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情字害人
“是啊！本宮也還未聽過，不知今日可否有耳福聽這一曲。”燕祁城朝張芃芃看去，眉目間滿是期待的神色。她的才氣是出了名的，可是他還從未聽過她的琴聲，今日這機會難得，他想聽她彈一曲，哪怕不是為他！
??天盛帝朝張芃芃看去，張芃芃卻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皇兄，芃兒身體不適，這曲還是改日再聽吧！”沈嚴川從席間站起身，沉聲道。
??張芃芃聽著那一句“芃兒”隻覺得諷刺，今日這戲他做的未免多餘了些。聽著他這像是維護的一番話，卻是突然來了倔強之意。緩緩站起身看著燕祁城道：“既然太子殿下想聽，這一曲芃芃奏得！”
??“換一種樂器吧，這琴弦可不是冰蠶絲做的！”蕭凝煙拉住張芃芃放低聲音道。她既會吹簫，應當也會別的才是，吹簫也可以，沒有必要非要去彈琴。
??“無礙！”張芃芃扯唇一笑，緩緩行至大殿中央，朝那一方瑤琴走去。她和“張芃芃”會的加起來的樂器也就四樣，鋼琴這個地方沒有，琵琶她素來不喜，若是她吹簫，怕是讓人發現她是伴舞和曲之人，所以最後隻剩下這琴了。
??帝後兩人和燕祁城眼中都是驚喜的，席中的眾人亦是滿懷期待的看著張芃芃，唯有蕭凝煙和沈嚴川眼中有些憂色。
??沈嚴川緊緊的凝著她，卻不僅僅是為了她那句：燕祁城想聽，她便奏。伸手喚來遠處侯著的太監，在他耳邊耳語幾句，抬手喝了一杯酒，便目光沉沉的看著張芃芃。
??“好！一並帶著，我們出去走走！”讓暮雪隨著張芃芃指著的方向去找蕭凝煙，顧芷曦扶著張芃芃朝外走了去。
??“你這手……”顧芷曦有些歉疚的看著張芃芃被包裹著的指尖。若是知道她撫一曲會是如此的代價，她便攔著了。
??“沒事啊！又不是第一次了。”張芃芃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夜風微涼，被風吹著張芃芃讓漸漸的清醒一些，看著那一串串燈籠，張芃芃不禁有些恍惚方才出來透氣時沈嚴川還抓著她的手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腕，此刻他卻為了他的青梅竹馬不知行蹤。
??這場川轉換如此之快還真的是諷刺啊！莫名其妙的被他吼，又莫名其妙的被他維護，方才他那一番話竟然會讓她誤以為他在吃醋，他在吃燕祁城的醋，便是喝多了腦子都不清醒了，出現錯覺了嗎？比起以前，她今日喝的不算多，至少她還是清醒的。究竟是她還對他抱有希望，還是她癡心妄想的太多，自欺欺人了呢！
??“我來吧！”看著扶著張芃芃有些費力的顧芷曦，蕭凝煙伸手將張芃芃接過淡聲道。
??“好！”顧芷曦愣了愣隨後抿唇一笑，將張芃芃交給蕭凝煙。
??“娘娘，宴席快結束了，您還是先回去吧！不然宮中嬪妃嗎怕是又得拿此事找麻煩了。”暮雪將醒酒湯放在桌上，聽著宴中的動靜勸道。
??她是這宴席一手主辦之人，又是後宮之主，宴席開始時她便不在，如今結束了若是還不在，豈不是又要落一個恃寵而驕的罪名，畢竟人言可畏，即使有皇帝袒護，那不好聽的卻是斷不了的。
??“皇後娘娘先回去吧！我在這裏陪她一會兒便好！”聽出暮雪話中的猶豫，蕭凝煙道。
??“嫂嫂，你回去吧！不然這些天的辛苦可都白費了，我一會兒便回去了，有美人在我身邊沒事的！”不知何時張芃芃清醒了一些，看著顧芷曦道。
??宴上她被人提出撫琴，那人雖是衝著她來的，可是卻亦是有人指使衝著她的，怕是那心細之人也知她性情大變，想借著顧芷曦對她的維護而做點什麽。
??“好吧！你把披風蓋上，醒酒湯喝了，若是實在不想回去，就回去休息，我把暮雪留給你，若是有事找她便可。這宴席到了這種地步，她們也不能為難你的。”顧芷曦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披風蓋在張芃芃身上，柔聲囑咐道。
??“嗯！嫂嫂快些回去吧！”張芃芃扯唇一笑點了點頭。
??“姑娘費心了！”臨走時顧芷曦朝蕭凝煙頷首道謝。
??“娘娘言重了！”蕭凝煙雖是冷淡，可是當今的皇後向她道謝已是讓她驚訝不已，她哪裏還能沒有任何回應。
??“美人，我頭疼！”目送著顧芷曦離開，張芃芃垂了垂眸，伸手揉了揉眉心，帶著些許委屈道。
??“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蕭凝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放軟了聲音問道。
??“回哪兒？我……不想見他！”靠在蕭凝煙身上，張芃芃的聲音不禁帶了幾分哽咽。回去幹什麽？看那一雙人恩愛纏綿，互訴衷腸麽！她能躲一刻便躲一刻，眼不見的為淨。
??“帶你去凝瑾閣，或者留在宮中休息！”
??“去不了的！”張芃芃搖了搖頭，目光朝那黑暗處看去。
??沈嚴川臨走時交代連佑把她帶回王府，宴席結束她沒有理由再就在宮中了，便是嫂嫂也留不住她的。
??“把醒酒湯喝了吧！”蕭凝煙垂了垂眸，接過暮雪端給她的醒酒湯。
??張芃芃很是乖巧的將醒酒湯喝完，有些虛浮的站起身去夠那一盞宮燈，看著那圖上的一串紅豆，突的笑了起來。
??將燈吹滅後低聲呢喃道：“相思……紅豆，這燈滅了之後便什麽都沒了呢！”
??燈影下那一串紅豆很是鮮活，可是那燭火滅了之後呢！除了那畫還有什麽，這樣看下去哪裏還像是紅豆的影子。
??“美人，你說這燈中的燭火能吹的滅，怎麽心就不能滅呢？”張芃芃笑的嘲諷，緩緩吐出一口氣道。
??“美人，用情好苦啊！說什麽含笑飲砒，甘之如飴！可是，那砒明明就是毒藥啊！都已經穿腸了，哪裏來的甜，這世上盡是些自欺欺人的話，說出來不嫌好笑麽！”頭實在昏沉的厲害，她伸手將手裏的燈籠扔到一旁，倚著蕭凝煙閉上了眼睛。
??蕭凝煙將她身上的披風攏緊，看著她眉間的苦澀蹙了蹙眉。“情”之一字，便是能將一個人變成如此模樣麽？曾經那個灑脫幹脆的張芃芃哪裏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絢爛的煙火在如墨的空中炸開，許是這樣的熱鬧驚醒了張芃芃，張芃芃緩緩睜開眼，看著空中那絢爛的光點彎了眉目低低呢喃一聲：“結束了！走吧！”
??緩緩站起身，張芃芃有些踉蹌的往前走去，宴席結束了，她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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