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禍臨鷹嘴山（15）
吃過午飯，江河將大家召集到一起，非常嚴肅地說：“兄弟們，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宣布，你們可得有思想準備呀。”
“請大掌櫃吩咐！”眾人齊聲說。
“我決定從今天起，兄弟會集體投奔共產黨。”
方小梅趕快站起來糾正：“不是投奔，是參加共產黨領導的革命隊伍——紅軍。”
江河道：“反正就是這麽一回事，用得著咬文嚼字麽？我再說一遍，兄弟會集體投奔共產黨，大家有沒有意見？”
“謹遵大掌櫃吩咐！”眾人異口同聲答道。
“那好，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共產黨的人了，今後可得聽從人家共產黨的召喚，不瞞兄弟們，共產黨的規矩挺多的，我可是有言在先，誰不聽共產黨的話，就是不聽我的話，到時候可莫怪江某不念兄弟情分。方小梅同誌是共產黨遊擊隊裏的指導員，她就代表共產黨來管教大家的，你們也得聽她的號令。現在請她訓話，好不好？”
“好！”眾人響亮回答。
方小梅站了起來，向大家敬了個禮，說：“今天確實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從今天起，大家就算參加革命了，是紅軍隊伍裏的一員了。我們真正成為一家人，其實天下窮人本來就是一家嘛。地主惡霸、貪官汙吏、資本家當道，不給我們活路怎麽辦？我們就團結起來造他們的反。我們有些人自由自在慣了，喜歡自立門戶，獨霸一方，這樣我們的力量就顯得單薄了，利於敵人各個擊破，為此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江星，你去找些筷子來，行麽？”
江星連忙答應了，他和大家一樣，不知方小梅葫蘆裏買的什麽藥。筷子拿來了，方小梅接了過去，抽出一根，將其餘的放在桌子上。
“同誌們請看！”輕輕一用力，將筷子折斷了，她說，“折斷一根筷子不會要多大力氣吧？相信各位都做得到。”
“那當然。”這麽簡單的問題，還用問麽，大家都笑了起來。
“好，我再試試。”方小梅將桌子上剩餘的筷子全拿到手上，用盡全身力氣，臉都漲得通紅，筷子一根都沒斷。
方小梅吐了一口氣，說，“看來我是不行的了，有誰想來試試？”
“我來。”李武大步上前，接過筷子，雙手用力，筷子也是一根未斷。他不服氣，紮起衣袖，蹲起馬步，大喝一聲，手上的青筋一根根鼓起來，拚盡全身力氣一折，筷子紋絲不動。
“不行了吧？”方小梅笑著問，“知道為什麽嗎？”
李武搖了搖頭。
“這就是熟話所說的‘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折不斷。’我們窮人就是這一根根筷子，隻有連在一起，抱成一團，敵人才不敢欺負我們。當然得有一個先進的、強有力的組織領導我們去和和反動派鬥，這個先進的組織就是共產黨。共產黨的宗旨就是徹底推翻反動統治，建立人民的政權，讓人人有飯吃，個個有衣穿，沒有剝削、沒有壓迫，人人能當家作主。我一時還不能和大家講清楚，今後會和大家一起，經常參加各方麵的學習計論。今天我就不多講了，大家心裏有什麽想法，都可以說出來。”
全場再一次響起叫好聲。
李武站了起來，說：“我和共產黨的一些人有所接觸，覺得他們的確不把我們窮人當外人，對待我們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姐妹，而且他們個個胸懷坦蕩，不計個人得失，不怕流血犧牲，保全大哥生前多次和我講，兄弟會如要找一個靠山，就隻能找共產黨，所以我堅決擁護大掌櫃的決策，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方指導員，共產黨的大首領什麽時候能接見我們呢？”
“這……”方小梅想了想，說，“我有一段時間沒有回隊伍了，挺掛念首長們的，兄弟會參加革命紅軍這麽大的事，我得向領導當麵請示一下，而且我們這支隊伍還沒有正式番號，也得請首長們給定一個，我看是不是這樣，大家推薦一二個人，和我一起去麵見首長，好麽？”
“好，我們都沒有意見，請大掌櫃定人吧。”許仲文說。
江河道：“敵人封鎖得很嚴，出入不方便，況且山寨老弱傷殘多，需要人保衛，方小梅同誌講過，紅軍大部隊已轉移北上，其他部隊正在進行反圍剿鬥爭，居無定所，找起來有一定的困難，所以前去的人數絕不宜太多，我看幹脆就是我和方指導員二人去，大家有意見嗎？”
“當然有。”話音未落，張小雲可急了，大聲說，“我也要去！”
江河皺了皺眉頭，說：“你去不太好吧，此去路途遙遠，吉凶難料，你一個姑娘家，豈不是太危險了一點，我看你就不要逞強，還是乖乖待在家裏比較安全。”
小雲小嘴一噘，不服氣地說：“江大哥不公平呢，難道小梅姐就不是女人麽？為什麽她可以去，我卻不能去呢？再說我的槍法不比任何人差，不信去比試比試，看誰更厲害。”
江河本來要說：“你怎麽能和她相比呢。”話到嘴邊咽了回去，他不願意傷害小雲的自尊心，一時又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反駁小雲，隻是覺得小雲當眾質問他讓他下不了台，有些惱羞成怒了，便強硬地說，“不準你去就不能去！咱兄弟會是你說了算，還是我這個大掌櫃說了算？”
小雲小聲道：“誰有道理就聽誰的。”
方小梅連忙打圓場，說：“我看小雲去也可以，正好給我作個伴，也有個照應。”
張小雲瞪了江河一眼，說：“還是小梅姐比你開通呢。蠻不講理的，簡直就是土匪頭子！”
江河笑著說：“我本來就是土匪頭子嘛，不過那是以前的事，現在我可是共產黨的人了。”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李武和江星也想去，江河和方小梅一商量，認為江星不能去，因為臥虎嶺是他一手建設起來的，誰也沒有他那麽熟悉情況，況且小鐵匠的研究也到了關鍵時期，必須有江星把舵。李武倒是可以去，於是形成了最後決定，江河、方小梅、張小雲、李武四人前去尋找紅軍首長，第二天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