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色令智昏
楚夜沒有死在那場危機四伏的圍剿之下,朱紅也難得一次得到老天的眷顧,她也沒有死,並且還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獨處了多年。
這些年來,若不是楚夜為了尋找珍貴藥材醫治朱紅,需要借助外界之力的話,隻怕是他,再也不會和那皇宮中人扯上聯係。
當那傳說中的癡傻公主站在他麵前,說的一口伶俐的話時,他便知道,這小女孩,若是好好利用,可以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可是楚夜現在沒有這樣的野心了,在一次的痛失所愛之後,他知道了自己最想要的,最渴望的,就是朱紅的陪伴。
所以這些年來,盡管朱紅生活不能自理,一直坐在輪椅之上,他也一直悉心的照顧她,直到幾年前,朱紅才慢慢恢複了神誌,能夠認人了。
有了這樣大的進步,楚夜就更加不會放棄治好朱紅的希望。
那宮裏的宸妃,在那皇宮與江湖之中,沒有一絲助力,她,是楚夜最好的選擇,她身在皇宮,有著作為宸妃的權利,又有著重病的女兒,可以搜尋到大炎極好的藥材。
而楚夜知道,宸妃的女兒,並沒有得那些怪病。
所以楚瀟的那些賞賜,對於她們母子而言,也隻是無用的,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與她們合作,楚夜給她們必要時的宮外援助,而報酬,則是那些上等的各種藥材。
兩者各取所需,能為對方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一合作,就是很多年。
但是這一次宸妃擅自做的決定,卻是也沒有問過楚夜,甚至連她的親生女兒,也對這事渾然不知。
可是幸好,雖然中間有著紀若溪攪局,但是那結果,還是朝著宸妃想要的那個方向發展了。
楚含笑,也越來越受楚瀟的重視了。
楚夜回到了那個半山的那座院子之中,那庭院之中,有一輪椅,上麵坐著一紅衣女子。
紅衣女子見到楚夜的到來,那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靨。
“怎麽又從宮中拿這麽多東西回來,我現在沒事了,這些東西,也可以停停了。”
楚夜將手中的那些藥材放在院子中央的架子上曬著,然後回頭說道:“紅,今天我回來晚了一些,現在我便給你揉一下腳。”
說罷,楚夜便蹲了下來,將那雙沒有知覺的腳放在自己的雙膝之上,細心的揉捏著。
朱紅看著楚夜這番舉動,心裏全是暖意:“夜,你不用為了我,再這麽辛苦,就算以後我都站不起來,那也是我的命,我不怨命運的不公,也不怨你。”
“你先別管這些,我又不是做些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隻是為你找藥而已。”
那楚夜伸手,想碰一下朱紅,讓她寬心,不要擔憂自己的安危。
可是朱紅的身體卻仿佛瞬間石化了一般,恐懼的盯著楚夜的那雙手。
楚夜淒楚一笑,收回了手,這麽多年了,朱紅就算變得清醒,就算認出了他,可是她,還是本能的對一切靠近她的人感到恐懼。
可以想象,之前水牢裏的那件事,留給了她永遠毀滅不了的傷口。
“啪”
楚夜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朱紅見狀,有些心急,趕緊來抓楚夜的手,卻在即將接觸到楚夜的身體時,猛然的收了回來。
“夜,你不要這樣”
“紅,我不是人,我這樣的人,就不應該陪在你的身邊,我不配。”
朱紅急著搖頭,連忙說道:“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說過,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是我先對不起你,你也是無心的,我真的不怪你,夜,你不要再自責了,你不嫌棄我,我已經很幸運了,你別這樣對你自己。”
“是我畜生,是我對不起你。”
“夜,錯的不是你,我本來也就隻是楚瀟的一枚棋子,我身為朱雀,要離開他的管轄,本來就是不被允許的事,是我太天真,以為我廢了自己的全部修為之後離開,便可以換得與你相守,是我太蠢,竟然摸不清楚瀟的脾性,是我走進了他的圈套,這與你無關的,你不要內疚。”
朱紅一著急,說話也快了些,剛說完,便咳個不停。
楚夜本想替她順順氣,可是一想到朱紅不喜異性的碰觸,也不敢再上前。
朱紅現在還是十分恐懼,除了她那沒有知覺的雙腳,楚夜能夠碰觸之外,其他還有著感官的肢體,都受不了異性的碰觸。
“對不起,紅。”
“我們不是說過,不要再說這三個字了嗎”
朱紅與楚夜之間所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們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先對不起誰。
“夜,對不起這三字,是很沉重的三個字,卻也是很廉價的三個字。”
楚夜低下了頭,不知道如何回話,因為對不起這三個字,就是他現在唯一能說的三字。
“我今天有些累了,想先回屋了,你能不能推我進去”
楚夜點點頭,將朱紅的雙腿放好,然後起身洗手,將朱紅推進了房裏。
“夜,在楚瀟的眼皮底下做事,你還是得要謹慎一些,他必定”
“我知道,吃一塹長一智,我會小心的。”
再說,在楚瀟的眼裏,楚夜早就不在世上了。
那屋裏放著許多珍貴的夜明珠,才將這屋中照亮了許多,至少到了晚上的時候,朱紅不會因為看不清屋中的東西而感到恐慌。
朱紅怕黑,十分怕黑,這隻怕也是那天晚上留下的陰影。
是啊,水牢裏麵,伸手不見五指,如果可以的話,楚夜朕真的想將朱紅那晚的記憶全部消除,隻有自己記得那晚的事就好。
那件事,會永遠的伴隨著楚夜,讓楚夜一輩子都覺得愧疚。
這樣的懲罰,楚夜覺得再重上一百倍,也不足為過。
楚夜曾經有一段時間想過,這大炎的君上,或許由楚瀟來做,是比較適合。
可是這幾年來,雲朝國的不停進攻,那宮中又有楚琛那樣敗壞皇家根基的太子存在,這江山,交在他們手裏,屬實是不明智的。
色令智昏,楚瀟這些年來,還真的將這一個詞詮釋得萬般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