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禍臨鷹嘴山（9）
江河趁著亮光拾來幾大抱柴，二人不斷地往火堆添柴，很少講話，誰都不願意打破山裏的沉靜，盡管心裏都有很多事想說，睡意慢慢上來了，二人居然靠著樹幹睡著了。
方小梅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和江河在茫茫的大雲山中采摘野果吃，野果又多又甜，她喜得又蹦又跳，忍不住唱起歌來，歌聲婉轉伊麗，江河聽得如癡如醉，不時鼓掌歡呼……天卻突然陽暗下來，很快就下起大雨，二人澆了個落湯雞……
“好冷啊！”小梅嬌呼一聲，睜開眼一看，二人還躺在地上，東方已經發亮，火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熄滅了，隻有幾段大木頭上還有一點點火星，露珠掉下來滴在臉上，冰涼冰涼的，怪不得夢中下大雨呢。江河還在熟睡著，可能是在夢中也感覺到冷了吧，全身縮成一團。
小梅看了一下腳，雖然還有些紅腫，已不如昨天那般痛了，就爬起身尋來些柴火燒了起來，很快就暖和多了，江河睡得更香甜了，小梅往火堆裏添了許多木棍，決定讓江河好好休息一下，自己到附近尋些東西填充一下肚子，雖然是深秋了，山裏野果多的是，小梅腿腳不是很方便，還是很快弄來了一大衣蔸野果，江河還沒醒，就邊吃果子邊等他。
江河不知在做什麽夢，不時還長歎幾聲，眉頭鎖作一團，小梅很有些心痛。
可憐的人呀，短短的幾年時間，經曆了喪父之痛，失產之恨，被迫流亡大山，好不容易創建起兄弟會，剛有所起色又遭滅頂之災，苦心經營的基地被毀，兄弟們死的死抓的抓……他的內心該是如何的苦痛呀！要是落在一般人身上，可能早崩潰了，他也軟弱過、動搖過，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但他頑強的挺了過來，並且一天比一天堅強就像大雲山山巔的老鬆樹，曆經風霜而自屹立不動搖。轉念一想，人生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經曆些磨難，未必就是壞事，人正是在不斷的苦難折磨中成長成熟的呀！
小梅左思右想，突然聽到江河大喊一聲：“保全大哥！”並且翻身坐了起來。
小梅忙關切地問：“怎麽啦？”
江河揉了揉眼睛，說：“我剛才夢到了保全大哥，他滿身是血，從我麵前經過，我喊他，他總是不理我，我急了，就去拉他，他怒視了我一眼，掉頭走了……他一定在生我的氣呢。小梅，你說保全大哥會原諒我嗎？怎樣才能讓他在九泉之下好好安息呢？”
小梅道：“江大哥，你這是在胡思亂想呢，一則保全大哥不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二來人死如燈滅，根本沒有什麽鬼魂，就算有，他是你的好兄弟，怎能恨你，他隻會恨敵人，去找敵人報仇。江大哥，別多想了，這是我采來的野果，你抓緊吃一點，填填肚子好上路呢。”
江河也不推辭，一連吃了好幾個，人也舒服多了，這才想到小梅的腳崴了，忙說：“你的腳還痛嗎？”
小梅告訴他，一夜的休息，加上他的精心按摩，已經明顯好多了，可以勉強行走了。
江河又問小梅什麽時候醒的，自己睡了多久，小梅笑著說：“這會兒怎麽婆婆媽媽起來了，我隻是比你早起了一會兒。吃好了嗎？”
“吃飽了！”江河拍了拍肚子。
“走吧！”方小梅推了他一下。
於是江河攙扶著小梅，出發了，在路上，二人又采摘了些野果子充饑，到第四天太陽快落山時，終於到了鷹嘴山。
江河發現鷹嘴山老營的破壞程度遠比小梅他們介紹的要嚴重得多：房屋全部被夷為平地，嘹望塔被燒掉，就連營地附近的樹木也被炮火灼得傷痕累累，甚至連一塊完整的石頭都找不到……
小梅帶江河找到王保全的墳墓。短短的半個多月時間，王保全的墳頭上竟然長出了幾株嫩黃的小草，在墳頭迎風搖曳，仿佛在向江河他們訴說著寂寞和對兄弟們的思念。
江河倒在保全的墳頭上放聲大哭，這可是一個男子漢撕心裂肺的悲鳴呀，小梅也忍不住陪著流起淚來，突然，機敏的小梅隱隱約約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忙爬到高處仔細觀察，不由大吃一驚，不少人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在這時候、這地方，除了敵人，不可能是其他的人，小梅趕快溜了下來，焦急地對江河道：“江大哥，我們可能被包圍了。”
“什麽？”
“我們被包圍了。”方小梅緊張地說。
“好！”江河拔出手槍，大聲喊道，“我正愁找不到這些雜種呢。現在倒好了，讓老子碰上了，省得老子花時間去找他們！”
“江大哥，不能蠻幹，敵人看來不少呢。”方小梅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報仇的事留到以後再說，咱們還是先想個辦法脫身吧。”
“怕什麽，殺一個夠本，殺二個賺一個！”江河咬牙切齒道。
“可我們不能作無謂的犧牲呀。”小梅說，“至少我們也得找一個有利的地形還擊呀，不能白白便宜敵人了。”
“好！”江河眼光一掃，發現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包很不錯，居高臨下，易守難攻，連忙和小梅搶了過去，剛埋伏好，敵人已圍了上來。
“你們快投降吧！我們知道你們隻有二個人，莫說打了，我們困都能將你們困死呢。”
“江匪首，我們雷司令神機妙算，猜到你們會前來送死的，你是逃不出他的的手掌心的，還是乖乖投降吧，也許我們司令會發善心饒了你條狗命呢！”
“還是乖乖獻出那小美女吧。爺們一高興，興許能賞你一個全屍。”
“王保全在下麵等著你，別耽誤時間了，他會不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