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武器顯鋒芒(1)
兄弟會連續幾次下山行動,主要不是針對民團,而是敲打一下地主老財們,目的有二個:一來是盡量為山寨多籌措一些物資,以備不時之需,二來是警告一下那些鐵了心為雷保長賣命的人。
近段時間來,由於境內的共產黨已被國軍攆得不知去向,兄弟會等幫派也好象銷聲匿跡了,雷保長以為大展宏圖的時機已經來臨,於是大肆宣揚國軍的強大,說泥腿子造反不過是瞎胡鬧,自尋死路,絕對成不了氣候,這天下隻能是國民黨的,主子隻能姓蔣。
在雷保長的推波助瀾下,青山鋪及周圍地區的反動勢力越發猖獗,反動氣焰甚囂塵上,老百姓陷於白色恐怖之中。為了殺殺敵人的氣勢,起到真正的威懾作用,江河下令將雷保長的忠實走狗、中洋村村長霍炳全抓起來痛打一頓,然後遊行示眾,沒收其全部家產。
深夜,霍炳全趁看守的人不注意,逃了出來,跑到雷保長那告狀。雷保長看他痛哭流淚、如喪考妣的樣子,免不了安慰幾句,許諾為他報仇,挽回損失,也是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嘛,我雷司令的人豈是好欺負的麽?當即下令集合隊伍撲向中洋村,兄弟會早大搖大擺撤走了。
雷保長先後出了幾次兵,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但沒有抓到一個兄弟會的成員,反而折損了幾個民團團丁。兄弟會聲東擊西,民團疲於奔命,束手無策。
共產黨的遊擊隊不知什麽時候又回來了,打土豪,分田地,四裏八鄉搞得熱火朝天,一片紅色浪潮。學生兒童幫著遊擊隊貼標語,鼓舞人民的鬥誌,有時標語還會神不知鬼不覺貼到保安團、民團團部的圍牆上,搞得保安團疑神疑鬼。
國民黨上峰三番五次嚴令雷保長限期剿滅其境內的“共匪”,絕不能讓“共匪”再次坐大,因此雷保長已經無暇顧及兄弟會,隻盼菩薩保佑,兄弟會少給自己惹大麻煩就是了,至於搶點糧食藥品,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心想老子都記在心裏了,總有一天要他們加倍償還的,後來人手越來越緊,幹脆連守山的團丁也全部撤走了。
江河在眾兄弟的大力協助下,不斷籌措物資,購買槍枝,擴充隊伍,加強山寨防禦能力,鷹嘴山聲勢越來越大,名頭越來越響,不少小幫派前來投奔。
江星也沒有閑著,待小雲傷勢略有好轉,就帶著隊伍四處活動。盡管江河再三囑咐他臥虎嶺隻能作物資兵源基地,不得直接參與軍事活動,但他們除組織訓練新兵發展生產外,也不時下山找些地主惡霸,弄些槍枝彈藥,順便招收一些有特長的年輕人,很快臥虎嶺也有了百十條人槍,成了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更為可喜的是,新招收的成員中,有一個曾在省城讀過大學,因參加學生運動被校方開除後隨父親打鐵的姓甄的小鐵匠。
這小鐵匠頗有正義感,因不滿官府所征苛捐雜稅,有一次實在忍不住了,動手打了收稅的人,官府派警察將他抓去,打得死去活來,小鐵匠父親四處托人討保,幾乎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好不容易才被放了出來,不久又有人誣告,說他“私造炸彈,圖謀不軌”,官府再次派人抓他,剛好被江星碰上,趕走了警察,救下了他。小鐵匠十分感激,不顧父親反對,硬是要跟著江星上山。
江星十分喜歡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兄弟,就想盡辦法說服小鐵匠的父親,小鐵匠的父親終於答應了,盡管他不願意背上土匪的名聲,但他知道,現在的世道是惡人當道,越老實越被人欺侮,兒子的脾氣又倔,說不定什麽時候又要闖禍,祖宗要責怪就責怪吧,再說古時候還有義匪一說呢,隻要咱兒子不禍害百姓就行,自家已被官府盯上,官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更多更大的麻煩事還在後頭,反正沒有活路了,隻要能活命,能為老甄家留下一脈香火,好傳宗接代,當土匪就當土匪吧,沒有什麽丟人的。
