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設計公司
大二放假，劉普剛準備坐火車回家過年，學校就通知封校，所有人員不能流動，因為新型病毒爆發。
劉普坐在宿舍床上，手裏拿著手機，漫無目的翻看新聞。
他心想，不能回家也罷，反正到家也一樣無聊。
舍友秤砣說：“走去校園裏逛一下，憋得慌！”
“響應學校號召，自我隔離兩星期，就別出去了。”劉普懶懶回答。
“我找我女人陪我去。”秤砣打開門，擦著門框出去。
你這麽胖，應該多動動，我這麽瘦，還是躺床上養著好啊。劉普倒身，拉上被子，享受這難得的清淨，不一會就睡著了。
一陣強光把劉普驚醒。他坐起身，發現宿舍牆上有一扇門。
哪來的門，我在做夢？
劉普起身打開門，看到沙灘和海水，跨出門一轉身，門消失了。
他轉著圈觀察四周，碧海藍天，三亞風光，溫度宜人，海風輕拂，踩在沙子上，差點崴腳。
沙灘上零星分布著椰子樹，不遠處有一幢建築，大約三層樓。建築麵對沙灘，背後一片樹林。
走近可以看到，三層小洋樓是商業地產的風格，一樓門麵，二三樓有陽台。立麵牆體上寫著：啊啊啊設計公司。
好古怪的名字。
劉普一靠近，玻璃門自動打開，迎賓台裏站著一個妹子，笑臉相迎。
“歡迎來到啊啊啊設計公司，請問是來應聘設計師的嗎？”妹子問劉普。
“我，呃……”
“應聘請上二樓找王經理。”
劉普一邊上樓一邊想，反正是做夢，就按這劇情來吧。
二樓環境不錯，光線很好，有四個辦公格子。因為格子挺高，無法確定有沒有人在裏麵。
角落是經理室，劉普敲門，聽到一個聲音說，“進來。”
進門後，劉普看到一個地中海發型的油膩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麵。
“應聘設計師嗎？”男人問，“姓名？”
“劉普，普通的普。”
“性別？”
低能兒？劉普心想。
他嘴上趕緊回答，“男的。”
“學曆？”
“大二在讀。”
“專業？”
“殯儀技術與管理。”
“嗯，專業不錯的啦。”
劉普覺得很荒謬，他第一次遇到有人說這個專業不錯。
“恭喜你獲得設計師職位！歡迎加入啊啊啊設計公司。”男人站起來，“我姓王，名經理。”
“為什麽？”劉普一頭問號。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我就成設計師了？”
“因為我們缺設計師，而你是唯一來應聘的。”
劉普無言以對。
王經理走出辦公室，指著一個辦公格，“你的，開始工作吧。”
“我真的不會做什麽設計。”劉普慌忙解釋。
“沒關係，一學就會的啦，我叫人帶帶你。”王經理扯開嗓子喊，“小潤，過來，教教新來的。”
一個苗條的女子跑過來。劉普快速觀察，對方白色吊帶外麵綠色格子襯衫，下身緊身牛仔褲，卻顯得有些寬鬆。
這姑娘長手長腳，單薄得得像個男兒身，完全沒有女性魅力。
當劉普的眼神聚焦在女子臉上時，感到一陣窒息，因為這張臉十分漂亮，五官就像是花了幾百萬整容的一樣精美，大眼睛彎睫毛，布靈布靈星光亂閃。她還有一頭遮耳短發，顯得知性幹練充滿活力。
“第一個任務，給小島取個名。”王經理把劉普按在椅子上，“想不出來加班想！就這樣，有事到辦公室找我。”
劉普感覺女子坐到了自己旁邊，還打開了電腦。
電腦開機過程中，女子伸出手笑著說：“大家都叫我小潤，你叫什麽名字？”
“劉普，普通的普。”劉普輕輕握了握女子的手。
“知道為什麽要你給小島取名嗎？”
“不知道，為什麽？”
“因為你是小島主人啊。”
“嗯？我是小島主人？”
“你看，”小潤點開桌麵的圖標，一個3D地圖跳出來，“這個島的全貌。”
劉普觀察地圖，發現小島橢圓形，東邊有海堤，西邊有懸崖和海灣，北邊是長長的海岸，南邊有沙灘，應該就是自己的位置。
島中間有一座火山，火山下幾乎都是樹林，隱約可以看到樹林中有一條河，穿過山穀，曲折通向東邊海堤。
還有兩個湖分別在火山附近和海堤附近。
“好漂亮的島，幾乎什麽地貌都有了。”劉普發出感慨。
“對啊，取名吧。”小潤忽閃著大眼睛。
“這形狀像個大盤子，色彩還這麽豐富，就叫……調色盤？”
“調色盤小島！好美的名字。”小潤拍著手歡呼，“小島終於有名字了！”
王經理突然出現，“名字取好了，下一個任務，給你自己設計一幢房子。”
“來用這個軟件設計。”小潤點開桌麵另一個圖標。
劉普心想，哇，有小島還有自己的房子，我這種盧瑟真的是，在夢裏啥都有。
