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反摩擦鬥爭(6)
過了一會兒,副官氣喘籲籲地跑來報告:“旅座,不好了,共軍已擋住我們的去路了!”
閻德庸故作鎮定道:“慌什麽?幾個新四軍而已,命令一團,給我不惜一切代價,殺開一條血路,掩護大部隊通過,老子重重有賞。”
副官領命去了。槍聲越來越激烈,附近山頭上也響起了槍聲,一發迫擊炮彈落在離閻德庸指揮車十幾米外的地方爆炸了。衛兵手疾眼快,將閻德庸撲倒到地上,幾名士兵卻被炸得血肉橫飛了,侯銀華趕忙找了一個陷蔽的地方請閻德庸躲避,同時命令衛士班緊緊守護住他。一個小時過去了,槍聲越來越近,侯銀華對閻德庸說:“旅座,我敢拿腦袋擔保,伏擊我們的絕對是共軍的主力,決不是什麽地方部隊,我們上當了。”
閻德庸慌了,忙道:“如今之計該怎麽辦?”
侯銀華道:“旅座,我看咱們還是撤吧!”
閻德庸道:“撤?師座知道了還不斃了我們,不行,不行,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
侯銀華道:“可現在咱們縮在這裏,部隊展不開,也隻能坐以待斃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還是快撤吧,保存實力為上呀,隻要咱們手裏有軍隊,師長就不會拿我們怎麽辦的,旅座,再不下決心,真的隻有死路一條啦。”
閻德庸道:“還是讓一團加大力度攻攻再說,實在不行咱們再撤吧,那時對師座也好有個交代。”
侯銀華心想這個時候了還如此優柔寡斷,看來是凶多吉少了,就心灰意懶地道:“行吧,您是長官,您說怎樣就怎樣吧,我服從命令就是。”
幾個小時過去了,喊殺聲越來越近,前麵的部隊潮水般朝後麵湧來。侯銀華忍不住再次對六神無主的閻德庸說:“旅座,再不撤退可真的要全軍覆滅了,為了黨國大業,為了兄弟們,為了能東山再起,還是撤吧!”
閻德庸見大勢已去,便道:“好吧!不過,我們必須先將此地情況向師座通報,讓他老人家理解咱們的苦衷。”
侯銀華道:“來不及了,共軍離咱們越來越近了,衛士,給旅座換裝,掩護旅座突圍。”
後衛團團長滿身是血跑來報告:“不好了,我們的退路路已被共軍切斷了,漫山遍野都是共軍,看來我們今天是走投無路了,旅座,弟兄們傷亡慘重,突不出去了,咱們還是投降吧!”
閻德庸罵道:“放你媽的狗屁,老子身為黨國軍人,能投降共軍嗎?”掏出手槍,對著後衛團團長腳下就是幾槍,嚇得後衛團團長連連後退,然後朝亂哄哄的官兵吼道,“再有言降者,決不輕饒!給我衝,衝出去就是英雄,衝出去就有重獎!”然後在衛兵們的保衛下,扔下部隊,抄小路跑了……
等章競成率領大軍趕來時,戰鬥已經結束,所有的共軍都不見了蹤影。章競成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除了跺腳大罵外,束手無策,隻好留下部分軍隊四處搜尋他們,自己帶著大部隊趕往臨縣縣城。
閻德庸死裏逃生,帶著十幾個衛兵躲在附近的山洞裏,不敢出來活動,餓了就吃點幹糧,渴了就飲點山泉,後來帶的糧食吃光了,實在餓得不行了,冒險讓衛兵化裝成老百姓下山找吃的,傍晚時衛兵回來了,不但帶來了糧食,還帶了喜信:“旅座,這附近沒有共軍了,我向老百姓打探了一下,說共軍早已遠走高飛了,這裏又是咱們的天下了。”
閻德庸將信將疑道:“是真的嗎?會不會是共軍的疑兵之計?快說實話,別以為老子落了難就會心慈手軟,謊報軍情老子一樣殺你的頭。”
衛兵道:“不可能的,我聽老百姓講,章師長已經回到了臨縣,我還遇到了咱們旅的一些打散了的兄弟,他們正在尋找旅座呢,我怕他們暴露了行蹤,又沒有請示旅座,不敢自作主張將他們帶來。”
閻德庸高興得跳了起來,旋即又委靡不振了,想:“師座一向心狠手辣,自己這次打了這麽大的敗仗,部隊都丟光了,就這樣回去,他一定會饒不了我,說不定會殺了我,怎麽辦?怎麽辦?”
他把自己的心思對侯銀華講了,侯銀華也有同樣的擔憂:閻旅座雖說是師座的心腹愛將,可這次敗得實在太慘了,師座為了給上峰和其他弟兄們一個交待,說不定會拿旅座開刀的。俗話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己和旅座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出了事誰也跑不了,得想個辦法度過難關。侯銀華冥思苦想,突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說:“旅座,我倒是想出了個法子,這個地方不是沒有共軍了麽,咱們現在還有十幾條槍,村子裏既然有咱們的士兵,附近的地方肯定也有,咱們幹脆打出咱們旅的旗號,由旅長親自出麵,將打散的弟兄們召集起來,同時再從老百姓中抓一些壯丁充數。這樣咱們的隊伍不又拉起來了麽?隻要咱們手上有了人槍,我相信憑您和師座的交情,他老人家一定不會坐視不救,會想方設法為你開脫的,到時你依然是咱們的旅座。”
閻德庸一下子來了精神,說:“那還不快行動!老子在這個鬼地方早呆膩了,口裏都淡出鳥來了。兄弟們,把今天弄來的東西全做了,老子吃完就下山。”
“好嘞!”衛士們高興地做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