說起來這個小鐵匠可真是個人才,聰明好學,大學輟學回家後,在很短的時間內,不但掌握了打鐵的基本技能,而且利用空閑時間,利用大學時所學知識,自行配製火藥,研製炸彈,雖多次遭父親斥罵不務正業,仍然樂此不疲,不久還真的弄出點眉目了。
到了山寨後,小鐵匠發現山寨武器匱乏,彈藥更是少得出奇,山裏木炭、硝石、硫磺卻多的是,便決定自行配製火藥,繼續研製炸彈。
山寨的兄弟不以為然,認為他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炸彈這麽高級的東西,豈是一個鄉下毛頭小夥子說造就能造的,就算他造出來了,也是瞎貓碰上死老鼠,和真正的炸彈絕對不可同日而語,準是中看而不中用。
江星不同意大夥的看法,很支持他,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如果他真的能鼓搗出那玩意兒,豈不是天大的好事,所以為他提供了研究所需要的一切材料,還在營地的附近特地為他修建了一間小房子,作為他的試驗所。
小鐵匠見小江掌櫃支持,信心更足了,整天窩在屋子裏,磨呀、拆呀、裝呀,開始還有人去看新奇,後來看見小鐵匠總是重複幹著幾件事,慢慢就不感興趣了,隻有江星一如既往地關注他、支持他。小鐵匠可不在乎有沒有人看,依舊幹自己的。
一天中午,天氣熱,眾人正在休息,突然聽到“呯”的一聲巨響,趕忙跑出去一看,小鐵匠房間濃煙四起,小鐵匠一臉漆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裏,江星慌了,抱著小鐵匠仔仔細細看,發現他除頭皮上有一點擦傷外,居然安然無恙。江星扳著小鐵匠的肩頭搖了搖,小鐵匠才清醒過來,一把抱住江星,大聲歡呼:“我快成功啦,我就要成功啦!”
江星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腦袋:“還成功了呢,保住小命要緊。”
小鐵匠不高興了,嘟著嘴巴,說:“連你掌櫃的都不相信我了,真沒有勁。”
江星連忙說:“相信,相信,隻要你平安無事,我什麽都相信。”說完幫他收拾起來。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一天,小鐵匠來找江星,興衝衝地報告,說:“炸彈已經造好,威力不下於真正的炸彈,請大哥檢閱。”
江星很高興地說:“是嗎?”
小鐵匠驕傲地說:“那還有假!”
江星輕輕擂了小鐵匠一拳,說:“還傻站著幹嘛,快帶我去見識見識呀。”
二人走到離營地很遠的地方,小鐵匠從懷裏掏出幾個黑不溜啾的小家夥,遞了一個給江星,說這就是炸彈。
江星接過一掂量,還挺有份量的,心想這玩意真的像小鐵匠所說的有那麽大的威力麽?不會是吹牛吧?就隨手將手中的“炸彈”往前一扔,小鐵匠嚇了一跳,忙將江星按倒在地,等了半天,一點聲響都沒有。
江星爬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笑著對小鐵匠說:“這就是你所說的威力無窮的炸彈麽?別是騙人的吧?”小鐵匠點點頭。
江星又問:“怎麽不響呀?”
小鐵匠不吱聲,跑到炸彈處,小心翼翼地拾起炸彈,一看,樂了,說:“掌櫃的,你看,怪不得炸彈不響呢,您弦都沒有拉就扔出去了。”原來江星從來沒用過“炸彈”,以前和民團打仗時倒是看民團團丁用過,但隔得遠,看不清楚,以為隻要扔出去就會炸,所以弄出了這麽樣的笑話。
小鐵匠認真地向江星介紹“炸彈”的使用方法,並告訴江星,這炸彈的彈片是會四處飛濺的,為了不誤傷自己,近距離使用時,必須找掩體保護自己。江星連連點頭。
小鐵匠拿起一顆“炸彈”,決定親自示範,隻見他揭開“炸彈”上的一個小蓋子,然後拉斷一根細線,“炸彈”立即冒出絲絲青煙,小鐵匠用力扔了出去,隻聽“轟”的一聲,煙塵四起,地動山搖,堅硬的山地硬是炸出了個大坑。小鐵匠拍著手大叫:“掌櫃的,我成功啦,我真的成功啦!”
