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有情人終成眷屬（8）
第二天，眾人硬逼著江河寫好了結婚申請書，羅浩天二話沒說騎上馬就往師部奔去，剛好軍區陳司令趙政委在師部檢查工作，聽到江河和方小梅要結婚了，高興地說：“好，好，這對歡喜冤家終於熬到頭了，告訴他們，定好日子後通知我，我和政委是要去的。吳師長，你們師首長也得去，可要多花點功夫，給我把他們的婚婚禮置辦得熱熱鬧鬧的，他們走到一起太不容易了。不要太小家子氣，少什麽找軍區後勤部，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們。”
“是！”羅浩天高興地敬了個禮，說，“首長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了，按司令員說的辦！”趙政委說。
團長和政委要結婚的消息很快在五團傳開了，官兵們就象逢年過節一樣興奮。這可是五團的頭等大事呀，而且到時連軍區、師部主要首長都要來，可不能太寒酸了，丟咱們五團的臉。
雖然沒有誰發出號召，但是大家自發地組織起來，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將小河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大夥還湊了錢找老百姓買了幾頭豬、十來隻羊，江移又派人送來了糖果、餅幹和一些生活日用品，還特意為新郎、新娘做了二套大紅的喜服，方小梅的父母遠在外地，就派幾個戰士去臨縣接江大娘和張大爺。張大爺生病來不了，江大娘高高興興地來了。
本來也有人建議去木形村接江佑生夫婦的，因為木形村還是日偽軍的控製範圍，江河和母親商量後，決定不通知他們了。
婚期終於到了，羅浩天帶領大家早早起來，將團部的院子一連掃了三遍，連邊邊角角的雜草也除幹淨了。
軍區、師部首長都來了，羅浩天、雲飛揚將他們和江大娘一起請入上座。
雲飛揚擔任主持人，十二點一到，就亮起他那特有的大嗓門喊道：“吉時已到，婚禮開始，鳴炮奏樂！”
早已等候在外的許仲文趕快點燃鞭炮，小號班也吹起了義通軍進行曲。
雲飛揚又喊：“請新人入場！”
江河和方小梅一身大紅吉服出來了，人們紛紛稱讚：“好一對金童玉女！”捧起早已準備好的彩紙朝他們撒去，全場又是一陣歡呼聲。
江河和方小梅給所有的人敬了個軍禮。
雲飛揚又喊：“一拜天地！”
“二拜父母！”
“夫妻對拜！”
“首長講話！有請軍區陳司令員講話！”
陳司令站了起來，他說：“同誌們，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是咱們新五團大喜的日子，我真的很高興，江河和方小梅同誌，經曆了十多年的風風雨雨，終於走到了一起，這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我衷心祝福他們恩恩愛愛，在革命的道路上互相護持，互相幫助，為人民的解放事業而努力奮鬥，做一對永久的模範的革命夫妻！我的話講完了，大家盡情地喝吧，唱吧！”
新婚後的第三天，司令員和政委將江河和小梅請去，司令員笑著對江河說：“你和小梅同誌認識到現在有十多年了吧？”
“從34年到現在，已過了十年。”江河答。
“不短了，不短了。十二年一輪回，不容易啊！”政委感慨地說。
“是挺不容易的。”江河說，“方小梅同誌真是一位好同誌，感謝黨組織把她派到咱們部隊。說句實在話，要不是她，我現在說不定還在哪一處山頭做土匪呢。”
“江河同誌，首長們在這裏，不要亂講話！”方小梅提醒江河。
“小梅同誌，咱們隊伍上提倡言論自由，江河同誌說的也是實情，他能有今天的進步，你功不可沒呀！”趙政委說。
“這是組織上的英明領導，同誌們的齊心協力，也是江河同誌自身努力的結果，我隻是做了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方小梅謙虛地說。
“好，不談這些了。”司令員大手一揮，說：“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和你們商量，希望你們有思想準備。”
“請首長們下命令吧！”江河和方小梅站了起來。
“坐下吧，別搞得太緊張了。”司令員笑了笑，說，“是這樣的，現在形勢發展很快，德國法西斯已經向盟國無條件投降，蘇聯紅軍準備向我東北出軍，日本鬼子已成了強駑之末，離滅亡之日不遠了，反動派可坐不住了，要出來摘桃子了，所以我們一方麵要提高警惕，防止日本鬼子作垂死掙紮；另一方麵我們也得睜大眼睛，不能讓頑固派偷食我們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果實，這就需要我們放手發動群眾，揭露頑固派不抗日假抗日反人民反人民的真相，為加強對這一任務的領導，軍區和地方上的同誌進行了協商，由於廖書記年事已高，決定由方小梅同誌擔任新成立的大雲山中心縣委書記，五團的政委一職暫由江河同誌兼任，今後再選派得力幹部接替，當然，組織考慮到你們的剛成婚，特來征求你們的意見，希望你們克服困難，認真考慮。”
