廷尉大膽,不得聖旨,跪而不拜,當心陛下製你失儀之罪!”


  老廷尉一聽,心裏可嚇得不輕,本來昨天的事兒,在他心裏已經是犯顏直諫,陛下沒有降罪給自己已經是天恩高厚了。怎麽敢再加上今天這一次的大不敬之罪?想到這些,他急忙又把腦袋扣在了地上。


  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羅光國主大搖大擺的走入大堂之中,在他身後的護衛之中,那名白衣男子赫然在列,隻不過他此時身穿著羅光國皇家護衛的衣服,而當初他與洛玄風等人交手的時候,又恰恰實在黑夜,幾乎沒有露麵,故而眾人隻覺得此人身形較為熟悉,卻不記得曾經見過他。

  卻見羅光國主走上大堂,將驚堂木一拍,身邊太監立馬高聲喊道:“皇上駕到,升堂!”


  老廷尉轉過身來,朝著皇帝再次下跪,而一眾衙役們也對著陛下跪了下來,山呼萬萬歲。


  羅光國主,舉起雙手,說道:“眾人平身吧。”


  “謝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眾人再次抬頭看著這位皇帝,卻見他,威風凜凜,四麵擁簇,眾星拱月,天威赫赫,全然不見了接待眾人時候的此愛和善,憨態可掬。


  羅光國主指著堂下的洛玄風等人喝問道:“汝等為何不跪?”


  洛玄風道:“在下乃聖雪國駙馬,怎能不穩情由賤人便跪呢?”


  掏出聖雪國來壓人,羅光國國主顧念兩個情誼,更不敢妄興兩國之間的戰事。隻好說道:“哼,你在我宮中殺人,就算是那聖雪國國王來了,也需要講道理,聖雪國千皇宅心仁厚,洛玄風駙馬更是救了整個的沉寂大陸,我懷疑你等是假冒之人否則怎麽會做出此等惡事?”


  這一下子,就將洛玄風等人與聖雪國的關係,給撇開了,果然是久經皇族鬥爭洗練的高手。


  洛玄風卻問道:“陛下說在下殺人,誰看見了?”


  羅光國主一怔,問老廷尉說道:“老廷尉,目擊證人來了沒有。”


  廷尉也是一怔,哪有什麽目擊證人啊,陛下的將軍直接將這幾個人給索拿了來交給廷尉司關押,從沒有說過還要什麽目擊證人啊!


  就在羅光國君臣感到十分尷尬的時候,六人中的雲妃忽然大叫一聲,喊道:“哎呀,陛下你可給臣妾做主啊!”


  這位雲妃給羅光國主的印象一直是冰山美人,如今見她這番模樣,不覺先愣了一下,隨即腦袋轉了過來,問道:“嗯,你不是朕的愛妃,雲妃嗎?哼,朕正想問你的罪,你本是罪人之妻,朕看你可憐,收為妃子,想不到你竟不守婦道,與他人幽會,還被林君飛偷偷藏入自己的宮殿之中,真是令整個國家蒙羞啊!”


  林君飛問道:“唉,陛下這話從何說起呀?”


  還沒等羅光國主理會林君飛,便聽到雲妃大喊了一聲:“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也不想虛與委蛇,隻是日日夜夜都被這班人監視者,臣妾一介柔弱女子,怎麽可能逃出這班人的魔掌呢?”


  林東嶽聽得火冒三丈,說道:“你,你怎麽這樣子說話呢?還有陛下,這個宮女不是您賜給我們的嗎?”


  “閉嘴?”羅光國主喝了一聲,說道,“休得胡言,朕何曾送過你們宮女?更不會將自己的妃子,當做宮女賜給你們!”


  那雲妃此時也抽抽噎噎的說道:“本來臣妾見他們幾人彬彬有禮,心裏還不十分害怕,等到後來,看到那洛玄風竟然用暗手殺死無辜的宦官,就恐懼非常!”


  一聽這話,羅光國主來了精神,說道:“哦,這樣說來,現場的目擊證人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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