江星沒有料到“炸彈”真的如此威力巨大,愣了一下,然後快樂得抱住小鐵匠又親又叫。許久,二人才從狂喜中平靜下來。
江星非常嚴肅地對小鐵匠說:“兄弟,炸彈製造成功的事一定要嚴格保密,另外,你要抓緊時間大力生產,我一定會好好配合,要人給人,要材料給材料,爭取多造出炸彈來,多殺黑狗子。”
小鐵匠拍拍胸口,說:“江星哥,你就放心吧!全包在我身上了!”
民團抓了一段時間“共匪”,一無所獲,有時好不容易摸著點線索,趕緊派團丁趕去,又有人通風報信,共產黨早遠走高飛了,民團一次次出擊,一次次撲空。
國民黨青山縣政府幾次派人來督查,雷保長隻好胡亂抓了一些老百姓充數。上峰十分不滿,要求雷保長采取有力措施予以鎮壓,警告他如果總是敷衍了事,將會受到撤職查辦。雷保長又急又惱,幾次想親自帶隊下鄉清剿,又怕兄弟會趁火打劫,進攻自己的老巢,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隻好派出眼線,懸以重金,四處收集遊擊隊信息。
這一天,上峰又派人來督查,雷保長好酒好菜侍候,他不象以前那樣糊弄一番了事,因為他已經查到共產黨遊擊隊的確切的信息,已派人嚴密監視起來,隨時可以采取行動。
為了證明自己對剿匪盡心盡力,雷保長當著督察員的麵緊急召集各小隊隊長開會,商議對策,要求隊長們暢所欲言。
各隊隊長見頂頭上司發了話,又有縣府督察員在場,都搶著發言。有的認為保持現狀為好,共產黨那麽多人都被趕走了,現在就幾個外來人在鄉下折騰,幾條破槍,幾條標語,騙騙老百姓可以,能成什麽氣候,反正不敢碰咱們民團,可以暫時放在一邊,眼前最需要解決的,倒是兄弟會,眼看他們一天天坐大,如不及時剿滅,勢成尾大不掉之勢,那才是心腹大患。也有認為無所謂的,共產黨也好,兄弟會也好,都是咱們的冤家對頭,都是禍水,雷司令說先滅誰就滅誰,咱們聽命就是了,不過如果有了確鑿消息,不管是共產黨還是兄弟會,都要堅決打擊,消滅一個算一個。而那些被分了土地財產的地主老財的家屬們,堅決要求雷司令盡快出兵彈壓那些“赤匪們”,說祖宗們辛辛苦苦掙下的家業,豈是這些泥腿子們說分就分的?況且共產共妻也不合天理人道,有違祖訓,實乃人神共憤,罪大惡極,趁他們現在尚未成大氣候誅滅之,實乃解民於倒懸,救民於水火,民心所向,天必佑之,至於兄弟會,遲早是要滅掉的,不過他們是烏合之眾,再鬧也鬧不出什麽名堂,就放在後一步。
主張先剿共和主張先滅匪的雙方各執一詞,互不相讓,繼而惡語相向,拳腳相加,會場頓時亂成一團。
雷保長見督查官在旁冷笑,感覺顏麵盡失,不由惱羞成怒,猛地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安靜!”會場漸漸靜了下來。雷保長示意眾人回到座位,說,“各位兄弟,我等同為黨國精英,理應精誠團結,和衷共濟,共赴危難,報效黨國。共匪江匪,均為我等心腹大患。二者相較,共匪尤擅蠱惑民眾,自然危害尤烈,所以我認為先滅共產黨,再殲兄弟會,諸位意下如何?”
