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開辟新根據地（34）

  晚上，方小梅、江河、李武在研究工作，肖傑頭纏白布站在門口，想進去又不敢，猶豫不決了好一陣，正準備離開。江河發現窗戶外麵有人，問：“誰？” “我，肖傑。” “老肖，有什麽事嗎？快請進來！”肖傑在這次阻擊戰中表現得特別勇敢，江河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所以對他客氣多了，問，“你不是在衛生隊治療麽，傷還沒有完全好，怎麽就出來了？” “我的傷早不礙事了，大隊長，我就是想大家了，出來隨便轉轉，就不進去了。”肖傑說。 “進來坐坐吧，老肖。”李武也邀請道。特派員剛來時，肖傑老往他那裏跑，李武開始還不覺得怎麽樣，後來去的次數多了，還有些鬼鬼祟祟，就有些懷疑他了，後來一些風言風語傳進耳朵裏，就更看他不順眼了，一同出生入生的老兄弟，怎麽能幹這些糊塗事呢，這不是出賣兄弟麽？但他在這次阻擊戰中表現極為英勇，重新贏得了大家的尊敬。 “好吧。”肖傑慢慢蹭了進來。 “請坐。”江河道。 “請喝茶。”方小梅為他倒了一杯熱茶。 肖傑見大家對自己很熱情，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接過茶猛喝一口，“噗”的一下吐出來，茶太燙了。方小梅忙問他燙著沒有。肖傑搖了搖頭。 “大隊長，教導員，有一件事我不能隱瞞大家了。”呆了很久，肖傑終於鼓起勇氣，說，“其實，那封舉報信是我寫的。我鬼迷心竅，一時糊塗，幹了蠢事，對不住大隊長，對不住同誌們，更對不住死去的沙兄弟！我是罪人，我該死，我願接受一切懲罰，希望同誌們給我贖罪的機會。” 肖傑長長地吐了口氣，這句話藏在心裏很久了，現在終於說出來了，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管同誌們知道真相後怎麽看他，怎麽樣對他，他已經沒有權力考慮了，哪怕是同誌們從此後不再信任自己，甚至鄙視自己，他也必須忍受了，畢竟是自己犯了錯，不可饒恕的錯誤，給隊伍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同誌們怎樣懲罰自己都不為過。他低著頭，雙手神經質地絞著，等待著狂風暴雨般的責難和怒罵。房子裏安靜極了，同誌們隻是充滿同情地望著他，好像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的心在滴血，這沉默比怒罵更深深地刺傷著他，他覺得比死更難受。 “過去的事就讓它比去吧。”江河拍了拍他的肩頭，輕輕地歎了口氣，說，“誰沒有犯渾的時候呢？你也不必自責了，安心養病吧，我們還當你是好兄弟，都等著你回來。” 李武和江星走過來，輕輕地擂了他一拳，肖傑猛地站起來，摟著他倆放聲大哭起來…… 根據大隊領導的決定，遊擊大隊化整為零，分散地打遊擊。敵人被牽著鼻子在大山裏亂轉，拖得筋疲力竭，卻總是毫無收效，有時候好容易抓住幾個嫌疑犯，一審要麽是遊擊隊一些傷病號，要麽就是些窮苦百姓，一個重要人物也沒抓住。 章竟成十分生氣，嚴令各部采取有力措施，務必在短時間內一舉剿滅江匪，絕不能讓共產黨遊擊隊死灰複燃，再成禍害。各部沒有辦法，隻好胡亂抓捕些老百姓充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