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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農夫和蛇

  “我發誓……我沒有見到過什麽穿白衣的女子,也沒有見到什麽武當山的道士……你讓我走……”龍浮生臉色陰沉地望著那位在他腳下求饒的參舉者,然後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隨著哢嚓一聲,腳下的場麵慘不忍睹。


  ??“找不到她了?”公孫長雪望著龍浮生的臉龐,滿臉無所謂道。


  ??龍浮生抬起右腿,看都不看那具死在他腳下的屍體,沉聲道:“我感知不到她的氣息,應該是跑得很遠了,那該死的武當山道士!”


  ??龍他神色猙獰地往地麵砸了一拳,眼前土地硬生生裂開,泛著熔岩般的光澤,即便如此還是難以宣泄他心中的憤怒。


  ??上一次是他魯莽出手,才讓那關雎反打了他一套,這次有公孫長雪幫助,本來是可以殺了她的,結果讓那武當山道士跑出來攪了他一局,這次之後那關雎恐怕會對他有所防備,再也不會找到讓他下手的機會了。


  ??這下子可就真的夜長夢多了,這女子無疑會成為他的心頭大患。


  ??公孫長雪淡淡道:“既然找不到她了,那這件事就擺在一邊吧,先解決了那個唐煌吧,這才是我來找你的主要目的。”


  ??龍浮生神色冷漠道:“那家夥一開始就被我打下瀑布了,說不定已經死了。”


  ??公孫長雪叉腰反問道:“你確定他死了,還是親眼看著他摔成了肉醬?”


  ??很顯然公孫長雪完全不怕龍浮生,龍浮生也在她手裏吃過虧,現在不斷爭執對雙方也沒有任何好處。


  ??“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龍浮生難得低聲求人道。


  ??公孫長雪瞥了他一眼,從懷裏掏出一卷地圖,得意道:“當然是去春秋之地的終點候著啊,如果唐煌沒有死的話,他必然會尋找離開這裏的辦法,我們直接就去終點等著他不香嗎?”


  ??“你居然有地圖?怎麽不早說?”龍浮生震驚了。


  ??公孫長雪撇嘴道:“我們公孫家的人做事向來都是未雨綢繆,哪有像你這樣魯莽自大不經思考的。”


  ??龍浮生接過地圖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她的嘲諷產生絲毫的怒意,說道:“好,那就按你說的做,咱們一起去終點等著,順便把其他想要過終點的參舉者都幹掉!”


  ??公孫長雪淡淡道:“這就對了嘛,聽話的孩子才有糖吃。隻要你殺了那個唐煌,你心愛的女子就會回到你身邊,而我也完成了我閨蜜交代給我的任務,這次武舉的最大獎勵將會落到你的的手中,那份令天下所有人為之垂涎的奇門大籙……而你將會用這份力量建功立業,橫掃所有擋在你麵前的敵人,包括那個胤國的楚驍華!”


  ??“楚驍華……”


  ??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龍浮生狠狠打了個寒戰,眼中有森然之意流淌浮現,更多的是畏懼。


  ??這位可是被軍部私下認為繼大秦始皇後第二個有機會一統天下的男人啊。


  ??——


  ??一道青白色的身形在林間飛快地掠馳著,像是一顆在平地上飛馳而過的流星,赫然是那楚瞬召和呂南卿。


  ??楚瞬召這一路都在背著呂南卿飛馳前行,對方不過百斤的身段擱在他後背上不僅沒有造成任何行動的緩慢,反而能聚精會神探查氣機指引,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告知楚瞬召去往終點道路,也算是男女分工幹活不累。


  ??這一路掠去,楚瞬召也在不斷尋找任何跟關雎還有橘紅她們有關的消息,但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是徒勞無獲。


  ??因為這片春秋之地實在是太大了,若是擱在天下王朝中,應該有半個洲的麵積大小了。


  ??這裏的時間流動跟外麵的不太一樣,夜晚的時間應該隻有不到三個時辰,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白天,這樣算下來,自從楚瞬召進入春秋之地以來已經渡過了快半個月的夜晚,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現在變得怎麽樣了。


  ??楚瞬召問道:“這樣找真的是很難找到她們,南卿,我們距離春秋之地的終點大概還有多久的路?”


