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鬼子兵來了（18）

  過了一些日子，李三紅如願以償，當上了皇協軍司令了。這可是多田駿夫力排眾議、極力保舉的結果，李三紅發誓不辜負多田駿夫的期望，一心一意效忠天皇，為建立大東亞共榮的夢想奮鬥，他甚至想勸說父親離開國統區，來到日本人身邊，把全部家產都獻給多田駿夫，以表感激之情，他父親斷然拒絕了他的請求，並警告他不要死心塌地為日本人賣命，可是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個中國人。不，他可能還記得，但他為自己是中國人而感到恥辱。他要徹底忘記自己是一個中國人，連生活習慣也必須日本化，就是做狗也要做日本人的狗，一條忠實於日本人的專咬中國人的狗。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三紅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收編各地的保安團，民團甚至土匪武裝，擴充自己的實力。第二件事就是建立特務隊，收集各種情報，以供多田駿夫決策之用。第三件事就是勸說多田駿夫，發動對大雲山紅軍獨立大隊的清剿。


  隻是他還不知道，獨立大隊已根據新成立的雲山地區特別區委的指示進行了整編，由原來的一千七百多人整編成八百多人的獨立營，其餘的全部充實到了地方武裝。江河任獨立營營長，李武、江星任副營長，方小梅任教導員，全營共分四個連，即一、二、三連和特務連，特務連連長仍由江星兼任，一、二、三連連長分別為肖傑、吳義勤和雲飛揚。羅浩天已調特別區委接替方小梅的工作了。


  晏偉自參加紅軍後，進步極快，成了黨外積極分子，先後招收了幾批國民黨逃兵，大隊領導商量後，任命他為一連一排排長。


  因為晏偉和他帶來的那班兄弟有個和日軍交戰的經曆，又是從正規軍裏過來的，懂得一些軍事知識，營部決定將他們安排到各排各班，擔任軍事訓練員。


  這些人對日本人都很仇恨，訓練起戰士們來可就一絲不苟了，特別是晏偉，一練起兵來就象是中了邪，一個簡單的刺殺動作，別的排練一百遍就行了，他卻帶著戰士們練幾百遍甚至上千遍，直到渾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為止。


  別看晏偉平時一臉溫和的樣子，一上訓練場就完全變了一個人，凶得可怕。有時候戰士們精力不集中或動作不標準，他就破口大罵甚至拳打腳踢。戰士們很怕他，也有些恨他，罵他比軍閥還軍閥。


  他說：“平時多流一桶汗，戰時少流一滴血，要在戰鬥中減少傷亡，就必須有過硬的本領，日本人真他媽的有本事，咱們不下番苦功，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戰士們知道他說的並非沒有道理，隻是有一點不能接受，就是他把日本人說得太神乎其神了。


  戰士們不服氣，日本人怎麽啦？又不是三頭六臂，憑什麽說我們二三個人甚至四五個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日本人有武士道精神，不怕死，我們就怕死麽？說日本人刺殺比我們武術厲害，他們不是從祖宗開始就拜咱們中國人為師麽？

  一些議論慢慢傳到獨立營領導那裏，江河坐不住了，想：“晏偉這些人可能是被日本人打慘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們自己害怕還情有可原，在老子的部隊裏就不能將日本人吹捧得這麽厲害，這會動搖老子的軍心的，再說傳統武術真的不如鬼子的刺殺麽？好，老子就找幾個人來試試，看究竟是誰厲害？”


  江河越想越氣，恨不得馬上就將晏偉叫來，痛罵一頓，抽幾十鞭子解解恨，於是對方小梅說：“這家夥，老子先前自己那麽信任他，還委以重用，想不到他卻是個膽小鬼，簡直丟了老子的臉，幹脆擼了他的排長職務算了。”


  方小梅勸阻了他，說：“營長，日本人打仗確實有一套，不然為什麽短短的幾年時間就占領了咱們中國那麽多的土地呢？難道國民黨的軍隊裏就沒有真正抵抗的部隊麽？不，國軍裏浴血抗戰的愛國將士還是很多的，隻是日本人的確很強大。我看呀，讓戰士們在思想上重視鬼子，訓練時多努力一把力是好事。不但不能批評他們，反而要表揚他們認真訓練的態度，當然，他們說話也要掌握分寸，對待戰士們也不能搞反動派那一套。我去找他們談的。”


  江河同意了方小梅的意見，在幹部會上表揚了晏偉的練兵方法，號召全營向他學習。一時間，獨立營的練兵運動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