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小奶娃的算計
無論燕祁城是真的動心也好，還是有別的陰謀，葉紹卻是不會放棄張芃芃這枚棋子的！
??宸王府
??張芃芃緩過神以後，察覺到幾分冷意便回了沁雪居，而沈嚴川也一直跟在她身後，府中的熱鬧氣氛今年格外的濃厚，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她竟是給府中的所有人都發了賞錢，而且那些比他們一個月的例銀還要多，而且因她的準許，往常這冷清的，不敢在他麵前張揚的下人，此刻都十分熱鬧的聚在一起，這種氛圍是他從未見過的。
??“今日這茶怎的多了幾分苦澀？”沈嚴川輕抿了一口茶道。
??“書如香色倦猶愛，茶似苦言終有情。茶本就苦，而味隨心動，心境不同這味道嚐起來自然是不同的。心中苦澀，這茶的苦澀味道才會如此的突兀。”張芃芃端起手中的茶杯，看著那淡黃色的茶湯道。
??何止是他嚐到的是苦的，她的亦是如此，她的苦澀來自於“張芃芃”記憶中的那份苦痛，他這嚐來的苦澀又是因為什麽呢！江若離！相識相愛卻不能相守嗎？
??“沈嚴川，如果我不是張江寒的女兒，如果你不是這南唐的宸親王，我們是否會不一樣呢！”放下茶杯，張芃芃抬眸看著他問道。
??若他不是南唐的宸親王，若她不是“張芃芃”，他們之間原本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他有他的青梅竹馬，她愛她的山水人家。沒有身份的束縛，不會相識，便不會覺得痛，不會掙紮！
??若是真的有她所說的如果，至少他們不會遇到，他們更不會有機會坐在一起喝茶，守歲！沒有牽絆，沒有曾經的承諾，他們是他們自己，她不是她的相府小姐，沈家要娶的正妻，他不是他的皇子王孫，不需要去承擔那份對於天下的責任，又哪裏會有這份糾葛呢！
??或許，這一生他們都不會遇到，一個北昭人，一個南唐人，兩個國家，兩個國度，相隔萬裏，五湖四海煙浪裏，誰又會與誰在這滾滾紅芃中相識那一場呢！
??或許，他也不會遇到若離，可是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如果呢！
??“沒有如果！”良久，沈嚴川淡淡回道。
??“是啊，沒有如果啊！有的隻是最好！”張芃芃抿唇一笑，他們之間又哪裏來的如果，他們之間最好的該是不想見的！
??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對她來說是不該相知吧，如此也不必誤惹相思之苦。
??眼前的茶不知添了幾壺，他們彼此麵對著，那個問題之後，除了喝茶別無其他。
??這一夜，他們麵對著彼此皆是沉默不語，過年的鍾聲響起，漫天的煙火絢爛綻放，窗外淡淡的紅梅香氣從窗外傳來，張芃芃緩步走到窗邊，看著漫天的煙火，倚著窗柩，出神的看著窗外！究竟是因為什麽她會來了這個地方呢！因為那一隻奇怪的風箏樣式，還是她真的是失足從樹上摔了下去，好似她的到來沒有任何的征兆，亦沒有任何的怪異，平平淡淡的進入了別人的身體，進入了別人的人生，活成了別人的模樣。
??眼前的一切，似夢似幻，像是虛無縹緲，卻又像是真實的，她會疼痛，有感情，便是對一個人所生出來的情意，都是那般的真實！
??沈嚴川看著窗邊那一抹身影，單手撐著太陽穴，心中不知怎麽會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他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提那句如果！這世上本就沒有如果，她那樣通透的人，又怎麽會不明白呢！為什麽她會突然提出那樣的問題呢！
??許是這段時間真的太累了，許是這樣的沉默讓他有些恍惚，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覺得頭有些昏沉，不知不覺間看著她的背影一點點的模糊起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直到一陣風吹過，張芃芃肩上一涼，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將窗子關上。雙手抱住肩膀朝後看去，卻見不知何時沈嚴川已經睡熟了。
??桌邊的茶依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沈嚴川手撐著下巴雙目緊閉，桌上的紅燭淚水垂落，燈花發出細微的聲響，淡淡的光暈映著他如玉的麵容。
??張芃芃緩步走到他身旁坐下，低聲喚了一句：“沈嚴川！”
??“沈嚴川！”卻沒有見他睜開眼睛，呼吸很是均勻，絲毫不像是裝睡的模樣。
??此刻的他熟睡的模樣完全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沒有平日裏的冷沉，亦沒有被她氣時的震怒，燈影斑駁襯得他的臉越發的棱角分明。劍眉入鬢，鳳眼生威，薄唇微抿著，如玉的臉上因那暖黃色的燈影的原因柔和許多。
??張芃芃怔怔的看著眼前那異樣柔和的麵容，指尖不知不覺間撫上他的眉眼，初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男子長得真是好看啊！不論是“楚韶”，還是他，他們都長著一張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臉。她愛美人，正如她所說的誰人不愛傾城色。一尊莫負。
??可是那種外表的東西，她也隻是會多看幾眼而已，不足以成為讓她沉淪的理由。
??直到後來，她發現對沈嚴川她總是會多想許多，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選妃宴時那驚鴻一瞥，還是更早！她也不清楚了。隻是仿佛很早的時候，她就特別喜歡他身上的那種淡淡的鬆竹香氣，那種香氣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指尖細細的描繪著他臉上的輪廓，張芃芃不禁覺得此刻他睡著，她卻像是一個采花賊一般正垂涎他的美色，倒是不由得多了幾分心虛的感覺，可是偏偏這張臉和他身上的氣息就是那樣莫名的吸引著她，讓她無法忽視。
??甚至她都在想，這沈嚴川莫不就是狐狸精轉世吧！將她給迷的神魂顛倒，生生被他給迷了心竅去！
??垂眸間卻是看到了他腰間那刻著“離”字的玉佩，張芃芃苦澀一笑，差一點她就忘了，這玉佩上的名字才是他愛的人，他們才是兩情相悅的人，他是別人的！
??“沈嚴川，為什麽你總是要給我希望呢！知不知道有些東西一旦在心裏紮了根，一點點的陽光就能讓它如洪水一般泛濫成災！”指尖輕輕的劃過他的麵容，張芃芃閉上眼睛，紅唇輕輕吻上他的薄唇，隻一刹那間便離去，臉上不知不覺間竟然又落下了一滴眼淚。
??張芃芃緩緩站起身，將眼角的一滴眼淚拭去，看著指尖那滴淚，張芃芃自嘲一笑。何時她一個從不會將眼淚當成情感出口的人，也這般矯情的流起眼淚來了。““張芃芃”啊！“張芃芃”！你還真的是沒出息呢！”她輕聲呢喃著，這話中說的卻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
書屋小說首發