  ??“具體距離我猜不到,但我感覺是越來越近了,越是靠近終點這股氣機指引就越明顯,繼續順著這裏走下去就對了。”呂南卿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柔柔道。


  ??楚瞬召吃吃笑道:“幸好你不是個胖妞,要不然背這一大段路可得累死我了。”


  ??呂南卿嘟囔道:“我們觀音宗的人平日裏都是吃齋,也就過年的時候才會吃點糕點,才不會變胖呢。”


  ??“聞得出來。”楚瞬召扭頭嗅了嗅她那芬芳迷人的發香,吐息如蘭這個詞來形容她真是完美,她談話吐息間都帶著瓜果般清新芬芳的氣息,整張臉龐都是素顏無痕,沒有沾染任何脂粉腮紅,若是略加打扮那真是傾國傾城了。


  ??“公子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她用極低的聲音在楚瞬召耳邊說道,臉上紅雲飄蕩不散。


  ??楚瞬召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味道,讓她好多次聞著聞著就睡了過去,枕在他肩膀上睡得安甜無比,每次醒來的時候,都能見到他扭頭衝著自己笑。


  ??這樣的笑容總能讓她感到很溫暖,呂南卿想不明白是為什麽,但跟他相處的這半個月,她的睡眠越來越香甜,笑得次數也尤為得多,尤其喜歡聽他說那些各方風土人情還神怪異誌,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居然去過那麽多的地方,真希望她也能跟著他去那些地方。


  ??她告訴自己,自己來參加武道大舉隻是為了見識各方武者,秉承著不殺生不傷人的想法,但現在她心裏又出現了新的想法了,一種過去從未有過的想法,當她趴在楚瞬召的後背上時,她便知道,原來自己隻是想一直讓他背著自己走,哪怕走不出這片春秋之地也好。


  ??呂南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該喜歡他。


  ??楚瞬召忽然問道:“南卿,你召喚出來鎮壓我的那個法相天地究竟是怎麽做到的,能不能告訴我訣竅啊?”


  ??呂南卿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這是我們觀音宗一脈相承的秘法,無法通過口述來傳授,古之聖人所以聖行天下,無不做到法天象地的境界,其中一個“聖”字便是法天象地的根本,所以法天象地者,行其聖也。”


  ??楚瞬召哭笑不得道:“能不能說得通俗一點?”


  ??呂南卿解釋道:“師傅告訴過我,神佛俯瞰人間,如同我們仰望星空,繁星千萬各有光輝,大多數的星光暗淡不清,而法相天地能讓其中某一顆星辰,在那一刹那間璀璨奪目,群仙低頭可見之。”


  ??楚瞬召恍然大悟,頓時想起先前在蜀越的時候,澹台女帝親手召喚出來的那條百丈白蟒,之後竟然是滾滾不斷的天雷纏身,所幸自己當時用王息替她擋下了天雷,按照這位觀音宗弟子的闡述,當這顆星辰亮度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竟會引來重重天雷,看來強行召喚法相天地這種類似於竊天之氣般的舉動,自然而然會受到天道的懲罰。


  ??楚瞬召問道:“那我可不可這樣理解,所謂的證道飛升修長生,就是突破星辰之光的極限去演變成日月之輝。”


  ??呂南卿將麵埋在他肩膀上,柔柔道:“師傅又說了,證道修仙就是湖魚上岸,不僅要忍受幹旱之苦,也要學會直腰而立,所謂的神佛仙人,其實已經和人沒有多大關係了……他們是新的東西,由人演變而來的東西……我沒師傅說得那麽明白,唐公子你能聽懂就聽懂吧,聽不懂也沒關係,師傅又說盡人事聽天命,無須自埋苦海難以自拔。”


  ??楚瞬召笑笑道:“你師傅說話都是那麽……一針見血?”


