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清明話淒涼，春風暖心上

  楓陽縣郊外，一片人跡罕至的鬱鬱蔥蔥的翠林中，一道穿著黑色運動服的身影矯捷的越上一根如虯龍般粗壯的枝椏上，看著不遠處仿佛被利器切斷的橫七豎八的樹木，以及周圍地麵上那些數丈長的好似被利刃劃過的縱橫交錯的深深溝壑，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一抹餘悸和毫不吝嗇的一絲讚歎。


  “哎呀呀，這還真是……強的不止一星半點啊……真是個冷淡的人呐，得，以後要是再碰著那管家模樣的帥哥，還是不開玩笑好了。唉，話說就不能好好愛護環境麽，看把這兒破壞的……要不是我敏捷，我這身衣服都差點兒報廢啊。”


  身穿運動服飾的少年瞥了眼那條被割破了好幾條縫兒的右臂袖子，有些心疼的癟了癟嘴。


  而那管家小哥在自認為“簡單”的教訓了下那個撩閑的臭小子之後，早已離開，若是知道這少年的抱怨，恐怕還得追著再削他一次，畢竟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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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清明時節。


  清明是祭祖掃墓的日子，人們不管男女老幼都紛紛帶著酒食果品紙錢去郊外上墳，燒紙錢，為舊墳覆新土，讓孩童們折新柳插上墳頭，然後燒黃紙，叩頭行禮，祭拜祖先，求些陰福，便可以返回了。


  今年的清明天氣格外晴朗，萬裏無雲。


  楓陽縣郊外的一座孤墳邊，一個身著有些褶皺的廉價西裝，兩鬢有幾縷白發的中年男人麵對墓碑站著，好像在說著什麽，有時歎氣有時苦笑。


  那墳頭已是被覆了新土，插了新嫩枝條，周圍的雜草也被清理幹淨了。


  “小芸呐，咱們的女兒越來越漂亮了，就跟你一樣漂亮……還記得女兒剛出生不久後的那段時間，嗬嗬，把咱倆給折騰的，但很幸福……唉，如果你還在該多好啊，她也就不會這樣恨我了，她恨我沒來得急見你最後一麵，她說那是你的遺願……我現在隻希望能讓咱們的女兒原諒我……我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連咱們的女兒也失去了……小芸啊，如果你在天有靈，幫幫我吧……我的心好痛啊，除了你，我還能和誰說呢？”


  中年男人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國產廉價煙，取出一根叼在嘴邊，隨即左翻右翻，卻是發現沒有帶火，他苦笑一聲，喃喃說道：“是你不想我繼續抽煙了是嗎？好，不抽了！這兩年每次抽都嗆著，怎麽都不會，不抽也罷。”


  “我不記得你以前有抽煙的習慣……爸爸……”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還有那許久未曾聽到的稱呼，盡管這稱呼有些生硬，但中年男人高大的身軀還是忍不住一顫，手上的煙也隨之一落，偷偷抹掉眼角的淚，轉身一笑，聲音有些顫抖：“嗯……以前沒有，隻是最近有，但今後沒有了……”


  “我知道的，我心裏明明都知道，可我還是……我太自私任性了，一點都沒有理解過你的感受……對不起對不起……”


  薛穎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身上穿著自己所挑西裝的她的父親，看著他臉上那歲月留下的無情痕跡，看著那墳頭的新土嫩枝和墳前的火盆果品，淚水奪眶而出，猛地撲倒她父親的懷裏，雙手抓得男人的西裝更加的皺了，不停說著“對不起”放聲大哭，痛苦，悔恨，這一刻，她把自己所有的情感盡情的宣泄而出……


  “小芸，謝謝……”中年男人輕拍女兒的背，老淚縱橫……


  一陣春風拂過墳頭，新嫩柳枝前後搖擺，似在欣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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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然的家中，景然看著母親的遺像，在悼念，沉默不語。


  一旁薛穎的母親看著景然的表情，輕歎。


  驀然，薛穎母親流下了眼淚，對著景然喃喃說了聲謝謝，隨即化為光點消失不見……


  景然聽到了道謝，心中了然，他對著母親的遺像輕聲說道：“媽，我有個同學，她能夠理解她父親從而原諒他，我呢？我怎麽也理解不了為何那個男人在你離去後沒幾天就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了？我不明白啊！您能告訴我原因麽？”


  然而並沒有什麽回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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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悠絮坐在那茅草屋外，聽竹林濤聲，嘴角微翹：“終於放心地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