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除奸運動（10）

  浩天帶了十幾名戰士連夜趕到小河村，叫一班長帶了幾個戰士在村外警戒，自己則領著三名戰士闖進魏十三的家。


  魏十三正在家裏喝酒，還不時哼些小調，見羅浩天他們殺氣騰騰地進來，知道大事不妙，想從側門溜走，一個戰士快步上前堵到門口，晃了晃手裏的槍，魏十三隻好退了回來。


  羅浩天大大咧咧地坐下來，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砸砸舌頭，說：“好酒，好酒！老子好久沒有嚐過這好東西了，得好好開開胃。”又用手撮了幾顆花生米往嘴裏一扔，說，“魏保長的日子可過得很滋潤呢，看來日本人給的賞賜不少呀。”


  魏十三嚇出了一身冷汗，連說：“沒有的事，沒有的事，這都是家裏產的，長官喜歡就多吃點吧。”


  羅浩天說：“魏保長在自己家裏怎麽這麽小心，難道是不歡迎我們到來麽？”


  “歡迎，當然歡迎。”魏十三擦擦額頭上的汗，說，“我們是老朋友了，哪有不歡迎之理。”


  羅浩天一指身旁的椅子，說：“請坐呀。”


  魏十三不知他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站著沒動。


  一個戰士走上來，將椅子重重一擱，說：“我們首長叫你坐你就坐嘛，傻站著幹什麽。”


  魏十三嚇得一屁股倒在椅子上。


  羅浩天瞪了那戰士一眼：“魏保長可是咱們的老關係戶了，對我們新四軍還有過貢獻呢，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他，回去我處分你。”轉向魏十三，說，“魏保長，你說是麽？”


  “是，是，啊，不是……”魏十三聲音顫抖，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魏保長，不要緊張嘛。我們來，一則是看看老朋友，二則是向你通報通報有關情況。”羅浩天笑著說。


  “長官，有什麽事情就吩咐吧。”魏十三戰戰兢兢地說。


  “近來聽說有人到處宣揚日軍是天神下凡，還有國軍配合，是不可戰勝的。有這麽回事嗎？”


  “有，有，鄙人就聽說過。”魏十三連連點頭。


  “簡直是屁話！前些日子，我們一個連就打敗了鬼子一個中隊，消滅了三十幾個鬼子，救出了一批保安團的兄弟，啊，你是老朋友了，還有一個消息不妨向你透露一點，國民黨有些所謂的正規軍不去打小日本，專門與新四軍搞摩擦，我們正準備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呢，當然具體時間還沒有最後定下來，估計就在這幾天。還有，我軍近期會進行除奸運動，對那些欠下人民血債的鐵杆漢奸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一定會堅決鎮壓，希望你將這情況向其他保長們介紹介紹，讓他們認清形勢，不要到時候腦袋搬了家，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魏十三冷汗直冒，說：“您請放心，我們為日本人做事也是迫不得已的，聯防隊隻是防防土匪強盜，絕不是針對新四軍和老百姓的。您想想，我們再怎麽渾也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不會幹昧良心的事的。”


  羅浩天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心話，堅信你不是真心投靠日本人。告訴你，日本人在中國的日子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多則五年，少則三載，我們一定會將他們徹底打敗、趕回老家的，到那時候中國還是咱中國人的，你可千萬不要走錯了路，後悔一輩子喲。”


  魏十三道：“誰說不是呢，我們也希望日本人蹦躂不了幾天的。不過長官，我們這些人真難做呀。你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咱們這兒除了日偽軍，國軍也經常來呀，他們都要我們隨時向他們提供你們的消息，命令我們不得向你們提供任何幫助，否則嚴懲不殆，您想想，他們畢竟是正規軍，是代表國家的，咱們平頭百姓敢不聽他們的嗎？他們說說連你們八路軍、新四軍都屬於他們蔣委員長領導，蔣委員長要你們怎樣就怎樣，你們可要千萬小心啊。”


  魏十三顯得十分誠懇，其實他話裏有話，甚至還有威脅的成份。羅浩天是聰明人，當然知道魏十三為什麽要這樣說，看來這家夥還存著某些幻想，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得好好敲打一下，於是接過話來，說：“魏保長，我們堅決服從抗日的政府、軍隊的領導，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誰要是不抗日，甚至破壞抗日，我們就堅決反對他們，要是他敢挑釁，我們就堅決消滅他們，我們完全有這個勇氣，也有這個能力。我再重新說一遍。那些為虎作倀，破壞民族團結，搞親者痛仇者快的陰謀的人，一定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終將成為民族的敗類，曆史的罪人，死無葬身之地。”


  魏十三將身子坐正了些，說：“長官請放心，不管別人怎麽想，我魏某人是真心擁護抗日的，決不會做日本人的走狗，屆時我將聯係各村保長，傳達長官的指示，要他們多為咱中國人多做點好事，不要為日本人賣命，相信他們會賣老朽幾分麵子的。”


  羅浩天道：“這就好。還有幾句話麻煩你轉告給其他的保長們，就是應付一下鬼子是允許的，而且很有必要，但不能真心為鬼子賣命，更不能禍害百姓，我們會隨時掌握情況的。誰要是真跟鬼子走得近，我們就會經常光顧他們村，到時不但我們找他的麻煩，日本人也不會饒了他的，記住了嗎？”


  “記住了。”魏十三徹底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