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些年,我們揪過的胡須!
薑化聽後明顯的是一驚,輕撫胡須的手一下子用大了力氣,硬生生的將幾縷本來長得就不是很結實的胡須給揪了下來!
薑化心疼的看著躺在自己手中的幾縷白須,但還是用驚訝的語氣問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魏長安看到老人家這般心疼的樣子頗為不敬的笑了幾聲,道:“由封城外觀來看應該是存在了上百年之久,這周圍的空氣顯然也是你們北狄那種清涼中又透著陰寒的怪風,而且即便是薑前輩裝得在像,也不可能帶著這麽多冒牌貨從邊境的城池安然通過,這一切隻能明這封城之前是北狄重鎮,現在即便是歸了永安但千百年來的傳承是不會被輕易抹去的!”
魏長安到這突然停下,看向了正在那這那幾縷胡須在自己下巴上比劃,像是要粘上去一般的薑化老人家。
薑化見魏長安突然停下來不了,急忙將取出了一件裝玉器的盒子,隨後玉器取出把視若珍寶的胡須放了進去,忙完了這些才徐徐道:“魏丫頭果然多智如妖,妖後的名頭果然不是噓頭,沒錯事到如今老夫也就不瞞你了。”完看了一眼身側一言未發的薑策恒,見其一臉平靜才繼續道。
“這封城是你們,哦不,是永安鐵騎打下來的沒錯,但是他龍瑾逸不知道的是,這封城既然是我北狄重鎮又豈會這般輕易的就丟掉,封城上下一舉一動皆在我們北狄的掌握之中啊!哈哈!”薑化老人家著,那雙枯柴一般的手再次摸上了他那寥寥無幾的胡須!
魏長安見後強忍著笑意對一旁的薑策恒道:“你家長輩對胡須視若珍寶,不知道要是被我嚇禿了,會不會定我一個謀財害命的罪名啊!”
薑策恒聽後頓時語塞,剛才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看到聊,他也知道這老人家對那寥寥無幾的胡須那是極為看重,而且以魏長安古靈精怪的性子還真沒準會做出這事,“我們現在終究還是在永安的境內,長安和叔父既然如此合得來不如在回北狄的路上在細細詳談!”
薑策恒完還沒等魏長安話,薑化就擺了擺手道:“無妨,我們身後這封城便是我們最強的後盾,丫頭你且就是,老夫方才是失態了,但是這次卻斷然不會了。”
薑化無比自信的道,顯然在他看來方才魏長安推算出封城就是最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了,除此之外他還真不相信還有什麽事情能夠嚇的到他!
隻見魏長安雙手一抱道:“既然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丫頭你且便是,老夫這手穩得很呐!”
“那不知道老前輩可聽過韓森嶼這個名字!”
“哼!老夫自然知曉,就是這個韓王韓森嶼指揮永安鐵騎打下了這封城。”
“隻是他並不知道的是,這整座城的人皆為我北狄暗探,全都是紮在他們永安咽喉的釘子!”
薑化先前對韓森嶼的憤怒全都轉為了如今的得意。而且還是十分得意,眼睛半眯著一邊一邊搖頭晃身,就連撫胡須的手動作也快了些。
魏長安見後依然微笑著問道:“晚輩想要問得是老前輩對韓森嶼這個人是如何評價的。”
“此人謀世奇材,年紀輕輕便異姓封王,武功謀略皆為上上之選,就算是那永安帝也隻能勝他半籌。”
“異姓封王,卻沒有被留在長安,反而是手握重兵在外駐紮,老前輩以為如何?”
“自然是此人謀略驚世,永安帝又對此人極為信任了,等等你要什麽!”
“既然韓王如此雄才大略,那他為何駐守的不是這北疆重鎮封城,反而是南疆的潯陽呢!”
“潯陽,潯陽?潯陽!你是九江的潯陽!”
同樣是重鎮韓森嶼卻駐紮在南疆,這顯然是根本就沒有把北狄放在眼裏,薑化似乎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那蒼老的聲音既然變得震耳起來,最後的一聲“潯陽”就好似是空中悶雷炸響一般!
然而轟鳴的雷聲過後,卻沒有雨滴落下,反而是不知那家的春蠶,吐出的幾縷白色的絲絮被驚落了。
新生的絲絮沒有駕風而行,反而是頗為無力的垂落,最後靜悄悄的搭在了老人膝上的羊皮裘子上。
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周圍的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人群,人間的嫋嫋炊煙,盡皆靜止,全然無聲,這幾縷絲絮仿佛撐起了整片世界一般!所有饒眼中都有絲絮的輪廓。
這充斥世間的絲絮形狀看起來就像……胡須一般!
發現了這一點以後,這幾縷絲絮竟無情的被世間拋棄了,最後覓得的新歡是一位老淚縱橫滿臉無可戀的薑化老人家!
這時人們才知曉。哦!原來被嚇斷的不是春蠶吐露的絲絮,而是化老人家保養了數十年的美鬢!
“老前輩,長安無意冒犯,還望老前輩大人大量,莫要怪罪長安這斷須之罪才是啊。”魏長安言罷還不忘瞄了一眼老人枯瘦的下巴。
那原本整整齊齊的美鬢此時已經稀稀疏參差不齊了,好幾處都已經光禿禿的沒有一根胡須了。可這若是全禿了也還好,反而多了幾分老當益壯的精神氣,然而卻明明還有幾根精壯的長須倔強的紮根皮膚裏,配上老人家那張生無可戀的臉到是頗為滑稽可笑。
當事人魏長安看到這一幕以後本來應該是笑得最歡的那個,然而恰恰相反的是魏長安非但沒有仰大笑,反而是在低頭落寞!
魏長安的腦海中浮現起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碎片,這些碎片有得可以追憶到兒時拔鄰家老爺爺的胡須,有得可以追憶到鄉下鎮的兩個土饅頭……
……
那時候的魏長安還隻是一個粉妝玉砌的姑娘,她初到外婆家不是很習慣,平時除了眨巴那雙烏黑明亮的雙眸就是嘟嘟那張櫻桃嘴,每不斷的散發可愛,當然還有那個年齡不該承受的落寞……
一一個長白胡須的老爺爺買給了她一串冰糖葫蘆,女孩輕輕的咬了一嘴,隨後笑吟吟的揪了一把老人白花花的胡子,自此人們才知道原來仙女除了散發可愛,也是會笑的。
笑起來真好看,像春的花兒一樣!
隻是往後每次那位鄰家老爺爺來送糖葫蘆,女孩的外婆總是拿著掃帚打他,女孩很不開心,外婆不喜歡老爺爺她就吃不到糖葫蘆了,也揪不到胡子了。
直到女孩長大了,老爺爺白花花的胡子現在半根都沒了,也再也不能翻牆給她送糖葫蘆了,外婆也再也拿不起掃帚來打老爺爺了,女孩才明白……
原來老爺爺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自家外婆也!
再後來外婆去世了,臨走的前一晚上抱著掃帚歎息了半宿,隔一老爺爺也去世了,據是從牆上不慎落了下來然後就在也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