  ??“因為觀音宗裏沒有太多人願意跟我說話,而我又是師傅的閉門弟子,出身又不好,所以我平時除了跟師傅說話外,都是自己跟自己在說話的,師姐妹們都說我挺傻的,其實我自己也那麽覺得。”她輕輕道:“反正大家平時也很忙,都要上香當值敲鍾掃地,我就一個人陪自己說話咯……”


  ??她或許是又開始犯困了,臉頰貼在自己的後背上,呼吸緩慢且綿長。


  ??楚瞬召扭頭看著那烏黑發亮的青絲垂在自己肩膀上,少女的發香似乎彌漫在自己的鼻底下,聞著聞著讓他也有點困了。


  ??他的步伐緩慢了下來,心裏麵生出一股衝動,想要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再拍拍她的腦袋,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更傻。


  ??無論是出生在帝王之家還是百姓人家,這天底下的孩子是不是都是一樣的,有人陪你玩的時候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快樂,沒人陪你玩的覺得全世界都把你給拋棄了,開心和不開心都是那麽簡單,在那些夜深人靜的夜晚,跪坐在床上仰望著諸天星辰,為某顆星辰的暗淡感到悲傷,忽然看見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連忙合十許願,滿臉笑意。


  ??楚瞬召許諾道:“希望咱們都能離開這裏,等下了龍虎山後,我就帶你去落陽城裏好好玩玩。”


  ??“真的呀,那我要吃好吃的糕餅,還有酥油糕。”她笑得很開心,就像是那個在夜晚看見流星許願孩子般。


  ??楚瞬召心境祥和,嘴角帶笑。


  ??——


  ??這片綿延不絕的山林中有著一層濃濃的白霧,使得兩人難看清楚遠處的風景,楚瞬召在大方向不亂的前提下,隻能選擇走那些開闊明朗的小路,生怕招惹了不該惹的東西。


  ??與此同時,楚瞬召也能看見某些參舉者路過這片山林的身影,對方也看到了楚瞬召和呂南卿,像是在林間互相碰見的野獸般,隻是警惕地看了彼此一眼,然後一聲不吭地離開。


  ??這樣的冷漠讓他即輕鬆又緊張,出於安全考慮還是沒有攔下對方詢問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不過從那個在山洞下的傷者口中他得知,龍浮生和某些人的確是在獵殺這些參舉者,自己隻不過是他最想要殺的那個人而已,希望關雎她們一切都能安好。


  ??這片青翠的山林仿佛一處與世隔絕的地域般,山風淩冽,日冷夜暖,所以到了晚上這裏的溫度還是比較舒服的,甚至還讓他找到了一片小溪,正好方便他們在此處休息一晚了。


  ??呂南卿將那雙晶瑩如玉的雙足泡入溪水中,美目微閉,享受至極。


  ??按照她的說法,穿過這片山林就能抵達那座巫南山,但並非抵達了巫南山的人就能順利晉級下一輪,還要在山頂的石碑上留下名字,方能以晉級的名義離開春秋之地,在此之前,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抵達這座山,隻能去做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楚瞬召坐在那塊靠在小溪邊的石頭,望著清澈河水裏的無鱗草魚,沉默片刻後,忽然問道:“如何能得佛門大自在呢?”


  ??這是他在繼承李北禪送給他的那份氣機之力後,楚瞬召心裏忽然出現的一個問題,而且因為龍浮生對他的死死糾纏,讓他心裏驟然出現了一種想要掌握這份佛門之力的決心,便下意識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是這片天下絕大部分修行者都難以回答的問題,修行路漫漫盡是不自在,每個人見過的風景和承受的壓力不一樣,哪裏能得到真正的大自在呢?


  ??呂南卿看著他的側臉輕聲道:“這種問題隻能讓自己去找答案。”


  ??楚瞬召從大石頭上扣下一塊小石子,拋入水中後驚走了幾條小魚,思考片刻後,說道:“是不是……可以雙修啊。”


  ??呂南卿愣了一下,睫毛微顫,看著他很認真說道:“你不需要雙修。”


  ??楚瞬召笑了笑,說道:“是不配吧。”


  ??呂南卿沒有想到他會那麽說,再解釋道:“修道一途如禹舜治水,終究是堵不如疏,類似於仙人閉口,武者養意,總而言之都是逆流而上之舉,以精氣養體魄,至於何時疏通是有講究的,至於公子如今體內氣機境界至臻圓滿,無需與女子歡好雙修,蓄養意境便可,公子覺得呢?”


  ??楚瞬召神色古怪道:“按照你的說法,我是不是一與女子歡好就會變弱?”


