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解藥
洛玄風聽了大吃一驚,問道:“師伯您可有解藥?”
懺彌勒搖了搖頭,道:“其實要解此毒也不難,隻是必須要知道調配之人的五毒排列順序,否則無法用藥。”
“啊!”洛玄風大吃一驚,道,“是誰下的毒?”
“是銀候!”
此時,千皇也醒了過來,正聽到眾人在討論自己女兒的狀況,便插了進來。
“銀候?”洛玄風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卻也隱約猜出了,銀候謀反並非自己猜想的那樣簡單。
千皇便當著眾人的麵,將銀候是如何在千北身上施毒,又是如何要挾他發布誅殺洛玄風命令的事情說了出來,洛玄風這才明白原來千皇從來就沒有懷疑過自己,這一切都是銀候在幕後搗鬼。
現在的問題是,銀候遁逃,一旦讓他徹底的逃出皇城,那千北的性命將無著落,更重要的,銀候若是回到自己的封地,召集他散落於地方上的軍隊,起兵反叛的話,那聖雪國可就要遭到戰火的荼毒了。
想到這些,眾人顧不上休息,千皇即刻發布了針對銀候的逮捕令,昭告天下,銀候意圖弑君,反心已明,號召天下子民人人得而誅之,又思及平定戰亂時屢次相救自己的那個黑衣人,他從始至終,都以黑紗蒙麵,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也不知道他的樣貌特征,就算要封賞他也無從入手。
其餘洛玄風等人救駕有功,各有封賞,特別是懺彌勒,因為刀法高強被封為護國大法師,懺彌勒才看不上這種封賞,他隻希望聖雪國能保存好實力,好能讓洛玄風幫助他們斡旋三大門派之戰。
顯而易見,要保留聖雪國的實力,就不能讓聖雪國發生內亂,故而眼下要務便是,緝拿銀候。
平定戰亂的當天,千皇就令人查抄了銀候府,但是隻抓到了一些家丁和婦孺,就連在叛亂過程當中一直沒有出現的銀小侯,都不見蹤跡。
被抓的家丁告訴千皇,銀候子叛亂失敗後就沒有回過府,至於銀小侯,他在叛亂當天就走了,不知道去了何處。
千皇大驚,這銀小侯事先走了,莫不是那銀候老賊,事先料到謀反會失敗,先讓自己的兒子回自己的封地調兵去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說不定銀候的叛軍已經在路上了。
千皇震驚之餘,派洛玄風,梁不玩前往銀候的封地雪龍丘,去探查對方情況,有無大隊兵馬調遣的現象。
洛玄風雖然舍不得千北,但是事關聖雪國安危,又關係千北的解藥,當即應了下來,與梁不玩馬不停蹄的趕往雪龍丘。
而就在洛玄風和梁不玩趕往雪龍丘的時候,在臨近雪龍丘的深山密林當中,一個身影正在披荊斬棘,艱難的跋涉著。
他就是銀候。
銀候自反叛失敗之後,便意識到自己在京城的大勢已去,要想東山再起,唯有回到老家雪龍丘,召集自己的舊部,起兵反叛,與那千皇老兒,真真正正的在沙場上較量一番,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在回到老家之前,他必須先保住自己的命。
所以,他連家也沒有回,老婆兒子他都不要了,隻要保住性命,老婆還會有的,兒子更不會少,隻要自己能東山再起。
一路上他不敢走大路,甚至也不敢走小路,眼下千皇身邊來了許多身懷道術的人,他們瞬息千裏,隻要走能被發現的路,就有可能落在他們手中,而那捉拿自己的文告,恐怕也早已貼滿大大小小的客館驛站了吧。
因此他就走他們找不到的路——原本就沒有的路,深山老林,茫茫雪海,哪裏了無人跡,哪裏最凶險他就走哪裏,幾天來,他已經殺了五頭雪豹,趕跑了十幾隻雪雕,生吃了數不清的雪雞野兔,但再大的苦他都忍了下來,為的就是有一天能夠東山再起。
現在,雪龍丘終於近了,雪龍丘這三個字似乎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想到這三個字,在大的痛苦也都煙消雲散了,我是雪龍丘的天之驕子,自然是要飛在天上的真龍。
隻要自己取得了兵權,論實力,論謀略,論魄力,難道還會輸給千皇那個老匹夫?
他的腳步更加穩健,攀爬枝杈的手也更加有力。
就著這個時候,忽然一抹黑影兒劃過天際,一個人落在他身前。
黑色的衣袍,黑色的靴子,黑色的麵罩,正是當初皇城裏那個一掌將千北的寢宮擊出一個大窟窿,幫助千皇逃脫,後來還在禦花園中阻擋自己追殺千皇的那個人。
“你究竟是誰?”
