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章給大白做幾身衣裳
府上的人都清楚,又怕打擊到他,所以隻要程矍吟詩作對,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誇讚。
太傅雖恨鐵不成鋼,可蠢是天生的,他也不好責備,便睜隻眼閉隻眼,不多管。
今日的程矍依舊如故的去參加那些文人雅士的茶會,無奈沒人提前告訴他此次聚會的主題,他拿著折扇興致勃勃的趕去,卻發現他們都在題字,互相賞閱。
他尷尬得很,隻好謊稱拿漏了,要回府取字。
眾人都沒見過程矍寫字,但根據平日的作詩水平,想來也是一言難盡,對他的字也是不抱期待的。
這可更加另程矍下不來台,揚言要他們看看,他在書法上的造就。
程矍眼珠子一轉,直接搶過小廝手裏卷好的字幅:“少爺我恰巧要去我爹的書房,我就順路替你拿過去了。”
“可是……”
“可是什麽可是,你到底是個下人來這,常常在太傅的書房裏進進去去,是極為不合適的。”程矍出口打斷小廝,搖著扇子得意洋洋的邁步離去。
小廝麵色糾結,本想告訴二少爺這可是景王府送來的東西,定要收藏好才是,可不能亂來。
不過想到自家的程矍少爺腦子雖笨了些,倒也不是做事拎不清輕重的人,也沒多言。
程矍走了一段路,發現小廝沒追趕上來,立馬拐進府上偏僻的角落,將字幅攤開。
字是寫好沒多久的,濃鬱的墨香令人心曠神怡。
看著這幅字,程矍的表情有些激動,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字體筆試雄起,姿態橫生,或勁健或婉轉,或如姿態婀娜的美人,或如矯健勇猛的壯士。
讓人感覺春風拂麵繁花一片,又好似北風入關深沉冷峻。
他敢說,這副字恐是他爹也寫不出來的,要是拿去茶會,定會博人眼球,他也能一洗前恥了。
他也就借用一下,茶會結束後,他再放回他爹的書房,不會有問題的。
這麽想著,程矍迫不及待的將字幅收好,擔心被人發現,他走得後門。
家裏突然多了大白,雖然是雪豹,耐寒,但是女孩子又不喜歡漂漂亮亮的呢,元寶便將它帶去羽裳閣置幾身衣裳。
它還小,走路慢慢悠悠的,吃得多又長得胖,沒走幾步就會撲倒在地,弄得一身灰。
瞧著大白灰撲撲的臉,粉色的小鼻尖染的看不清顏色,元寶嫌棄得很,拎起它的脖頸,扔在冉竹手裏。
大白很怕元寶,見她不高興,也收斂起幾分撒歡,安靜得很。
十多年來,月白能見到元寶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記得上一次見麵,還是三年前。
如今的月白已經褪去以前的怯懦,整個人自信又美麗,身著藍衣白裙,溫婉可人,有京都大家閨秀如詩如畫的感覺。
不少京都貴公子都心儀月白,加上羽裳閣的財力巨大,娶到她可不就是娶回一座礦山。
可又礙於羽裳閣的勢力打壓,這些貴公子倒也隻是口頭說說,也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展開追求。
見到元寶,月白激動得快要跳起來,忙將自家主子迎到後院,沏上熱茶。
“主子今日怎有時間過來?”
她很早就聽到易安說主子回京都了,考慮到種種情況,一般沒有重要的事情,都是等元寶主動找她們。
不過,由於自家主子懶得很,所以見她一麵比大臣見天子還難。
元寶漫不經心的指了指大白:“給這家夥做幾件衣裳。”
“嗯?”月白訝然,她還是第一次聽說給動物做衣裳呢,但秉承自家主子說什麽就是的原則,月白對這件事還是很感興趣的。
月白看向大白:“好,屬下準備準備,明日就可以送到王府。”
大白正委屈巴巴的端著那雙琉璃色的眼睛,舔了舔舌頭,倒敢看不敢看元寶。
“狠一個,來給我狠一個。”元寶就納悶了,明明是隻豹子,一天天的就會示弱賣萌,出息。
大白一愣,伸出的舌頭也愣住了,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慢慢悠悠的收回去。
冉竹和月白忍俊不禁。
雲寶眼睛眯了眯,就靜靜地盯著大白,大白忽的拱起身子,發出嗚嗚聲,雪白的毛微微豎立。
幾人都等著它狠一個。
大白醞釀良久,一直都嗚嗚的,再也沒有下文,元寶眼尾微微上揚,檀唇紅潤:“蠢貨。”
大白心裏雖不樂意,但又鬥不過這個女人,隻好一個勁的往冉竹懷裏鑽。
月白隨即喚來丫鬟替大白測量尺寸,自己則在一旁開始描繪衣服樣式和花紋。
一切都準備過後,元寶帶著冉竹和大白徑直回府。
夕陽西下,餘暉瑰麗。
此時的京都街道難得安靜下來,幾路遊人不停閑逛,許是人生地不熟,談話聲都刻意壓低。
襯得隔壁茶樓的喧鬧聲格外明顯刺耳,震得落不少枯樹上的樹葉。
“程公子,你這字簡直賞心悅目,無人能及,著實令在下佩服。”
“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程公子不計前嫌。”
“上天都是公平的,為程公子關上了吟詩作對的一扇門,卻打開了書法大家的一扇窗,妙哉妙哉啊。”
“……”
聽著沒有停歇的吹捧聲,程矍有些飄飄欲仙,心裏油然升起濃濃的滿足感。
以前的他來參加這種茶會的時候,都很少有人和他過多交談,如今一步登天的感覺著實讓他暗爽。
程矍謙虛笑道:“這也不算什麽,諸位公子若是每日不停練習書法,也可以達到這種高度的。”
“沒想到程家公子平日竟然這麽刻苦,不愧是程太傅之子,實在讓在下自愧不如。”
“張兄言重了。”程矍笑得合不攏嘴,為維護自己不再意這些虛名誇讚,他隻好不停喝茶,來掩飾自己即將控製不住的嘴角。
又說:“好的出生不如好好的努力,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張兄也會有所進步。”
話落,眾人又是一陣又一陣的相互吹捧,相互謙虛,視線都不約而同的落在那副字麵上。
上麵寫著“盛世南越,天下太平。”
程矍的虛榮心頓時爆棚,大腦已經停止運轉,不知是誰提議去醉寶齋喝酒,趁著興致高昂,程矍還大大方方的說他請客。
眾人自然高興,簇擁著他朝醉寶齋離去,走在最後的人悄悄將字幅收好,轉身另一個方向走去。
“程家二少爺也真是夠傻的,自己的字也能別人順了去。”來福搖搖頭。
雲景禾眼眸半斂,眼底寒涼:“他不也是。”
程矍不也是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