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
盡管傅天凡和羅敷如今身在逃亡,但這位小將軍生性耿直,聽到有人問自己是不是姓傅,當即覺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應承下來,說道:“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姓傅。”
那人大喜,說道:“跟您同行的是否還有一位姑娘?”
想到羅敷,傅天凡心中不得不警惕了起來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那人對著傅天凡哈了哈腰,說道:“小人是前麵客店裏的夥計,上房、酒飯,都給你們二位準備好了,就等您大駕光臨?”
傅天凡看著他,心裏冒起了一大堆疑問,說道:“你知道我們要來?”
見他不信那人直接上去拉住了傅天凡的手,說道:“您快跟我走吧,要不飯菜就都涼了。”
稀裏糊塗的傅天凡就跟著這人向著遠處的一家客店走了過去,羅敷看到了,急忙跑過去問:“喂,天凡哥哥,怎麽回事,你認識他?”
傅天凡搖了搖頭,說道:“不妨跟著去看看。”
聽心愛的天凡哥哥這樣說,羅敷便也就歡歡喜喜的跟了上去。
兩人跟著那店家夥計,一塊兒來到了一家客店之內,這店家先帶兩人來到一間十分雅致的雅間之內,桌子上早已擺上了一桌豐盛的美食。
夥計對兩人說道:“兩位慢用,小人先下去,有什麽吩咐盡管叫小人。”
說著,走了出去。
傅天凡滿腹疑問的坐了下來,心想不吃白不吃,抓起筷子就去夾菜,羅敷喊了一聲:“天凡哥哥,小心有毒。”
筷子停在了半空,傅天凡仔細一看,那筷子竟是銀質的,銀遇到劇毒會變色,這就說明這桌菜肴是沒有毒的。
傅天凡笑了笑說:“你看,這筷子是銀做的,看來這個人想到了我們會擔心飯菜裏有毒,故意讓店家用了兩雙銀筷子,打消我們的顧慮。”
銀針試毒的方法,羅敷也聽說過,看到筷子是銀質的,她也放下心來,坐到了座位上,隻是心裏還有滿腹的疑問:“究竟請我們吃飯的人是誰呢?”
傅天凡笑了笑說道:“可能是我父親,他不能明著關心我,就偷偷的打點好了一切。”
想來想去,也隻有傅清雲一個人會這樣做了,羅敷也點了點頭,幾天沒好好吃一頓了,當下再無疑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二人吃飽喝足,喊來夥計收拾碗筷,那夥計一邊收拾,一邊提醒兩人說道:“二位,我們給你們分別安排了客房,你們是要住一間也行,住兩間也行!”
羅敷臉一紅,喝道:“你胡說什麽?”
那夥計嘻嘻一笑:“小人說什麽都不算,您二位說了算。”
羅敷氣鼓鼓的說道:“你再胡說我打你!”
那店家拔腿就跑,傅天凡猛地一拍桌子:“不要鬧了,我做主,這房間就要……一間吧!”
聽了這話,羅敷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店家卻是嘿嘿一笑,說道:“得嘞,二位稍等!”轉身走出。
不一刻,還是這名店小二拿了一間房間的鑰匙重新走了進來,將鑰匙交給兩人說道:“應二位的吩咐,一間上房,早就拾掇好了,直接入住。”
兩人拿了要是,按照鑰匙上標注的天字第一號房的指引,進了房間,羅敷的臉更紅了,原來房中無論擺設錦被都是最上等的,房間中央還擺了一個大木盆,裏麵鋪滿了花瓣兒,還冒著滾滾熱氣。
兩人愣了半晌,傅天凡對羅敷說道:“公主,水會涼的。”
羅敷跺了跺腳;“讓它涼去!”
“哦!”傅天凡點了點頭。
羅敷見他如此,確實更加惱怒的哼了一聲,傅天凡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他們燒著一大通熱水也不容易,涼了不好。”
說著抱著羅敷走入房間,腿向後一勾將門關上了。
自從兩人攜手離開傅清雲軍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了要廝守一生。
話說傅天凡和羅敷兩人舒舒服服的住了幾天,他們久違了優渥的生活,頗有些樂不思蜀,直到有一天,傅天凡忽然心中一動,問那個夥計說道:“小子,像我們這樣每日開銷,要花多少錢?”
那夥計一算:“住上房,吃上等菜,還有洗漱各種花費,每天消費一百兩不止吧!”
傅天凡一怔,他還是小將軍的時候,自然不把這一百兩看在眼裏,但是經曆了那幾天逃亡的日子,他深深的知道了錢財的可貴,問道:“那人到底扶了多少錢給你們?”
