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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梅雲難取舍(4)

  小雲見江河受傷不醒,心痛極了,和江大娘一起精心照料江河。


  江河所中的子彈在胸口附近,臥虎嶺沒有人正兒八經學過醫,見他傷勢嚴重,不敢亂動,隻能用草藥給他消消炎,想到山外去請醫生,敵人封鎖得特別嚴,任何人都不準隨便進出山區,兄弟會派人闖了幾次,犧牲了好幾個兄弟,還是被趕了回來。江河的傷口開始潰爛,如不及時搶救,恐怕凶多吉少。


  江星要帶人再闖一次,說無論如何也得請一個醫生回來。王保全同意了,叫李武同去。


  李武、江星等趕快收拾行裝出發,剛走到山邊,就聽到前麵傳來一陣槍聲,一會兒槍聲近了,一隊團丁追著幾個青年過來了。


  李武認出其中的一個就是方小梅,忙開槍向敵人射擊,江星等紛紛投入了戰鬥,敵人被撂倒了幾個,剩下的趕忙跑了。


  原來,遊擊隊知道兄弟會在青山鋪吃了虧,江河還受了重傷,聽方小梅他們講山寨沒有正規的醫護人員,就想方設法籌集到一批藥品,由指導員方小梅率領一個班,護送軍醫小廖和藥品到山寨,盡管有地下交通員一路護送,還是被敵人發現了。交通員和戰士們拚死掩護,方小梅和小廖才得已突圍。


  大家趕緊將方小梅和軍醫小廖護送到了臥虎嶺。小廖來不及休息,立即開始檢查江河的傷勢,方小梅等焦急地望著他,心仿佛提到了嗓子口,良久,小廖長籲了一口氣,說:“還好,還好,一來你們為江首領消了炎,二來他的身體異於常人,非常強壯,三來還算來得及時,要是再晚來幾天,江首領恐怕就有些危險了。”


  小廖給江河動了手術,又為他注射了花重金搞來的特效抗菌消炎藥,才去休息。


  江河在大家的精心照料下漸漸好轉起來,一天終於蘇醒了,見眾人都圍著他,就問自己躺了多久。


  江大娘說:“孩子呀,你算是撿回條命。要不是大家舍命相救,特別是方姑娘和廖醫生及時趕到,娘隻怕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江大娘說著說著眼淚就要下來了。


  小雲忙安慰江大娘,說:“大娘,江哥好了是喜事,您千萬不能讓他太激動了。”


  江河發現方小梅也站在一旁關切地看著自己,心裏一暖,說了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聲音很小,小梅還是聽清了,忙低下頭說:“來了幾天了,你好好休息吧。”


  軍醫小廖見房間裏人太多,對眾人道:“大家先出去吧,江首領剛動過手術,需要靜養呢。”


  眾人忙和他一起退了出去,隻留下江大娘、小雲和小梅。江河聽她們聊了一會,感覺得很累,就閉著眼睛養神。


  小雲道:“方姑娘、大娘,你們還是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一個人就行了。”


  方小梅還來及答話,江大娘忙附和道:“也是,也是,我有些累了,小梅姑娘,咱們還是走吧,免得咱們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小雲紅著臉說:“看大娘您說的,我什麽時候說過……”


  江大娘道:“開玩笑的,開玩笑的。”說著就站了起來,方小梅扶著江大娘走了。


  小雲見江河睡著了,心痛地握著他的手,哽咽道:“江大哥,你可要快些好起來呀。你知道嗎?這些天人家可為你擔心死啦,你要是有個三長二短,我也不想活了。”說著說著用臉貼在江河的手抽泣起來。


  方小梅回來給江大娘拿丟在江河床頭邊的手帕,見此情景,心裏一酸,連手帕都忘了拿,就悄悄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江河醒來,發現小雲正伏在床邊熟睡,想為她披上一件衣服,渾身沒有力氣,掙紮著要爬起來,傷處一陣疼痛,禁不住哼了一聲。


  小雲驚醒了,見江河要動,忙問他有什麽事。


  江河笑道:“傻丫頭,昨晚你沒有睡覺,一直呆在這兒麽?”


  小雲用手理了理淩亂的頭發,剛要說什麽,小梅扶著江大娘進來了,江大娘叫小雲去休息,小雲出去了一會,端來一盆熱水,小心地為江河擦洗。


  夥房送來了稀飯,小梅想接過來給還不能自己動手的江河喂食,忽然想起昨晚的情景,剛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小雲早接過喂了起來,江河勉強吃了幾口,實在沒有味口,不想吃了。


  小雲端來了茶,試了試,溫溫的,讓江河喝了點。


  就這樣,幾天很快就過去了,看著小雲日漸消瘦的麵龐,江河有些感動,有些心痛,他想不通的是,本應最關心自己的方小梅這段時間好像刻意疏遠自己,不但來的時間少,就是來看看,要麽坐不了一會兒就走,要麽就是跟著別人一起來,特別是張小雲在旁邊的時候,話都難得說幾句,仔細想了又想,似乎有點明白了:“也許是小雲對自己太親熱了吧?”他鬆了口氣,自己一直將小雲當親妹妹看的,絕對不可能有其他意思,小雲也隻是把自己當親哥哥而已,以後有機會好好向小梅解釋吧,他又想起老山寨的兄弟們,他們現在在幹什麽,那些受了傷的兄弟們的怎樣了,於是叫來江星詢問。