銀候也曾經想過這個黑衣人的身份,他絕對不是千皇身邊的人,因為千皇身邊絕不可能有這樣的高手,而千皇身邊的高手也不可能會蒙著麵,還有此人的身材和動作,都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如今狹路相逢,銀候忍不住問了這一句。
黑衣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緩緩的解下了自己頭上的遮麵巾,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
銀候看清了這人的樣貌,不覺大驚,渾身劇烈顫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跌倒在地,抬頭望著眼前的這個人,道:“你,你,怎麽居然會是你!”
眼前這個人臉色煞白,在一身黑衣的襯托下,更顯得毫無血色,微揚的嘴角,將整張臉映襯出一股邪氣,唇紅如血,似乎是常年生吃人肉所致。
此人正是銀候的兒子,銀候府的少主,銀小侯!
“你,為什麽要幫千皇!”
銀候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兒子,為什麽居然會跟自己作對。
“你為什麽要給千北妹妹下毒?”
銀小侯冷冷的望著此刻疲憊不堪的父親。
“啊,”銀候一怔,繼而仰天大笑,“哈哈哈,為了一個女人,想不到我的兒子幫助我的敵人,妄圖除掉我而甘心,居然隻是為了一個女人,真是太可笑了!”
此刻,他所有的力量都已經離他而去,倒不是因為受到兒子的背叛有多傷心,他本就準備犧牲這個兒子,令他感到挫敗的是,在自己要犧牲掉兒子之前,兒子居然先背叛了他。
隻在這個時候,銀候第一次感到自己輸了,當他疲累不堪,一邊吃著生雪雞,一邊嘔吐的時候,當他不得不喝馬尿解渴的時候,他都認為自己可以東山再起,而如今他卻覺得自己失敗了,完全的失敗了,敗給了千皇,敗給了自己的兒子。
“你號令雪龍丘兵馬的兵符在我手裏。”
銀小侯冷冷的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我是你的父親,你的親生的父親,你為什麽為了一個女人而反背我,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現在銀候變得珍惜感情了。
“父親啊,你給我了我一切,唯獨沒有給我感情!”
這一句話,不啻於一把鋼刀插入了銀候的心髒,銀候徹底失去了力量。
“你沒給我感情,千北妹妹給了我感情,但是你卻傷害了她!”
銀候無力的摔倒在地,就在這個時候,銀小侯袖中閃出一點寒芒,冰冷的鑽進了銀候的胸口。
銀候的身體瞬間僵住,冰冷的感覺蔓延至他的全身,他整個身子仿佛都變成了一塊兒冰塊兒,直到寒芒入體的一瞬,他還在想自己這個兒子會如何對付自己,是奚落一頓,是痛打一頓,還是就此將自己關起來。
他始終不相信,他竟會對自己下殺手。
渾身已經動不了了,而兒子,卻在這個時候取出了他平時吃人肉時的那把小刀。
明明身體和心都已經冰冷了,為什麽那一刀刀割下去還是那麽痛?
洛玄風和梁不玩馬不停蹄的感到了雪龍丘,卻發現雪龍丘的兵士已經開拔。
一查之下,才知道是銀小侯在半個月前就拿著銀候的兵符將兵馬調走了,但是洛玄風和梁不玩一路走來,卻沒看到大隊人馬行軍,這著實令人感到奇怪,便詢問這對人馬去了哪裏,直到後來才知道他們並沒有舉起謀反,銀小侯隻將他們帶到了一處深山之中。
兩人火速趕往深山,去探查那支人馬的蹤跡,為了不暴露身份,他們特意化妝成了山裏的樵夫。
這天,兩人找到了一個山洞,洞中的景象,足以成為兩人這一生之中最可怕的夢魘。
裏麵全是血淋淋的白骨,骨頭上還有無數的牙印,紅的血襯著白的骨頭,森然可怖,兩人強自忍住要作嘔的衝動,清點了一下那些骨頭的數量,最終因為數量太多數的頭痛,而叫來了當地的官員,讓他們代為清點。
足足清點了七天七夜,才點出那些屍骨足有十萬以上,正是雪龍丘消失的兵士數量,但是銀小侯卻不在此列。
就在洛玄風感到匪夷所思之際,忽然一個衙役前來報告說在深山的一處密林中還有一具骸骨。
洛玄風和梁不玩起先還一位那是銀小侯,直到他們看到在這具屍骨旁邊,還有一封書信,一個藥瓶,書信中言明這藥瓶中是千北所中之毒的解藥。
洛玄風將信將疑,將解藥帶回交給懺彌勒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