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07章 光影
永夜聖君與光明聖君雄霸影之上國幾十年，見識過仙人羽化飛升前的慘烈，經曆過大小無數場戰鬥，生死危局同樣見了多少，種種磨難在他們得天獨厚的資質下，輕易便跨過修士第一道分水嶺，成為了築基仙師。
他們是又一個千年初期，最有希望邁入金丹境的修士，然而這一步，卻是鴻溝天塹。
徘徊在築基巔峰數十載，遲遲難以邁出那一步，幾十年過眼雲煙，看到後輩修士一個個追趕上來，身在影之上國這個危險的國度，他們也逐漸失去了往日無與倫比的統治力。
他們意識到，再這樣下去，前任影之上國的帝王，便是他們的前車之鑒，會有後輩與他們最初做的一樣，殺了他們取而代之。
所以，在巨大的危機與對仙道的執著下，光明聖君選擇了閉死關，而永夜聖君則靜極思動，接受忘年之交鄭名風的托付，前來邊陲小國青衍擊殺有著千年第一天才之稱的雲淩。
嗬，天才？
哪一個踏上仙途的人，沒有過這樣一個稱謂，他們兄弟二人也曾是千年之末最傑出的天才，可還不是照樣困於大道前方？
至於這個千年第一天才，則比他們要慘多了，直接就在仙境中走火入魔道基焚毀，變成了十足十的廢物，若非想去看看九霄劍宗上一任主人淪落到什麽模樣，他永夜聖君才沒有功夫去管這閑事。
可是，等他見了那位天才，才發現自己真的小瞧了他，隻是簡單地交流了幾句，便讓他幾十年未曾增進一分的修為有了鬆動的跡象，更不可思議的還是他的那番理論，直接就給他打開了一扇從未想過的大門，他知道自己成就金丹真人的契機到來了！
所謂頓悟，便是如此。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永夜聖君便從築基巔峰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全身真元發生蛻變，丹田之中更是產生了點點晶石狀高濃度的靈力，這是金丹凝結的前兆，隻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有信心引來天劫，邁出那一步！
但現在還不行，他還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他沒有十足的信心從天劫之下活命，所以他從頓悟中醒來。
然後他聽到了什麽？
瀕臨消亡的青衍劍宗，居然再次出現了青衍仙君的傳承，這就是天意，這是屬於他永夜聖君的機緣！
所以他要滅了青衍國，守住這個秘密，反正是已經被遺忘的國度，隻要事後小心遮掩，也沒人會來追查。
永夜聖君心中的欲念，讓他不顧一切，一反常態地出現在他最厭惡的白天，他想著就算自己難以完全發揮實力，這樣一個小國，又有誰是他的對手呢？
可是他又想錯了。
原來傳承就在那個失去一切的天才身上，一時大意幾乎死在他劍下。
永夜聖君心中沒有驚懼，欲念卻愈發熾盛，連一個廢物都能治好的傳承，一定能夠助他渡劫，甚至像三十年前的羽真人一樣飛升，他心中如此想著。
可是他已經沒有把握戰勝那個天才，那便隻能鋌而走險，光影融合，鑄就本源世界，雖有可能引下天劫，但此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永夜聖君用他悟出的光影至理，以山河卷為基石，構築出一個暫時性的本源世界，卷中的星空綻放璀璨光輝，一道附帶著浩瀚磅礴意誌的金色星光洪流驀然攢射，在天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軌跡。
不過可能是他剛剛掌握這種強大的力量，並不熟悉的緣故，這一道星光從雲淩身側掠過，並沒有擊中。
“成功了？！本君做到了！”山河卷後的永夜聖君勢若瘋狂，發出歇斯底裏般的大笑，雖然沒有擊中，但這一道星光，代表著他掌握了與他天賦截然相反的屬於他哥哥的神通，證明了光影相生的可能性，也預示著金丹大道就在眼前，對於一個困於這一步幾十年的修士來說，怎能不瘋狂呢？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雲淩，這就是你信奉的道吧？那麽你可曾預料到今天，預料到你的幾句話，決定了你的死因！”永夜聖君憋了幾十年，一朝輕鬆下來的喜悅，讓他不得不想找一個人分享，所以變得有些話癆，或者他現在就像戲耍老鼠的貓，顯得很有耐心。
但令他失望的是，遠處的雲淩似乎連表情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就好像剛才那一道擦身而過的星光，真的隻是無害的光芒一樣。
可下方還停留在原地觀看的一些人，卻個個被震憾得失了神，那樣一道散發著天威的星光，若是落下來，怕是能夠直接將整個祭山給毀了，他們在那樣無匹的力量麵前根本毫無反抗的能力！
“這……這是什麽樣的力量啊！”張長老滿懷敬畏與恐懼，雙目緊緊盯著雕像上山河卷後的永夜聖君，有些顫抖地說道：“掌握著這種無人能敵的力量，又有那個奇特的畫卷護身，國主……真的能夠打敗他嗎？”
一開始雲淩的確占了上風，但戰鬥發展到現在，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認知的能力，他們想不到擊殺永夜聖君的方法，難道真的隻有等死了嗎？
“當然了！”雲夢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這裏，抬頭定定地看著高空中那道身影，堅定地說道：“公子一定能夠打敗那個小毛孩的！”
或許到了這個時候，也隻有她才會這樣滿懷信心吧。
林若怡三姐妹重新聚到一起，但根本沒有給她們敘舊的時間，方才受到永夜聖君靈壓的震懾，她們相互攙扶著，看向天上懸浮的身影，心思各不相同。
原來，他隻是跟她們的差距過大，才從未想著要去辯解什麽，他從始至終，都將她們當作笑話一樣在看吧。
至於其他散修與普通國民，對他們來說，能夠禦風飛天、役使星辰飛劍的雲淩與永夜聖君，則徹底成為了仙神一般的存在，若是往常時候，他們早跪了下去頂禮膜拜，但國主說過，青衍國民再不許向其他人下跪，所以他們渾身戰栗地堅持著，對於這場事關青衍國安危的戰鬥，他們隻能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