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孩子才是受害者
“怎麽？不滿意？是不是覺得他有點呆？”
??見胡塗不語，楊陽凝眉追問。
??“呆？”
??聞言，胡塗噗嗤一笑，“媽，他可精著呢！你別被他扮豬吃老虎的樣子給騙了。”
??“哦？這麽說來，你對他印象不錯？”
??楊陽挑眉，尋出了她話裏的弦外之音。
??“就那樣吧。”
??胡塗撇撇嘴，不置可否。
??其實，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然對陳清暗生好感，隻是自己並沒有察覺。
??楊陽笑了笑，跟著又斂下眸子，肺腑直言：“我知道我和你爸的事情影響了你的婚戀觀，讓你變得有些恐婚，但我們的婚姻失敗了，不代表你也會如此。所以，你還是要大膽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固步自封，隻顧工作。”
??“媽，你誤會我了。”胡塗忙道。
??緊跟著，她頗有些無奈地解釋：“我沒有恐懼婚姻，隻是一直沒有遇到特別喜歡的人而已，再加上我的工作性質，哪像其他女孩可以與相親對象聊些風花雪月的事情，我除了叮囑他們別久坐、少喝酒吃辣，以及如何防範痔瘡外，便再無可聊的話題。其實，小姨介紹的有幾個男生還不錯，我們在相親過後還有接觸，可聊著聊著，就聊沒了，我發現有兩個都已經結婚了。”
??“噗！你和相親對象聊痔瘡？你怎麽想的啊？”
??楊陽失笑，抬手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學學人家幺幺，是怎麽把新任院草給拿下的。”
??“我可沒幺幺那種情商和魅力。”胡塗噘嘴。
??“胡說！”
??楊陽睨了她一眼，伸手將她摟進懷裏，“我的女兒是最棒的！”
??“額……額……”
??忽然，胡秀文呻吟著醒來，母女二人趕緊回到病床前，詢問她的情況。
??“姑媽，你感覺怎麽樣？”
??胡塗問了一句，隨即摁響呼叫鈴，提醒醫生護士過來。
??“秀文，要喝水嗎？”楊陽輕聲問。
??“姐？”
??胡秀文眨了眨眼，視線才慢慢清晰，跟著伸手將楊陽抓住，喑啞說：“她懷的是男胎，原來，德全始終還是想要個兒子。”
??說完，眼淚隨之流下，哀哀欲絕，心死成灰。
??聽到這話，楊陽的心情變得複雜。
??當年她在生下胡塗後，就一直被胡家人催生兒子，尤其是胡秀文，更是隔三差五地提及此事，但身為黨員和三八紅旗手的她來說，積極響應國家號召，嚴格控製計劃生育，為了讓胡家人死心，直接去安了環。
??正因如此，在胡誌文外遇被發現的時候，胡家沒一個人站出來指責他，反而全怪楊陽沒給他生兒子。
??現下，胡秀文遭遇了自己當年的不幸事，而且還更甚，她本該幸災樂禍，可在見到胡秀文如此慘狀後，過往所有的恩怨全都放下，轉而悉心安撫：“別亂想，好好養病，一切由你哥來給你做主。”
??“羅家是有皇位要繼承嗎？”
??胡塗則是憤憤不已，尤其想到自己的表妹羅娣，更是火冒三丈，替胡秀文母女二人感到不平。
??“好了，你快回去上班吧，還有一堆病人等著你去切痔瘡呢！”
??楊陽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則與進來的主治醫生詳談胡秀文的身體情況……
??“哇啊……”
??婦科一間VIP病房內，時有傳出嬰孩的哭聲，聽起來淒慘無比，令途經此處的病人和家屬忍不住側目探問：“裏麵到底咋了？怎麽那個孩子哭個不停？是母奶不夠？還是生了病？”
??“孩子確實生病了，我們正在想法醫治。”一名護士謹慎地說。
??打發掉圍觀群眾後，那名護士才小心推開那間病房的門，麵色凝重地問：“怎麽樣了？控製下來了嗎？”
??“這du癮哪有說斷就斷的，大人況且如此，更不要說嬰孩了。我們隻能讓他遠離毒源，再在他痛苦的時候想法安撫。”房中的護士說。
??前一名護士走到嬰兒床前，看著因du癮發作而麵目扭曲的聰聰，忍不住又別開了臉，“他母親當初是怎麽想的？難道不知道自己懷著孩子？”
??“誰曉得呢？通常吸du的人腦子都壞了，怎麽可能顧及其他。”
