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鬼子的末日到了（4）

  情報處處長秦守誌本來就是一個疑神疑鬼的人，知道部隊裏有人對委座的消極抗日、積極反人民政策頗有微辭，早就想抓幾個人殺雞駭猴，向上峰邀功求賞，但旅長的態度不是十分明朗，他也不敢過分造次，現在手裏有了尚方寶劍，正好大顯身手，於是帶著情報處的人到處亂竄，凡是覺得可疑的人，營長以上的報旅座裁決，營長以下的直接抓住審問，嚴刑拷打之下，還真讓他們審出了幾個“敵人嫌疑犯”。


  章競成大喜，一麵表彰命令情報處，一麵命令他們繼續努力，順藤摸瓜，挖出更多更大的敵人來。


  一天晚上，秦守誌帶了幾個手下到一團駐地排查後，來到了一家飯店吃飯休息，店裏麵聚集了不少中央軍軍官。


  由於秦守誌他們穿的是便服，也沒有人注意他們。人們光顧著聽一團二營付袁鴻發發牢騷。


  袁鴻發可能是多喝了點酒，情緒十分高，他憤憤不平地說：“什麽中央軍，不抗日倒也罷了，還和日本鬼子勾結在一起打自己兄弟，同室操戈算什麽本事！人家抗日有什麽錯，偏要去打人家，打贏了倒也罷了，結果又總是打不贏，損兵折將，丟人現眼，還不準別人議論，再這樣下去，老子可要去投共軍了，省得讓老百姓戳咱們的脊梁骨罵咱們是漢奸。兄弟們，你們說是嗎？”


  “誰說不是呢！再這樣下去，中央軍的顏麵何存，我們會盡失民心的。”有人附和道。


  “是呀，前段時間我回了趟家，知道老百姓是怎樣稱呼我們的嗎？”


  “怎麽稱呼的？”


  “說我們是遭殃軍，刮民黨呢。”


  “我看呀，老百姓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咱們再不認真整改，終有一天我們會敗在自己手裏的。”


  秦守誌再也坐不住了，他幾步跨到袁鴻發麵前，大喝道：“你叫什麽名字，幹什麽的？”


  袁鴻發頭也不抬地說：“老子是一團二營營付袁鴻發，和兄弟們在此閑聊，又沒有犯法，關你什麽事？滾一邊去！”


  秦守誌說：“給我押起來！”幾個憲兵如狼似虎撲了上來，下了袁鴻發的槍，將他捆了起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憑什麽捆人？”官兵們圍了上來。


  “老子是情報處的，奉旅座之命專門捉拿敵人嫌犯的，識相的就滾開點，不然老子連你們一起抓！”秦守誌咆哮道。


  聽到是情報處的，官兵們立即安靜下來。他們知道情報處的大多是有背景的，招惹不起，而且個個心狠手辣，一旦盯上了你，就會象山螞蟥一樣緊緊吸附在你身上，讓你吃不好，睡不著，有的人甚至會被他們折磨得發瘋發狂，最後乖乖聽他們調擺。秦守誌把袁鴻發押走了，有人趕快去報告了二營長和團長周文耘。


  周文耘帶著二營長一起去找旅長章競成，苦苦為袁鴻發求情，賭咒發誓說：“袁鴻發絕對忠於黨國忠於旅座，絕不會與敵人勾結，這中間一定有誤會。望旅座明察！”章競成沒辦法，答應到情報處問問情況。


  三人來到了情報處。警衛說處長正在審訊室內，三人又趕往審訊室，還未到門口，就聽到皮鞭抽在人身上發出的沉悶聲響和犯人的尖叫聲。二營長趕快推開門，讓章競成和周文耘進去。


  袁鴻發滿臉血汙，身上也是道道鞭痕，一見他們進來，便喊：“冤枉呀，團長，營長快救命呀！”


  周文耘道：“你不要怕，旅座在此，有什麽話盡管對他說吧，他會還你公道的。”


  袁鴻發忙向章競成哭求道：“旅座，冤枉呀，我追隨您十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對您一向忠心耿耿，借我一千個膽也不敢反您呀，您一定得救救我！”


  章競成轉問秦守誌，問：“這是怎麽回事？”


  秦守誌說：“旅座，這家夥聚眾鬧事，鼓動官兵投共呢。”


  周文耘大聲喝道：“是真的嗎？說，不然老子也救不了你。”


  袁鴻發道：“我是冤枉的，當時我不過多喝了一點酒，發了幾句牢騷而已，根本沒有其他的意思。”


  周文耘盯著秦守誌問：“袁營附沒有說假話吧？秦處長，捉賊捉贓，捉奸捉雙，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可不能信口雌黃喲！”


  秦守誌忙說：“不是這回事，我在那裏盯了好久，他一直在為敵人作宣傳，誣蔑中央軍，公開鼓動大家去投敵，各位長官不信，我這裏有當時在場的人員名單，你們可以派人去核實。”


  章競成的眼裏噴出火來：“老子最恨的是吃裏拔外的人，不說實話，老子馬上斃了你！”


  “旅座，我是一時湖塗呀！我喝多了酒，我不該胡說，我該死，旅座饒命呀！”袁鴻發情知不妙，頓時慌了手腳，道，“團座，營座，你們念在我對你們忠心耿耿的份上，快去求求旅座，我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想死呀！”


  章競成將衣袖一摔，吩咐道：“秦處長，這事交由你全權處理，你可以先斬後奏，任何人不得幹涉！”一腳踢開審訊室的門，氣衝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