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314章 老子不是驢
說到最後，的確還是要動手，不過這次以切磋為主，是要給仙澤宗眾人看看，他們禦霄宮此行前來的天之驕子，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膽敢前去鏟除千年大妖，如果贏得漂亮，不僅能夠獲得仙澤宗相助，同時還能趁機震懾一番，打消他們不必要的想法。
相反，若是失敗的話，那他們也別談降妖了，還把九霄劍宗的臉麵丟盡，趁早各回各家的好。
古艮卸下重劍，傲立殿中，掃向四方，以其特有的大嗓門咆哮道：“誰先上來接我一劍？”
這家夥煉體有成，完全就是一人形凶獸，在場能夠正麵接他一劍的，還真沒有幾個。
還是那個暴躁老頭，振了振手中鬆紋劍，正準備上場，卻見水千流擺了擺手，隻聽他說道：“暫且不急，我們切磋也不可能在這裏，否則以兄台手中之劍，我們這傳承無數年的樓宇可就要毀於一旦了。”
正當古艮莫名其妙的時候，水千流伸手一指穩坐的雲淩，眼中滿是興趣地說道：“今日諸位能夠破解我宗大陣，全靠這位道友‘直覺’相助，我已聽說他是青衍國主，與諸位乃是巧遇，不知是也不是？”
江天月不明所以，掃了一眼雲淩後，對水千流點了點頭。
“不知兄台可否解釋一番‘直覺’緣由，我宗大陣屹立無數年，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被人輕鬆闖過，還請道友明示，日後我們也好修補改進。”水千流拱手行禮，認真求教。
關於這個問題，不僅他不明白，就連與雲淩同行的四人也是困惑不解，這時候都如水千流一樣望來，希望他能給個解釋。
雲淩嘿然一笑，伸手一指冷著臉站在另一邊的景清月，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她想要在我劍下尋死的時候，被我真元侵入體內，憑借真元之間的感應，在陣中我能判斷從哪個方向會接近她，有了這種參照，加上小司空的陣法造詣，我們便出來了。”
個中細節當然不止這些，不過能說給他們聽的，就隻有這些了。
眾人一聽他居然是依靠這種方法破陣，頓時各個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在陣中但凡走錯一步，就會受到陣法攻擊，說不好就會身死道消，那種壓力下，他居然還能清晰感應到外界的一縷真元，這對真元的操控力簡直聳人聽聞！
司空淩雲暗中淚流滿麵，他果然是被當驢使喚了。還以為那小子有什麽秘法，原來竟是在可能出現危機的時候，留神感應一下方位而已。
“什麽，你居然利用我？你這個死變態！”景清月聽到他居然在自身體內留下真元，頓覺渾身不自在了，怒發衝冠之際，手中已經凝聚一枚冰錐，就對雲淩激射而去。
叮！
一道身影疾風掠電一般劃過大殿，半途截住冰錐，而後沉下臉看向景清月，斥道：“清月，今日你太放肆了！”
這身影正是水千流，其身法之快，竟已肉眼難尋，窺一斑而知全豹，江天月等人暗暗心驚，這位年輕宗主果然不簡單。
景清月被崇拜的人訓斥，內心委屈萬分，苦著臉辯解道：“可是他……”
“向道友道歉，被人利用那是你自己技不如人，但你幾次三番這樣沒大沒小，當真不把我這個宗主放在眼裏嗎？”水千流平時對門下管束寬鬆，但沒想到今天狀況頻出，讓他也覺得有些丟臉了。
景清月第一次見到宗主嚴厲的臉色，心中也有了些懼意，不情不願地走到雲淩麵前，彎腰賠禮道：“清月怒火攻心，失了禮數，萬請道友海涵。”
雲淩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全當看了場鬧劇。
水千流訓斥過景清月後，居然熱情地走了過來，再次對雲淩施禮說道：“在下管束不力，望道友恕罪。尚有一事請教道友，不知是否方便？”
“請說。”雲淩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靜等下文。
“清月使用的那一道紅雷，乃是在下所修‘上清太乙神雷’，此雷素有小天劫之稱，道友居然可以毫發無傷應對，不知道友可否告解，用的是何種法門呢？”水千流目光灼熱地盯著雲淩，好像他能夠看透雲淩體外迷霧似的。
上清太乙神雷，乃是雷法中上乘之道，修煉到精深處，一出手便是萬千雷霆，比之修士遭遇的雷劫不遑多讓，而想要修煉這門雷法的人，同樣有著極其嚴苛的要求，光是天生木德雷體，就已絕了大部分修士的念想。
聽說雲淩居然毫發無傷地破了此雷法，江天月等人也上了心，他們都已接近假丹之境，早晚也會遭遇修行路上第一道劫難，所以對於破劫之法，他們同樣渴求。
左恒義沒想到那道紅雷居然有這麽大的來頭，他可是全程觀看了雲淩破解之道，現在細細想來，驚覺雲淩應對得從容不迫，慢條斯理沒有任何煙火氣地就將紅雷消滅，難不成真有什麽秘法？
