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石崖村抗敵（5）
小野平四郎大喜，立即命令宋四帶路，向石崖村進發。
一天中午，江河正陪著老太爺在客廳聊天，村民陳同民氣喘籲籲跑來，說：“老太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太爺將手中的長煙杆往桌子上磕，說：“慌什麽，沒看到我這裏有客人麽？慌裏慌張的，象什麽樣子！”
陳同民這才注意到江河在場，忙叫了聲：“江營長，老太爺，日本鬼子來了。”
“在什麽地方？是到我們這兒來的嗎？你可看仔細了？”老太爺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看清楚了，獨立營的小程還在那盯著，肯定是奔咱們這兒來的。”
“你怎麽知道？”江河問。
“這不簡單麽？在前麵二三公裏處有二條路，一條是進我們村的，一條是去楊莊的。鬼子毫不猶豫就朝我們這條路上走，不是奔咱來又到哪裏去？老太爺，您可得早拿主意呀。”陳山民答道。
“好，鬼子終於來了，老夫倒是真要看看小鬼子長個什麽樣兒，是不是和他們的強盜祖宗一樣？阿福、阿祿！”老太爺朝門外喊道，“都死到哪裏去了？”
“在這兒呢。”阿福跑了進來，躬著身子問，“老太爺，有什麽吩咐？”
“去，快去敲鑼，將鄉親們都召到我這兒來，記住，凡是在家的男壯丁，一個都不能少，還得帶上打仗的玩意兒，記住了嗎？”
“記住了！”
“快去！”
“是！”
“山民！”老太爺說，“你還是去盯著鬼子，記住，多帶幾個人，隨時向我報告情況。”
“是！”陳山民也走了。
“老太爺，您先忙著，我去集合隊伍準備戰鬥。”江河站了起來。
“好，你先去吧，我們一會兒就到。”老太爺點了點頭。
阿福提了一麵鑼，邊敲邊喊：“老少爺們聽著，鬼子來了，老太爺吩咐，所有壯丁拿好武器，到他家大院集合，一個也不能少。”很快一些村民也幫著喊了起來，村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拿了武器就往老太爺家跑。江河帶著獨立營早上了圍牆。
老太爺見男壯丁來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訓話，忽然發現還有一些年輕婦女也提著鋤頭扁擔來了，忙叫婦女們回家照料老人和孩子，婦女們不肯，老太爺發火了：“打仗是咱們爺們的事，你們跟著瞎摻和幹什麽？走，走，都給我回家好好待著，準備好茶水飯菜，等男人們打完仗回家後好好侍候，如果讓他們餓著、渴著，我可饒不了你們。”
婦女們見老太爺發火了，怏怏不樂地退了出去，有人小聲嘀咕：“這老太爺什麽都好，就是瞧不起咱婦女，真是要不得。”
“鬼子人人都可殺，憑什麽咱們女人就不能上陣？古時花木蘭還替父從軍呢。”
“對，皇帝老子都被趕下台了，都是民國了，還這麽封建，太落後了。”
“咱們再去求求老太爺好不好？”
“別自討沒趣了。老太爺的性格你們還不知道嗎？他決定了的事，誰敢亂嚷嚷，別自討沒趣了。”
老太爺吩咐關上院門，揮舞著手中的長煙杆，說：“鄉親們，大老爺們，鬼子已經找上門了，咱們該怎麽辦？”
“把他們趕出去！”眾人齊聲答道。
“要是他們不願意呢？”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都說鬼子的槍炮厲害呢，咱們手裏的家夥可比他們差多了，大夥怕不怕？”老太爺又問。
“不怕！不怕！”
“我們拿什麽和他們鬥？”
“土槍、土炮，還有咱中國人霸得蠻不怕死的精神！”
“好，鄉親們，老夫就不多說了，咱們這就上圍牆去！”老太爺說。