“這怎麽行？現在咱們五團正是發展的好時期，許多工作都是方小梅同誌一手負責的，你們這個時候要將她調走，這不是拆五團的台麽？我不同意。”江河一聽，急了。
司令員和政委相互望了一眼，政委說：“小梅同誌，你的意見呢？”
方小梅本來也想說不願意離開，五團現在正是發展的關鍵時刻，作為政委，這個時候也確實不應該離開，而且新婚燕爾，驟然要別離，心裏不是滋味，但她想到首長們對她和江河是那麽的的關心，對五團更是傾注大量的心血，要不是有非常特殊的原因，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做的，於是堅決的說：“我是共產黨員，堅決服從組織安排。”
“你……”江河激動起來，說，“你向司令政委反映實際情況呀，請他們換別的同誌吧，要不……”
江河還想說什麽，趙政委擺了擺手，說：“江河同誌，請不要太激動。你知道方小梅同誌本來就是大雲山區委副書記，廖翼明同誌年紀大了，身體一向不好，決定將他調回軍區休養，區委的工作可不能受影響，組織上反複考慮，認為方小梅同誌是最合適的人選，希望你以大局為重。你們先回去吧，好好合計一下，我和司令等你們的消息。”
二人回到團部，江河還是一臉不高興，責怪方小梅關鍵時刻不幫著自己說話，是討好上級，想圖更大的發展。
方小梅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想反駁他幾句，羅浩天興衝衝地進來了。他可沒注意二人的臉色，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大口，說，“告訴二位一個好消息，二營、三營又打了個大勝仗，繳獲了大批武器不說，還抓了不少俘虜呢！”
“去，把他們抓起來審問，不老實交待的都給老子槍斃了！”江河虎著臉說。
“這怎麽行呢，團長，你是在開玩笑吧？這會違背政策的！”羅浩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老子的命令沒有聽清嗎？是不是翅膀硬了，不聽招呼了？”江河吼道。
“是！”羅浩天嚇了一跳，忙答應道。
“你先出去吧！”方小梅說，“團長說氣話呢。”
“是！”羅浩天趕忙走了。
“江河，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存心讓我走得不安心？”方小梅責問道。
“你知道我是離不開你的，為什麽還要離開？小梅，你能不走麽？”江河幾乎是哀求道。
“這是組織上的安排，我能有什麽辦法呢？”方小梅的心軟了。
“上級不是征求咱們意見麽？他們又沒有說必須服從。”
“那是組織看得起咱們，他們怎麽想的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要不是萬不得已，組織是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的。江河呀，咱們是老同誌了，可不能讓領導太為難了。”方小梅耐著性子說。
“你，你打算什麽時候走？”江河知道方小梅決心已下，問道。
“就這一二天吧。”方小梅的聲音低下來了，說實在話，要她離開五團，離開江河，她還真是舍不得。
“好，你走吧！”江河忽然大怒起來，吼道，“警衛員，快給政委收拾行李，送她走，馬上走，永遠不要回來。”
“江河，你別這樣好不好，你以為我心裏好受麽？如果不是革命工作需要，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呢！”方小梅哽咽起來，說，“你怎麽就不想想，沒有黨的培養，我們能有今天的成績麽？現在黨需要我們了，我們就講價錢，就找一大堆現由搪塞，推脫，這是一個黨員應該做的麽，我們怎麽對得起那些犧牲了的戰友們？”
江河一時語塞。
方小梅擦了擦眼淚，握住江河的手。她感到江河的手在顫抖，知道他一定很激動，思想鬥爭十分激烈，語氣不由柔和起來，“江河，我的愛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作為妻子，能守在丈夫的身邊，是一件多麽幸福快樂的事情呀。可我們畢竟選擇了革命的道路，就不可能不服從革命的需要呀，還好，大雲山中心縣委離咱五團駐地又不遠，咱們夫妻見麵的機會會很多的，說不定的哪一天工作需要，咱們又到一起工作了呢。江河，好江河，你笑一笑，讓我走得也開心一點，好麽？”
江河終於破涕為笑，握著小梅的手說：“好，好，我答應你，這輩子我算是欠你的了，你要走就走吧，不過，不管在什麽地方都要好好想著我喲！”
“傻瓜，不想你想誰呀！”方小梅刮了江河一下鼻子，說，“江河，我走了，你可要當心自己的身體，還有，你的脾氣也得改一改，同誌們會受不了的。還有，要和新來的政委搞好關係，不要動不動就給人家氣受，隻有你們二人搞好了關係，才能帶好部隊。”
“是，小梅同誌！你也要注意身體喲，我會想你的。”
二人緊緊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