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油盡燈枯
風老六的語氣很是平淡，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沒有再去理會風雲錦了，有些話能夠說的也就這麽多了，至於後者能不能領悟到其中的意思他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如果一個人因為愧疚而終生的沒有所謂的成就的話，這對於風老六自己來說也算是一種愧疚的把，對於他來說，風雲錦並不欠他什麽，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願想做的，跟對方並沒有什麽關係的。
能聽到對方的愧疚已經是不錯的了，但是他不想讓這樣的一個人將這個愧疚背負起來，或者更長的時間，乃至永遠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那麽到最後可能風老六自己也不願意看到把！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風老六便被楚馭塵扶著走到了山洞內壁的地方，哪裏留下了一道不算是很深的劍痕，這一道劍痕之中包含著一種劍意。
這種劍意風老六自己很熟悉，隻是之前的時候一直不能了解這到底是什麽劍意，因為整個天劍山莊都沒有人能夠將這一道劍意徹底的釋放出來，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如此直觀的去觀賞這一刀劍意。
但是這個時候眼前的這個人將這一切都做了出來，隻是簡簡單單的就將這一切做了出來，洞壁上就這樣留下了一道劍痕，一道劍意。
要知道外觀的直接表達總要比去憑借自己的思考去體會來的直接多了，所以在看到這一刀劍意的時候，風老六整個人一下子便明悟了，因為這一刀劍痕他之前的時候早已經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隻是沒有如此隻管的看到而已，但是這個時候看到這一刀劍意的時候，整個人一下便明白了過來，隻是很淺的一道痕跡，但是其中所蘊含的劍意卻分外的明顯。
風老六整個人一下子便沉浸了進去，就好像整個人突然劍明悟了一樣，對於劍道的明悟。
而此時的楚馭塵則是靜靜的將對方扶持著，因為扶著對方的緣故，楚馭塵其實能夠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內的血氣，因為一開始就知道對方燃燒生命力的緣故，所以在這個時候大概能夠感受到對方身體內的血氣已經枯竭了。
想必這便是對方的最後一程把，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怎麽的竟然能夠撐到現在，可能就是想要看這一刀劍意把，隻是這時候即便是有些明悟，似乎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
風雲錦倒是什麽都沒有說，六叔說的話很對，他也知道對方為什麽會那樣說，隻是自己心裏終究是有些東西過不去的，若是就這麽簡單的過去了，那麽自己又算是一個什麽人呢！
有些東西就這樣的記下了，終有一日他一定會讓齊家覆滅的，就是為了一個人，一個他永遠不能辜負的人。
這算是承載了對方的意誌嗎？
看到六叔已經沉浸在了那一道劍意之中，風雲錦也朝著那劍意看了過去，畢竟那是自家的風雲劍典之中所包含的劍意，對於他自己來說也是十分重要的。
雖然他自己並沒有領悟到其中的劍意，但是這個時候劍意已經擺在自己的麵前了，若是不去體會的話，這未免太過於傻了！
楚馭塵隻是看著眼前的三人，那劍意自己早已經領悟了，對於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麽重要的了，更何況眼前的人其實就是風雲劍典的主人罷了，看到這家夥有所改變的時候，楚馭塵自然是不會去計較之前的事情了。
隻不過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更何況這小子的態度還算是不錯的，這個時候哪裏會計較之前在大街上的事情呢！
劍意因為是直觀的露在哪裏的，所以任何人都可以去體悟的，對於楚馭塵來說隻是一道劍意，但是對於在場的三人來說確實十分的珍貴的。
風老六是率先醒過來的，畢竟之前的時候他就已經熟悉這道劍意了，更何況這麽多年來一直在摸索這劍意，所以在看到這道劍意的時候，很快便陷入了明悟。
“一往直前的劍意啊！若是早一點明白的話，或許我的境界可能不會止步於此了！”風老六有些唏噓的說了一句，說完話之後，猛地跟著咳嗽了兩聲，這個時候他已經撐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若是當初我早一點趕到的話，或許還會有……”楚馭塵說道這裏的時候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他感到哪裏的時候對方確實是已經開始了生命力的燃燒，但是那個時候即便是自己率先趕到，楚馭塵也不能保證自己直接會出手的，當時的情況楚馭塵隻是作為一個觀望著罷了！
或許他自己根本就不會出手的，若不是看到對發施展出了風雲破的話，楚馭塵自己是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打算的。
所以說道這裏的時候楚馭塵自覺的停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那個時候趕到，也不可能出手的，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的，那個時候楚馭塵已經到了，隻是根本就沒有在意罷了！