眾人簇擁著老太爺上了圍牆。獨立營已經各就各位了，找好掩體了，江河見老太爺來了，忙迎了上去，說：“老太爺，馬上就要打仗了，您不呆在家裏，怎麽到這來了？”
“我怎麽就不能來！”老太爺不高興了，說，“你是嫌我老了不中用了吧？告訴你，小夥子，我就算扛不動槍炮，遞遞火藥、喊幾句為大家壯壯膽鼓鼓勁總可以吧？”
“老太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打仗是軍人的事，槍炮無眼，戰場太危險了，您還是帶著鄉親們下去吧，要不，你們就在村裏呆著，作為預備隊，我們實在不行了，你們再上來幫忙，行不行？”
“不行，要下去也得你們先下去，這是我們的家園，敵人都欺上門了，哪有主人躲起來讓客人去拚殺的道理呢，你是在打我們的臉。”老人生氣了，轉身對鄉親們說，“娃崽們，去，守住你們的槍炮，鬼子來了，就給我狠狠揍他們狗日的，也給咱石崖村人長長臉，別讓人家小瞧了咱們。”
“是！”鄉親們驕傲地回答，一些人跑到土炮後麵蹲好，另外一些人扛著土槍伏到獨立營戰士身邊，朝戰士們笑笑，伸出右手，戰士們也伸出手和他們緊緊握在一起。江河無奈地笑笑，扶著老太爺在一個隱蔽處坐下。
不久後，敵人來了，黃壓壓的一片，在離圍牆千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各自搶占有利地形，機槍，迫擊炮也架了起來。
小野平四郎一招手，宋四哈著腰走了上來，小野平四郎附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宋四馬上提著話筒，跑到離城牆大約五六百米遠的地方，爬上一個小土坡，朝著圍牆上喊起來：“石崖村的鄉親們，我是宋四，就是你們不久前救的那個人，我很想念你們呢。我現在在皇軍手下做事，吃香的喝辣的，舒服的很呢，我領皇軍來看你們了。鄉親們，皇軍好著呢，他們千裏迢迢來咱們中國，是為了幫我們建立王道樂土，讓咱們好好過日子的，鄉親們，皇軍很愛護咱老百姓，他們懲罰的隻是那些和他們作對、破壞大東亞共榮的人，我說的都是真話，你們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還有什麽好處都說出來吧，我們聽著呢。”江河一邊回答，一邊朝已經基本複原的江星作了一個射擊的動作。
江星瞄了瞄，果斷地扣動了扳機，宋四一聲慘叫，死狗一般地倒下了，手中的話筒滾出好遠。
小野平四郎大怒，命令開火，頓時迫擊炮、機槍一起朝著圍牆上砸了過來。敵人的迫擊炮真厲害，炮彈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飛向人群和房屋，被擊中的房屋立即在漫天的煙霧中坍塌了。
村裏頓時響起婦女和孩子們的哭聲。村民們將口裏的灰塵吐出來，說：“鬼子的機槍、火炮還真他媽的不錯，比咱們的強多了，不過想嚇唬老子，沒門！”
在機槍迫擊炮的掩護下，敵人發動了進攻，衝在最前麵的自然是偽軍。偽軍們端起槍，弓著腰慢吞吞前進，在離圍牆還有好幾百米時，胡亂地朝圍牆上開著槍。
江河命令大家冷靜，節約子彈，不準隨便開槍。敵人越來越近了，江河朝小鐵匠一揮手，小鐵匠拉響了手中的引線，地雷在敵人的腳下一個接一個地響起來，許多偽軍都被炸上了天。趁敵人昏頭轉向之時，江河下令開火，戰士們早憋足了勁，手中的武器一齊向敵人招呼，敵人紛紛倒下。偽軍們不顧鬼子的嚎叫，拚命往回跑，把押陣的日軍都卷了回去。
小野平四郎舉起指揮刀劈了二個跑得最快的偽軍，好不容易將隊伍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