??後一名護士皺了皺眉，又說：“我聽檀主任說，警方已經帶走了聰聰的母親，如果她隻是吸du，強製戒毒後，還可以照顧聰聰，若是她還有參與販du，聰聰怕是以後隻能跟外婆生活在一起了。”
??“就算強製戒毒，她以後還會不會複吸，這也是一個大問題，還不如就一直跟著他外婆生活，或者尋一個好人家收養他。”前一名護士說。
??“聰聰是毒孩兒，你覺得，有正常家庭願意收養他？”後一名護士沉色提醒。
??“那他以後該怎麽辦呀？”
??前一名護士轉過頭來，俯首凝睇著稍稍安靜的聰聰，愁眉不展，傷心感歎：“大人的錯卻要沿襲到孩子身上，可孩子做錯了什麽？他們又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啊！”
??“離婚吧！”
??傍晚，在外省讀研的羅娣終於趕回C市，又在胡塗和喬檀，以及秦蕭的護送下，直奔醫院胡秀文的病房，可當她見到躺在病床上，臉色煞白的胡秀文後，竟衝口而出這三個字。
??“娣娣，你別鬧。”胡塗急忙道。
??羅娣緩緩轉身，看向胡塗，淡然卻堅定地說：“姐，我沒鬧，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想通了，我爸對生兒子的執念至今未消，也許他確實迷戀那個小三的年輕美貌，但他最想要的還是她肚子裏的兒子。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也可了卻爺爺奶奶生前的夙願。”
??“娣娣……”
??胡秀文淚眼婆娑地望著她，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媽，我聽曾奶奶說，羅娣這個名字是我爸取的，因為他很想要個兒子，但又沒法向你訴說，因為你是熊貓血，生我的時候已是艱難，他不想再讓你冒風險，所以，就用這個名字來彌補遺憾。羅家三代單傳，可到我這裏，卻是個女兒，又沒法再生兒子，為此，我從小就不被爺爺奶奶待見，隻是我從沒告訴過你，怕你難過。”
??羅娣看向胡秀文，說得不鹹不淡，卻聽得她攢眉蹙額，眼淚再次流個不停。
??“他們真的.……真的對你不好？”
??“都過去了。”
??羅娣一擺手，坐到床邊，拉著胡秀文的手，苦口婆心地說：“媽，我爸最愛的人始終是他自己，他那些寵妻人設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其實我早就發現他有外遇，隻是不敢確定，也不敢深究，害怕打破你們的美滿婚姻。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嗎？他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有多假、多做作？”
??“娣娣，你真想我們離婚嗎？”胡秀文泣聲問。
??“媽，如果你舍不得離開他，他自然也不會提出離婚，但你想想，這樣的虛假婚姻有什麽意義？你為了這個家，把自己變成家庭主婦，最後又得到了什麽？反正不管你們離不離，我都要去改名字。去他的羅娣！”
??說到最後，羅娣已然是鐵心鐵意，不想再活在其父執著於生兒子的陰影下，打算重新開始，取一個自己喜歡的名字。
??她長大了，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了！
??“什麽？這孩子不是我的？而是你的？”
??C市音樂學院接待室，羅德全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張小奕，而後看向其身旁的一名男學生，愕然叱問：“你倆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沒……沒有。”
??那名男學生偷瞄了一眼張小奕，麵對房中的學校領導和調查此案的民警，在猶豫一番後，道出了實情，“我們是假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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