縣府督查官表示讚同,眾人見此情景,明白了雷保長此次開會的目的,也就不再多說,紛紛表示同意。
雷保長點了點頭,接著說,“感謝各位兄弟的信任,雷某人能有今天,全靠上峰及各位兄弟的扶持,雷某沒齒不忘。在此黨國危難之際,雷某人定當率諸位兄弟全殲匪眾,共建奇功。屆時雷某當親赴縣府,為各位討個一官半職。”眾人齊聲道謝。
雷保長轉向督查官,說:“請長官轉告上峰,雷某將不遺餘力,盡快掃除共匪,雖肝腦塗地,亦在所不惜。但我民團人多槍少,裝備極差,物資匱乏,縣府可否支援一二?如能玉成,雷某將感恩戴德,永誌不忘長官厚愛!”
督查官知道雷保長和縣長的關係,自己也多次受過他的好處,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遂連連點頭,道:“司令盡管放心剿匪,物資一事,鄙人定當力求上峰恩準。”
雷保長一拱手,說:“雷某先謝過長官了,請督查官先回去,本人會督促部下,盡快製訂方案,采取措施,不日將向長官們報喜。”
過了幾天,暗探來報,說方小梅、李銳所率領的遊擊隊正駐紮在木形村,共有三十多人,正好縣府派兵送來了一批武器彈藥,雷保長大喜,除留少數人在鎮裏維持秩序外,其餘全部在家休息,晚上十點左右集合,悄悄撲向木形村。
遊擊隊沒有料到平時膽小如鼠從不敢在夜間活動的民團,會一反常態采取夜襲,而且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漏,有點猝不及防,被民團圍困在村子裏,隻好邊打邊撤,敵人火力太猛,當場就有幾個戰士犧牲。方小梅忙叫大家找地方隱蔽阻擊。好在天黑路暗,敵人不敢過份緊逼。
方小梅抓緊時間召開黨小組會議。有人主張跟敵人拚了,理由是反正突不出去了,殺死一個夠本,殺死二個賺一個,絕對不能便宜了敵人。有的認為敵人人數眾多,硬拚是沒有用的,不如分散隱蔽在老鄉家裏,待敵人放鬆後再尋機突圍,這樣的把握性可能會大一些。也有主張派精幹小分隊趁黑突出去,尋求支援,以便內應外合,來一個反包圍,打敵人一個反擊戰。
方小梅想了想,說:“同誌們分析的都有道理,我隻是想提醒大家,敵人這次出兵如此突然,並且來勢洶洶,肯定是掌握了準確的情報,說不定我們周圍就有他們的人,所以躲在老鄉家裏根本不行,天亮後敵人必然挨門逐戶搜查,弄不好還會連累老百姓的。尋求支援吧,也不行,敵人正在瘋狂圍剿我們,大部隊轉移了,各地區留下堅守的人本來就不多,自顧尚且不暇,不能給他們添麻煩了,再說一時間到哪兒去找,就算好不容易找到了,等他們趕來支援,隻怕黃花菜早涼了,依我看最好的辦法是趁現在天色尚暗,敵人情況不明,地形不熟,不敢貿然進攻,正好組織隊伍強行突圍。如果到了天明,敵人對我們的情況一目了然,我們就隻有束手就擒的了。”
眾人說:“指導員分析的有道理,我們堅決擁護,請指導員下令吧!”“好。”
方小梅想了想,說,“我剛才觀察了一下,看來敵人還不十分了解我們的情況,瞧他們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就能明白,他們認為我們人少,肯定會集中一處往外衝,絕對不敢分兵,我們不如將計就計,分散突圍。這樣吧,由我先帶幾個戰士到敵人兵力相對較集中的、便於通往附近大山的村東頭襲擊敵人。待牽製住敵人後,由李隊長率領餘下的人從村西撤退,這樣安全突圍的把握性較大,隻要衝出去,進了大山,敵人就拿我們沒辦法了,同誌們說好不好?”