聽到楚馭塵這樣說，風老六隻是淡淡的搖了搖頭：“小兄弟不必有什麽的，你我非親非故那個時候即便是換做任何一個人可能都不會貿然出手的，更何況隻是一劍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風老六自然是十分的理解的，這樣的事情他畢竟見到的多了，若是因為對方沒有拯救自己就責怪對方的話，那未免太過於小家子氣了，更何況沒有誰有必要的去救你。
這世界上沒有誰會欠你的，或許會有人不顧一切的去救你，那可能隻是因為你們之間的關係把，或許是親情或許是其他的關係。
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更何況對方並不欠你什麽，所以去無端的埋怨反而是一種下作的行為，可能風老六自己都瞧不起那樣的人，或許這樣的人任何人都會瞧不起的把！
到了這一步的時候，風老六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心裏倒是沒有什麽怨恨的，也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了。
“老先生能夠看清真是不易啊！”楚馭塵笑了一聲說道，隻是笑容多少有些不自然，想起之前的時候一口一個老家的稱呼對方，楚馭塵自己都有些臉紅了起來。
隻是這個時候明知道對方已經撐不了多長時間了，楚馭塵在繼續那樣稱呼對方的話，未免也太那個了，所以這個時候楚馭塵也沒有多說什麽。
風雲錦那邊已經參悟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也跟著清醒了過來，隻是這個時候楚馭塵已經將風老六扶著做了下來，後者在這個時候朝著楚馭塵看了一眼，嘴角猛地咬了一下，隨後直接開口道。
“楚兄，我想跟著你可以麽？”風雲錦很是直接，這句話說完之後直接便抬起頭朝著楚馭塵看了過去，這倒是讓楚馭塵整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家夥說的什麽，想要跟著自己，這簡直出乎了楚馭塵的意外，就連剛剛清醒過來的劉峰整個人都有些訝異了起來。
他剛才聽到了什麽，這個家夥竟然想要和自己一樣跟著楚馭塵，這簡直讓他沒有想到啊，這家夥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麽想的，他可是堂堂天劍山莊的少主，就這樣選擇跟著一個人。
在聽到風雲錦的話之後，楚馭塵隻是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這家夥似乎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隻是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家夥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倒是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楚馭塵沒有選擇回應，隻是這個時候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風老六，後者這個時候整個人已經完全的油盡燈枯了，剛才的時候生命力已經在快速的消逝著，那原本一頭的青絲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化作了滿頭的白發。
隻是一眨眼之間，整個人就變得越發的蒼老了起來，那雙也開始慢慢的萎靡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種步入膏肓的程度一樣，這就是生命力的丟失嗎？
隻是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什麽，生命力的燃燒就像是一條河突然間開了一個壩口一樣，而這條河本來就是有限的，這樣突然來了一個壩口自然是會消逝的更加的快速了。
而且這壩口並不是一般的壩口，一旦開啟就沒有任何的辦法講這樣的東西堵上了，楚馭塵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的，如果對方是造化鏡以上的境界的話，或許還有其他的選擇，但是一個武靈境的存在燃燒生命力，那麽就隻有一條死路了。
或許像是白魚老道那樣的存在可能會有什麽辦法的，但是那樣的存在會為了這樣的一個人做出選擇嗎？
答案當然是否了，沒有那個大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武靈境的人去做出什麽犧牲的，像是這種燃燒生命力的做法，所注定的犧牲必然是巨大的。
風老李笑著，大概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在意的了把，風雲錦整個人這個時候早已經跪在了對方的麵前，那雙眼睛已經完全的濕潤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隻是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楚馭塵隻是淡淡的看著這一切，什麽話都沒有說，或許對方就這樣離去也算是一種解脫了把，身上不用去承擔什麽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