  江星告訴他,小廖軍醫這些日子忙得夠嗆,騎馬兩邊跑,老山寨的受傷兄弟已得到治療,目前均無大礙了,估計輕傷員再過幾天就可以參加訓練了,另外,老山寨在保全大哥他們共同努力下,士氣也在初步恢複,死亡兄弟的家屬都得到了妥善安排,情緒上還算穩定,請江河安心養病。


  江河的心怎麽也安靜不下來,想得最多的是這次出兵青山鋪鎮,按說籌畫得是非常嚴密的,一環套一環,為什麽偏偏就失敗了呢?還有那班兄弟,平時他們可是“大哥前,大哥後”的,說什麽指東打東,指西打西,絕不含糊,為什麽到了關鍵時刻卻不聽招喚了?難道我們真的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的土匪麽?隊伍越拉越大了,人員來源卻越來越複雜,什麽樣的人都有,看來光憑江湖義氣管理是有些難度,一定得想想其他辦法。


  他想到了方小梅曾經所說的那個組織,他們有著鐵的紀律和要求,一切行動聽指揮,世上真的有這麽神通廣大的法寶麽?能者為師,得好好向他們請教請教,這次全靠他們派方小梅等來救自己,救兄弟們,不然後果還真的難以預料。他們真的不錯,為了我們這些被官府稱為強盜的人,還犧牲了好幾位兄弟呢。這些人太了不起了,太讓人感動了,也太讓人琢磨不透了,他們到底是什麽材料做成的呢?他們流血犧牲到底圖的什麽?

  江河越來越覺得有必要找方小梅好好談談了,微微一動傷口就痛的很,歎了口氣,想,“還是等傷好了再說吧。”


  再說雷保長擊退兄弟會,將江河打成重傷以後,得意非凡,認為兄弟會也不過如此,加上縣保安團援兵到了,覺得剿滅兄弟會的時機已成熟,便率兵封鎖清剿大雲山,揚言不出十天將徹底蕩平兄弟會。


  他這口氣也太大了點,茫茫大雲山,豈是他說怎樣就怎樣的,不用說打仗,就是想在山裏麵好好轉一圈,也夠他和他手下那些膿包們好好喝一壺的。


  兄弟會熟悉山裏情況,不和他們正麵交鋒,在王保全的率領下,和他們在山裏兜圈圈、捉迷藏,抓住機會就咬一口。


  轉眼二個月過去了,敵人雖然也很抓了幾個嫌疑犯,打死過幾個抵抗分子,自己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減員十分嚴重。


  雷保長不甘心,幾次幾次親自帶兵到山裏搜索,兄弟會沒找到,倒是自己好幾個兄弟被獵戶們挖的陷阱、下的套子弄傷了,官兵開始發起牢騷來,保安團更是推三阻四、不願追擊了。


  雷保長沒有辦法了,隻好下令部隊從山裏撤出來,嚴密封鎖進山的路,不準任何人上山,妄圖困死兄弟會。


  這一招還真毒,兄弟會很快陷入缺衣少食的困境,藥品也用完了,一些受傷的兄弟得不到醫治,傷勢越來越嚴重,一些受不了饑餓寒冷折磨的兄弟可是開小差……雷保長得意起來,認為這一招挺奏效,一定能讓兄弟會不戰而降,命令部隊更加嚴格封山。


  不過時間長了,這一招也不行了,熟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少百姓可是靠著大雲山才能活命呀,特別是獵戶們,一家人的吃喝全指望著大雲山,現在連進出都不讓,長期下去,不是不讓人活了麽?另一方麵,士兵們整天守著這鬼影也見不著的大山山口,撈不著任何“外水”,開始牢騷滿腹、怨聲四起了,更讓雷保長傷神的是縣城來的那隊保安團老爺們,仗著自己是正規軍,成天要這要那,指手畫腳,稍不如意就罵罵咧咧,甚至大打出手,駐地一天也不能安寧。雷保長開始還能勉強忍受,時間一久,終於招架不住了,隻好請求他們撤兵。


  那帶隊的軍官心裏很高興,口裏卻不肯,說:“我堂堂保安部隊,不辭辛苦來幫你們,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你把自己看成甚麽人了,真以為你是老子的上司麽?別做你的清秋大夢了,老子才不理你這一套。”


  雷保長陪著笑臉問:“那您說怎麽辦呢?”


  “怎麽辦?兄弟們辛辛苦苦為你忙了這麽久,你還問我怎麽辦,這還用我教你麽?虧你還是什麽司令。”


  “我向上峰為您請功,行麽?”


  “請功,請什麽功?那能頂個屁用?又不能當衣穿,當飯吃,老子把命都別在褲腰帶上,會稀罕那玩意。”


  雷保長明白了,原來是帶隊的在變著法子要錢呢。這幾個月來,保安團從自己身上搜括的東西還少麽?天天大魚大肉地供著,當官的更是額外有“孝敬”,鎮公所都快淘空了,還不滿足麽?這幫貪得無厭的家夥,簡直比土匪還可惡,正應了那句老話:“請神容易送神難”,老子當初真不該請來這幫瘟神,真是自討苦吃。


  雷保長越想越氣,想狠狠地臭罵他們一頓,將他們趕走,可是想到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呀!何況說不定什麽時候又要麻煩他們呢。唉,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於是咬著牙湊了一大筆錢交給帶隊的,當兵的也送了些東西,好說歹說終於將保安團送走了,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保安團走後,雷保長依然派民團士兵守住進山的主要路口,雖然不再限製山民出入大雲山,但查得特別嚴,帶貨物進山是萬萬不能的,帶貨物出山倒不受限製,隻是得交重稅。雷保長覺得為了剿匪自己付出太多了,簡直是虧血本了,必須將損失補回來,不然自己這司令就當的太窩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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