“沒有！”雲淩理所當然地搖頭，道：“就是純粹用真元隔空消磨掉了而已，若是那雷霆再強一些，我也不可能毫發無傷。”
他這樣幹脆，反而讓人一點都不信。
水千流又拱了拱手，鄭重說道：“此雷法乃是我之根本，所以任何可能存在的問題，以及可能改進的方法，我都不會放過。萬請道友明示，隻要道友願意將破雷之法告訴於我，今日我便全力相助諸位除妖，無償奉送前往桃花山的情報，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他這卻是打算借眾人之力，來強壓雲淩交出來了，隻是雲淩完全就是憑借自身反應消滅的紅雷，難不成將因果道、山河卷交出去？
那卻是想也別想。
古艮重重哼了一聲，道：“水宗主，既然青衍國主不願詳談，怕是涉及到個人隱私，你這樣窮追不舍，有些於理不合吧？至於前往桃花山的情報，我們自己會爭取過來，還是那句話，你們誰先來接我一劍？”
水千流也知道自己操之過急，拱了拱手，做足禮數，而後笑道：“既然道友如此自信，那麽我們便去外麵切磋一番，之後再詳談吧。”
作為禦霄宮下核心分支的煉體大宗百巍門，其門下弟子可以用行走的妖獸來形容，各個精通煉體之法，最強大的法寶，便是那一副鋼鐵之軀，尋常飛劍法寶，都不能傷之分毫，而古艮作為這一屆百巍門最出色的弟子，其在煉體之路上已經初窺門徑，讓他與同階妖獸肉搏，隻怕最後勝出的也會是他！
所以，水千流這樣明顯有些小瞧眾人，又想借勢壓人的行徑，直接就讓這個壯漢心生不滿，非得給仙澤宗這個山野小宗一個教訓不可！
眾人出了大殿，來到一處露天平台，雖同樣建立於水麵之上，但全用一種堅俞鋼鐵的青石打造，又以符文法陣加強，尋常切磋較量，連一個痕跡都不會留下，而這裏也正是仙澤宗門人互相交流印證道法之所。
上了平台之後，仙澤宗門徒紛紛聚攏而來，他們都想瞧瞧所謂的人族聖地，九霄劍宗到底有何不凡之處。
古艮手執重劍大咧咧站在台上，劍尖斜指台麵，沒有任何架勢可言，但對麵的白發老者絲毫不敢大意，甚至還連施法訣，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又一層護身法術。
“準備好了？”古艮重劍一揚，沒有任何道法光輝亮起，但隻憑肉身之力，加上重劍巨大的麵積，就有撕裂虛空的威勢，淒厲的風嘯震人心魄。
白發老者愈發心驚，知道自己絕不能與古艮正麵硬撼，唯有徐徐圖之，於是展開身法，繞著平台急速飛掠，不給古艮近身機會的同時，尋找製敵的契機。
但下一刻，古艮驀然動了，何為人形凶獸，他直接給眾人來了堂直觀的演示。
拚力量？拚速度？拚反應？
這可是凶獸的拿手絕活，古艮揚手就將重劍砸向了老者前方，徹底封堵了他前進的可能，而後如同一隻蠻牛一樣橫衝直撞起來，對著被迫停下的老者發起了衝鋒！
他一腳踩下，堅俞鋼鐵的青石，縱然有陣法之力保護，依然會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而在這等肉體力量爆發之下，他的速度比之水千流也毫不遜色，就像一道黑色旋風，刹那就撞擊在了老者身上！
喀嚓嚓！
老者體外數層護身屏障直接碎裂，而其本人也似斷了線的風箏拋飛出去，灑下一大片鮮血的同時，整個人已經摔出平台，落在了外麵河水之中，這時候他已經徹底暈死過去！
仙澤宗弟子驚怒不已，趕忙將老者從湍急的河水中救起。
他們沒想到第一回合，素有威望的長老就以慘敗收場，難道他們真的是井底之蛙，跟九霄劍宗有著天大的差距？
他們這些低輩弟子，又哪裏知道古艮在修為上，已經不弱於老者，肉身更是完全碾壓，一開始戰術錯誤，哪還有半點翻盤的機會？
古艮收起斜插在平台上的重劍，滿麵春風地長笑起來，對著下方仙澤宗弟子勾了勾手指，說道：“下一個！”
司空淩雲站在台下，看向麵色凝重的仙澤宗冷笑道：“煉體法門最難修煉，可一旦修煉有成，同階幾乎無敵，這等千百年不出世的小門派，怎麽可能找得出一個對手，古兄估計一個人就能將他們挑翻了！”
接著他愈發不屑地掃了一眼雲淩與左恒義，說道：“你們兩個倒是好運氣，跟在我們後麵白撿便宜。”
雲淩哪會理他，左恒義反口說道：“小司空，你好像忘了破陣時被當驢一樣使喚了？怎麽，這麽快就不記得我大哥是怎麽帶你出來的了？”
司空淩雲霎時麵色鐵青，咬牙切齒道：“投機取巧，有何能耐可言？若非我的掌中乾坤欠些火候，會用得著他？”
左恒義誇張地咧著大嘴，譏諷道：“但你說的投機取巧帶我們出來了，你隻是被當驢使喚！”
“你找死！”司空淩雲雙眼噴火，大叫起來：“老子不是驢，你再敢提‘驢’，我就把打成驢肉火鍋！”
他這一嗓子，直接震驚全場，仙澤宗那邊凝重的氛圍，都被他搞沒了，所有人不明所以地看過來，那目光就好似在說，怎麽還有人自稱“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