  ??呂南卿嘴角抽搐了幾下,臉龐終究是難以抑製得紅了起來。


  ??楚瞬召還沒來得及調笑她幾句,忽然聽見一陣慘劇人寰的女子哭聲,兩人對視一眼,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發現一位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可憐女子,在她懷裏有一位渾身鮮血的白袍年輕人,奄奄一息地看著頭頂的天空,看上去受了很重的傷。


  ??那女子一遍又一遍地呼喚那位躺在她懷裏的白袍年輕人的名字,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就心悸,她生怕他死在這裏,讓她一個人失魂落魄地離開龍虎山,非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名次,還把情郎也賠在這裏。回到宗門後飽受恥笑欺淩,讓她下半輩子怎麽抬頭做人呢?

  ??楚瞬召和呂南卿對視一眼,他抬手扯了扯呂南卿的袖子,說道:“南卿,你聽我說……”


  ??呂南卿這次沒有聽從他的建議,而是緩步走向那對年輕道侶,在兩人麵前合十拜禮,說道:“我能救他的。”


  ??那可憐女子像是看見這位赤足白衣的呂南卿時,仿佛看見救命稻草般撲在她身前嚎啕大哭,求她去救救自己的師兄。


  ??呂南卿也不多做客套,跪坐在那因為痛苦倒在麵容如惡鬼般猙獰的男子麵前,取出腰間掛著的淨水銀瓶,捧在手心心中默默念念。


  ??隻見她周身出現了一道道雲霧般的雪白氣機,再次讓楚瞬召看見何為氣蒸雲夢澤般的奇妙場景,氣機如細小蛟龍般鑽入銀瓶中,原本空無一物的銀瓶中緩緩出現了一汪綠水,晶瑩透徹好似一汪翠玉,然後被她喂入那重傷男子的口中。


  ??這一幕看到楚瞬召有些無語,但也理解她的舉動,要知道人性實在是經不起太多的推敲,大多數人就是願意去當那咬農夫的蛇,這對善良的農夫而言,不僅是一種殘忍更是一種可悲。


  ??楚瞬召見那瀕死的男子喝過銀瓶裏的綠水後,原本蒼白的臉色開始變得紅潤,硬生生讓呂南卿從閻王手裏把他的命給搶回來,但對方身上的傷口還需要處理,否則即便現在救回一條命,接下來也會因為傷口發炎流膿導致各種後遺症的出現。


  ??呂南卿在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後,抬起頭來可憐巴巴地看著楚瞬召,讓他歎了口氣便從懷裏掏出那瓶千金難買的上好軟膏,拋過去給那可憐女子。


  ??對方滿臉感激地接過,然後倒出濃稠如墨般的藥水給情郎上藥,在這個過程中,那個被他好心救治的男子看見楚瞬召後,眼睛一直細密打量著他,似乎在思索為何他要救助自己。


  ??楚瞬召麵不改色道:“別謝我,要謝就謝她,藥膏算我送給你了,建議你們兩位現在離開這片春秋之地好了,以你們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走出終點,落井下石的事情我不屑幹,就此別過吧。”


  ??那位叫陳媃的佩劍女子點了點頭,擦去眼角淚水,鄭重感謝道:“我和師兄這就離開春秋之地,這份人情算是是我們白雲劍宗欠公子的,日後有機會定然鼎力相還。”


  ??聽到自家師妹自報家門後,白袍男子的臉色劇變,隨即臉色又平靜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冷。


  ??白袍男子在陳媃的攙扶下緩緩站了起來,露出一絲笑意,擦去臉上的血跡,淡淡笑道:“公子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定銘記一生。”


  ??楚瞬召依舊沒有露出笑容,淡淡道:“說了不是我救你,是我身邊這位觀音宗的小菩薩,想要還恩的話,就多給菩薩上幾炷香便是,南卿咱們走了。”


  ??陳媃依舊在躬身感謝,她和師兄兩人皆出自南陸五大劍宗中的白雲劍宗,自幼修劍的她極為看重情義,敢愛敢恨對於那些陰謀詭計向來厭惡,心思聰慧的她看出眼前兩人並非惡人,此番舉動讓她格外感激,卻沒有能看出自家師兄的神情變化,也沒能為他阻止接下來的人禍大劫。


  ??楚瞬召蹲下身子讓呂南卿繼續趴在自己的後背上,還不忘掏出手帕幫她擦了擦腳下的泥漬,這番舉動落在陳媃眼中也就耐人尋味了,寵柳嬌花般的男子風範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她覺得眼前這位神情冷漠的白發公子,能為女子做出這番暖心舉動,比起那些好色貪婪還死要麵子的男人順眼許多。


