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217章 請神
三千丈朝霞山,從地上抬頭看,僅僅能夠看到半山腰,上麵大部分全隱在雲霧之間,但就是露出來的這部分,已經可以知曉此山清幽奇駿,奇花異草鬱鬱蔥蔥,靈氣盎然意境渺遠,乃是整個永國都排的上號的名山。
也幸虧一行人都有修煉的底子在,否則想讓他們一口氣爬上去,還真是有些為難他們。
眾人一路疾行,雲淩都沒來得及問問緣由,可是等爬上半山腰,穿過那層雲霧,看到山頂那棵豔麗若火其形如霞的鳳凰樹,以及樹上站著的數個人形物體時,雲淩再也忍不住了。
“師兄,怎麽回事,鄭師叔的門徒怎麽會來前山?”
所謂的鄭師叔,其實跟他們並沒有多少關係,而是當年他們師父一路雲遊至此,與當時占據朝霞山上的一夥散修發生了衝突,結果自然是散修們的潰敗,而後被趕到後山半山腰去了。
雖沒有將這夥散修趕盡殺絕,但也定下規矩,不得踏入前山半步,自此朝霞山易主。
散修們自然不甘心,但實力遠不是雲淩師父的對手,加上後來雲淩的名氣越來越大,一個人就能對付他們的時候,這些散修不甘的念頭自然也就煙消雲散,再也不敢提了。
豈料剛一回山,就見到這一幕,雲淩困惑的同時,心中也有了怒意。
年代久遠的鳳凰奇樹自然不會因為幾個人而受損,但這棵樹一直都是朝霞山的象征,是他與公孫淺雪過往的見證,在他心中的地位極其重要,是不容任何人踐踏的!
此時大師兄宋焱與二師兄齊浩也發現了樹上那些人,礙於修為原因,他們看不清都是誰在那裏,此時也沒想太多,就聽齊浩怒吼一聲:“這群狗.娘養的,還沒去找他們,竟然欺上門來了!兄弟們抄家夥,去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難不成自己離開半年,前後山又發生了衝突不成?
眾人提刀帶劍,攜著一股怒氣衝上山,但因走得太急,來到偌大鳳凰樹下的時候,一個個都累得氣喘籲籲,自然看起來也沒什麽氣勢了。
還沒等這邊眾人開口,鳳凰樹下站著的人群中,走出來一位麵白無須穿著書生長衫的青年,他咧嘴發出一聲奚笑,陰陽怪氣地說道:“呦嗬,這不是宋師兄與齊師兄嗎?你們這風風火火的,來這是要幹什麽啊?”
接著他又不屑地掃了一眼宋焱身後這些人,鄙夷道:“你這是又幹起老本行了嗎?可真夠丟我們朝霞山的臉啊!”
宋焱這些兄弟聞言怒氣勃發,但他們深知自己那點兒修行,跟實實在在的修士比起來可不夠看,強忍著沒有衝動。
“誰讓你們來前山的?再不滾開,修怪宋某翻臉!”宋焱斜指鳳凰樹上站著的幾個人,吼道:“趕緊給我滾下來,若是髒了鳳凰樹,我要你們狗命!”
雲淩皺起眉頭,卻被齊浩死死拉在身後,目前還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隻好先看看再說了。
“嘁!”書生冷笑一聲,道:“怎麽,你這是什麽記性?你忘了如今你們還能待在這裏,都是因為什麽了嗎?老東西半年不見人影,那小子又成了廢物,你還當是從前呢?實相的,趕緊滾開,今天我來,就是要移了鳳凰樹,送給離火劍宗做賀禮,你要是耽誤了老子的功夫,哼哼,那可沒人救得了你!”
書生身後那些人同時大笑起來,一個個揚起手中的工具,挑釁一般看來。
朝霞山上每個人都對這棵樹有極深的感情,聽書生這樣一說,頓時氣血上湧,宋焱怒吼一聲,握拳就對他麵門砸去。
“你們這些不要臉的東西,我殺了你們!”
宋焱雖然天賦不如雲淩,但也修煉了十年時間,一身修為步入煉氣後期,這一拳風聲呼嘯,拳頭之上更是附有火焰一樣的紅光,還未臨近,就感覺熱浪逼人,威勢著實驚人。
但對麵的書生隻是嘴角輕笑,雙手猛然一搓,叫道:“請山神上身!”
呼!
朝霞山頂驀然卷起一股黑風,書生的身體就像充了氣一樣急劇膨脹,將他體外的長衫都撐成了布條,露出一條條鼓起的腱子肉,同樣揮起右拳,砸向了宋焱的拳頭。
嘭!
猶如金鐵交擊,兩人拳頭間竟竄出火星,一股氣浪轟然擴散,吹得草木傾斜,人群東倒西歪。
宋焱帶來的兄弟大是駭然,暗想若是普通人中上他們一拳,怕是直接活不成了,雖然害怕,但心中的義氣,強撐著他們沒有後退。
而書生後麵那些同樣色變,臉上的輕視逐漸消失。
但雲淩卻再次皺了皺眉,看起來兩人這一拳平分秋色,但大師兄修為終究差了一些,且沒有書生請神相助的法門,這一拳已經受了暗傷,再打下去也唯有落敗的下場。
可若自己出手,影響了兩人的戰鬥,怕是會給大師兄造成心境上的變化,對以後的修行不利。
就在他思索之間,兩人又迅速過了七八招,拳風如刀,勁氣四射,附近的花草都像是被鏟了一遍似的,盡被撕碎。
他人紛紛後退,被他們戰鬥的餘波嚇住,唯恐殃及池魚。
當!
宋焱一拳砸在書生胸口,而書生同樣一拳砸在他左肩,兩人嘴角溢出鮮血,可是書生仍有餘力飛出一腳,踹在了宋焱肚腹正中!
蹬蹬蹬!
宋焱連退七八步,被後麵的兄弟架住,可是那兩人也承受不住這力道,三人又向後退了幾步,方才站穩。
“陳師兄好樣的!”
“陳師兄無敵!”
書生後麵的人大聲歡呼,眼含嘲笑地看過來,身為大哥的宋焱都被擊敗,這邊的士氣一片低迷。
齊浩也管不得雲淩了,看向滿臉頹然的宋焱,張口怒喝一聲:“陳水白,我跟你拚了!”
勉強壓製住體內傷勢,剛剛理順經脈內紊亂真元的宋焱一把拉住他,恨恨看了一眼書生陳水白,而後滿是憋屈地說道:“二師弟,你不是他的對手。事到如今……我們隻能去找師父了!”
師父已經閉關半年不問世事,他老人家目前還在不在山上猶未可知,但他們師兄弟二人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
陳水白一聲長笑,道:“宋焱,你修行十年,就能跟我打個平手,已經足以自傲了!去吧去吧,盡管去找那老東西去吧,說不定啊他因為那小子變成廢物一事,已經傷心過度撒手人寰了呢,哈哈哈……”
“你!”宋焱與齊浩目眥欲裂,最為尊敬的師父被人侮辱,他們就算拚了命也不能咽下這口氣,正當他們準備與對麵火拚的時候,卻感到後麵有一人將他們從中分開,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位略顯單薄的清秀少年,臉上還掛著一絲未脫的稚氣,此時卻被怒氣覆蓋!
“朝霞山前後山曆來井水不犯河水,但今日你不僅踏上前山,更對我師不敬!陳水白,念在同山之誼,我給你一個機會,跪在山門前去向我師認錯,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麵!”
這句話擲地有聲,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中,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憤怒與決心,絲毫沒有回寰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