“有預設模板，也可以自己一步步設計搭建。”小潤操作著軟件，“你自己決定要什麽樣式，什麽方式。”
“我看看……”劉普接過鼠標，開始嚐試控製軟件。
預設模板有各種各樣的別墅，幾乎都帶泳池。風格不一，歐式、中式、現代主義、巴洛克洛可可地中海等十多種。
其中一套方案，劉普覺得不錯，像是好萊塢某明星的豪宅，但是隻有一層，稍微有些單調。
劉普繼續研究軟件，發現可以在原有模板上增加內容，地基、牆麵、材質、樓梯、門窗、屋頂，每一個部件都可以調整控製。
他試著給豪宅增加一層，弄出了超大露天陽台，而且還布置了太陽傘和燒烤架。接著把無邊泳池弄到二樓另一邊，這才是他夢中豪宅該有的樣子。
“不錯，很漂亮。”小潤稱讚道，“你想把它建在什麽位置呢？”
“我喜歡海灘，可以把房子建在設計公司旁邊不？”
“可以啊，這樣你上班也很方便。”小潤指著電腦，“你把房子拖動，拖到剛才的地圖裏，就可以安排位置了。”
劉普按照指引，把房子安放在海灘上，公司右側不遠處。
“設計完成，太棒啦！”小潤又拍起手來，“走我們去找小泉，讓她算算房子的建設預算是多少。”
劉普隨小潤來到另一個辦公格，裏麵坐著一個女子，長得一般，但是身材很好，就是微胖那種，你懂的。
“她是我們的預算員小泉。”小潤介紹，“這是我們的島主設計師劉普。”
小泉推了推眼鏡，看到電腦屏幕接收到的新方案，埋頭操作鍵盤。
過了一會小泉抬頭，“這個房子需要157個貝殼。”
“貝殼？”劉普又是一頭問號。
“走，我們去撿貝殼。”小潤拉著劉普就往樓下走。
“這也太夢幻了吧？”劉普被拖拽著，還是忍不住吐槽。
“一點都不夢幻，撿貝殼的時候你可以隨便問問題，我都給你一一解答。”
小潤身材單薄，力氣倒是不小。劉普感覺手腕快斷了，就盡量加快腳步跟上小潤。
來到戶外，劉普轉身一看，啊啊啊設計公司變成了調色盤設計公司。
神奇！劉普尋思，夢裏效率就是高，剛給小島取好名字，連設計公司都改名了。
兩人來到海邊。
接過小潤遞來的小桶，劉普開始撿貝殼。
“我是在夢裏嗎？”劉普忍不住問。
“不是夢裏，準確說，你是在自己的大腦裏。”小潤回答。
“我的大腦裏不就是夢裏嗎？”
“還真不一樣，怎麽說呢……”小潤停住腳步，“你不做夢的時候，可以讓自己體驗蹦極不？”
“不可以吧，就算使勁想象蹦極的感覺，也達不到體驗的效果。”
“那你在夢裏體驗過蹦極沒？”
“有很多次夢到從高處墜落，那感覺太真實了。”
“對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什麽，說明做夢比較真實？”
“哈哈，說明人的大腦具備製造真實場景的能力，隻不過必須在夢裏。”
“所以我現在就是在做夢。”
“不不不，你開啟了通過意識製造真實世界的能力。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還是很迷糊，有啥區別？”
“我說得通俗一點吧。其實人類的意識，是高緯度的產物，它本身就具備製造物質的能力。隻不過在你們地球那個緯度，意識必須通過大腦才能存活，所以受限製於地球的物質。”
“好吧，你說的似乎挺有道理，不過是在我夢裏的道理。”
劉普說到這裏，小潤突然不說話了，隻是催促他，“你不信也罷，先撿貝殼。”
兩桶貝殼，花了十分鍾。小潤說了一聲“合！”，隻見貝殼隻剩一個，上麵有數字186。
“這樣就方便攜帶了，”小潤把貝殼裝進褲兜，“記住，這個島上所有消費都是用貝殼。”
原始社會啊？劉普心裏嘀咕著，跟小潤一起回公司。
小潤把貝殼交給小泉。
“跟我來。”小泉說。
三人來到另一個辦公格，裏麵坐著個老頭子，頭發胡子都白了，目測七十歲以上。
“這是我們的施工部門，叫他老胡就好了。”小潤給劉普介紹。
“好好。”老頭接過貝殼，“小島終於開始建設了。”
老胡把貝殼丟進一個機器，然後在電腦上操作起來。劉普看到老胡在跳出的對話框裏點了確定。
“請驗收。”老胡笑眯眯看著大家。
“怎麽驗收？”劉普問。
“實地驗收啊笨！”小潤笑罵道，“走大家一起去！”
“我不去。”王經理又突然出現，“我要澆花。”
老胡，小潤，小泉，前台妹子，加上劉普，五人來到海灘上。
一座和設計圖紙一模一樣的豪宅，駭然出現在公司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