夥計搖了搖頭,說道:“這你得問老板。”
“他長什麽樣子?”
自己父親可不會這麽花錢,傅天凡心裏起了疑問。
“是個約莫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傅天凡一怔;“年輕人?”
那人點頭:“正是!好像是有修為的,來無影去無蹤啊!”
說著,他將那人外貌給傅天凡描繪了一番。
傅天凡大驚;“這不就是那個名叫林君飛的混蛋嗎?”
“不不不,混蛋哪裏肯為了您這麽花錢。”
連番相處下來,這夥計覺得傅天凡這小子為人還不錯,肯為他花錢的一定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為人一定也不錯。
“他就是個混蛋!”傅天凡說道,“這小子害得我有家不能回!”
那夥計看了看他,說道:“不管怎麽說,小人我算是看出來了,您和那位姑娘,要不是那個人的撮合你們倆成不了。”
傅天凡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小人說句話,您可別不高興,你們倆是偷偷跑出來的吧?”
這句話讓傅天凡吃驚不小,盡管並非十分正確,卻也八九不離十。
看到傅天凡這幅表情,夥計知道是自己猜對了,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在這店裏,這種事兒我見的多了,兩人私奔出來,但就是臉皮薄兒,誰也不敢戳破那張紙,就這麽挨著,挨來挨去呀,事兒沒成,還被家裏人給抓回去了。向你這樣生米煮成熟飯的,就很難得呀!”
盡管夥計這句話,說的並不十分準確,但是卻正中傅天凡的心,此時此刻,他最怕的就是忽然被島主的人發現,死還不怕,最怕的就是與羅敷分離,這樣看來,那林君飛倒還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要不是這幫畜生要公主去我家偷兵符還沒有這件事。
轉念一想,不對,要不是公主去暗算他們也不會出這種事兒,再一想,要是林君飛他們不來公主也不會去暗算他們,但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島主先挑起來的呀!
就這樣反反複複想了半天,忽然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島主早就已經明爭暗鬥,一觸即發了,如果不是這件事情還真不知道鹿死誰手,到那個時候,不管自己父親和島主誰勝誰敗,自己跟公主的事兒,肯定是完了。
這麽想來還多虧了洛玄風事件。
同時,一股恐懼之感從心頭泛起,自己要是長久的留在這裏,必然會被島主的人找到,要想徹底的擺脫島主的勢力範圍,就要渡海進入十萬大山之中。
那夥計看出了他的心思,問道:“怎麽小爺,您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兒不安全了?”
“你怎麽知道?”
問完了這句話,傅天凡腦海裏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的答案:“我明白了,一定又是林君飛那混蛋告訴你的吧?”
那夥計笑了笑,說道:“您哪位朋友,早就給您安排好了,說是您要是住的煩了,想要出海,就將他事先買下的船送您。”
“什麽?”傅天凡大驚,“他連船都買好了?”
夥計笑道:“要不我說,能交上這樣的朋友,真是福分!”
傅天凡心頭最先冒起來的是一陣狂喜,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冷下臉來,說道:“不,他的船我不要,住店是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要!”
夥計勸他:“嘿,您也不要太固執了,您現在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得為那位姑娘想想啊,出了海你們兩人天天逍遙快活,不出海早晚被抓到。”
一陣恐懼再次包裹了傅天凡全身,但這次不是對追兵的恐懼,而是對林君飛的恐懼,他明白了林君飛所謂的撮合自己和羅敷,不是什麽成人之美,而是用羅敷鎖住自己,讓自己除了接受他的幫助之外,別無選擇。
這個一直以來桀驁不馴的小將軍,第一次感到了無奈。
當晚,傅天凡和羅敷告別了店家,用林君飛資助的船出海前往洛玄風等人藏身的十萬大山。
而此時,在洛玄風這邊,眾人連日來一邊尋找著銀小侯與梁不玩的蹤跡,夜晚便坐下來運功調息增進修為。
這一夜,夜色如水,眾人紛紛圍坐在山洞外麵打坐調息,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陣陣撥水之聲,洛玄風第一個睜開眼,歎了口氣,說道:“他們來了!”
林君飛的嘴角那卻揚了起來:“我們的百萬大軍來了!”
聽了二人的話,眾人回過頭去,遙遙望向海岸,果然在一片濃霧之中,無數燈火衝破夜色,映照在眾人眼前,而借著這一片燈火,可以看到艨艟戰艦數百,小船更是數不勝數。
洛玄風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