隊長李銳站了起來,說:“我完全讚同指導員的撤退方案,隻是有一點要修改一下,就是應該由我牽製敵人而不是指導員。我是男同誌,腿腳快,身體素質好,又有多次和敵人打遭遇戰的經驗,完成任務後,利於盡快撤離。”
方小梅不同意,說:“主意是我想出來的,當然得由我執行。”
李銳說:“我是隊長,軍事行動方麵應該聽我的。”
小梅說:“你是隊長,當然要對全隊負責,還是由我來掩護吧。”二人各不相讓,爭執不下。
李銳說:“咱們還是舉手表決吧,”小梅同意。
李銳說:“現在開始表決了。同意我帶隊牽製敵人的請舉手。”除方小梅外,眾人都舉手了。
李銳笑著說:“指導員,還需要表決嗎?”
小梅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知道大家是關心自己,再爭下去反而辜負了同誌們一片真心,隻好再三囑咐他們要小心,特別是不能戀戰,吸引敵人後立即撤退。
李銳笑了笑:“指導員放心吧,我是老隊員了,知道怎麽做的。”幾個人計議了一番,約好了碰頭地點,便分頭行動了。
十幾分鍾後,村東頭響起了一陣密集的槍聲,並伴隨著“衝啊”、“殺啊”的呐喊聲,敵人紛紛往村東頭增援,隻留少數人在原地監視,小梅知道是李銳他們動手了,機會稍縱即逝,果斷下令突圍。
班長小陳悄悄摸至敵人哨兵身邊,一刀刺進他的心髒,哨兵來不及哼一聲就一命嗚呼了,隊伍迅速突出了村子。
方小梅吩咐小陳帶領隊伍,迅速趕往集結地點,自己帶了幾個人折回村子,邊放槍邊喊叫,試圖將敵人引過來,但村子裏槍聲已經稀落,看來戰鬥已經基本結束,不少民團士兵聽到槍聲朝方小梅他們壓過來,小梅知道再不走就要被敵人包餃子了,隻好忍痛下令撤退。因為天黑,民團也不敢玩命追趕。
方小梅很快趕上小陳他們,大家趕到集結地點時,天早已亮透澈了,左等右等,規定的時間過去很久了,仍然不見李銳他們的蹤影,小梅的心繃得更緊了,隱隱約約感到李銳他們隻怕是凶多吉少了,她仍然不願意帶隊伍離開,總希望有奇跡發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隊員們又累又餓,有一個受傷了的戰士還暈了過去,“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不然的話,如果敵人再來襲擾,不要說抵抗,隻怕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了,不能再等了。”方小梅想。她正要下令轉移,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更遠處似乎還有槍聲。
方小梅示意大家隱蔽。原來是一群逃荒的百姓,邊跑邊向後麵看,方小梅攔住他們,問發生了什麽事。
一位老大爺氣喘籲籲地告訴她:“我們都是從木形村逃出來的,敵人正在追趕我們,碰上遊擊隊的二位同誌,他們見敵人追得緊,要我們先跑,他們掩護呢。您是方同誌吧,他們很危險,快去救救他們吧!”方小梅梅忙問在哪裏。
老大爺往後麵一指,說:“翻過那道嶺就到了。”
方小梅立即命令小陳帶領傷病員隨群眾轉移,自己則帶其餘隊員跑步前往增援,翻過山頭,發現果然是李銳和另一名戰士。
方小梅十分激動,指揮戰士們朝敵人衝去,民團也就來了一二十號人,本來以為就是幾個落網之魚和一群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捉拿領功的,白花花的銀元夢正在做著,不料一下子殺出來這麽多共匪,頓時被打死了幾個,其餘的扔下同伴的屍體逃跑了。方小梅不去追趕,緊緊握住李銳的雙手,淚花在眼眶裏打轉。
良久,李銳歎了口氣,說:“指導員,我沒有把同誌們安全帶回來,沒有完成任務,你批評我吧!”一向堅強樂觀的李銳聲音哽咽了。
方小梅非常難過,她知道戰士們都看著自己,絕不能讓同誌們的情緒再受打擊了,便強忍悲痛安慰李銳道:“別難過!你們的任務完成得非常好,要不是你們的付出,咱們隊伍遭受的損失會更大呢,再說幹革命哪有不流血犧牲的。不過,敵人這次突然來襲倒是給我們敲響了警鍾,看來敵人並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樣愚蠢無能,我們都應該好好檢討,好好反思,再也不能吃這樣的暗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