  ??接下來的一幕讓她震驚得無法言語,隻見那對男女才剛抬腳打算走,接過就被一道道純白至極的劍氣如暴雨般擊向他們的立足之地,眼前驟然滾滾沙塵,恐怕兩人已經葬身在這片綿密至極的劍氣下。


  ??她猛然回望那渾身沾血的白袍男子,他這才將劍收回劍鞘中,臉上沒有絲毫地不安。


  ??白袍男子冷漠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他在這裏碰見我吧。”


  ??她捂著嘴巴癱倒在地,滿臉驚駭。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嚇到了自幼一塊長大的師妹,他蹲在她的身邊,將那雙鮮血淋漓的手按在她腦袋上,輕聲解釋道:“我知道這樣做不對,讓師妹你打心眼看不起我,但我這樣做也是為了能在這次武舉奪名,至少也要躋身進十甲才行,這才沒有辜負師傅對我們的期望,若是我們就這樣傷痕累累地回去劍宗,你覺得時候其他師兄妹會怎麽看我們,這劍宗繼承人的身份定然與我們無緣,所以我必須除掉那些礙事的家夥,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陳媃或許是有點嚇傻了,猛然撲到他的懷裏哭了起來,也不去理會剛才那願意出手相救他們的楚瞬召和呂南卿的死活。


  ??白袍男子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眼神愈發狠厲了起來,嘴角拉出鋒利的線條。


  ??恩將仇報又如何,這裏不是外麵的江湖,除了這位從小陪他一塊長大的師妹,沒人會知道他做了什麽。


  ??他的欣喜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耳邊就傳來一陣輕輕的歎息,讓他神色劇烈變化,臉上隻剩下了恐懼。


  ??“南卿,看見沒有,這樣的人在江湖裏麵多得很,這次長記性了吧。”


  ??隻見塵埃散去,楚瞬召和呂南卿毫發無損地站在那裏,手裏甚至連武器都沒有,就擋下了白衣男子的全力一劍。


  ??楚瞬召笑笑道:“做人難,做好人更難,做個能一直活著的好人更是難上加難。”


  ??方才還是恩將仇報狠辣出劍的男子,勉強露出一個偽善至極的笑容,亡羊補牢道:“公子……這次是在下不對,不該對公子肆意出劍,我和師妹這就離開春秋之地,絕不會再糾纏公子半分。”


  ??楚瞬召麵無表情走了過來,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寒霜般,眼中中驟然出現了滔天般的殺意。


  ??白袍男子自知不妙,就想大喊:“大夢——”


  ??下一刻,他被楚瞬召的手死死扼住,鮮血從他口中直噴而出。


  ??楚瞬召毫不猶豫捏碎了他的喉骨,然後像是脫去一件髒衣服般將他拋到陳媃的腳下。


  ??他仍舊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般,站起身來一邊吐著鮮血一邊握緊手中的劍,想要跟楚瞬召殊死一搏。


  ??陳媃撲倒師兄的腳下,抱著他的大腿,對呂南卿求饒道:“我們錯了……師兄他是一時糊塗才這樣做的,你們饒了他這一回吧……我們現在就從你們眼前消失。”


  ??呂南卿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般低下腦袋,不去看這兩位讓她大失所望的男女一眼。


  ??楚瞬召更多是無動於衷,連拿出武器的想法都沒有,笑眯眯道:“來,我就站在這讓你砍,看你能砍我多少下?”


  ??這番羞辱至極的話讓白袍男子無比憤怒,全然不顧頸脖撕裂帶來的疼痛,嘶吼一聲就要淩空掠來。


  ??下一刻,他卻動彈不得。


  ??鮮血濺到了陳媃的臉上,恰如一行血淚。


  ??他緩緩低頭。


  ??看見了一道銳利至極的黑刺冒出自己的胸膛。


  ??非刀非劍,像是刺客才會使用的武器,又像是一把傘的尖端。


  ??噗嗤!


  ??鮮血像是一朵在自己胸膛驟然升起的妖花,讓他不甘至極地朝前倒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當楚瞬召看到白袍男子身後的那道豔麗身影,隨即一愣。


  ??“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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